感染新冠病毒的双胞胎，可帮助科学家弄清疾病的遗传根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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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同卵双胞胎往往拥有几乎相同的样貌，这是因为同卵双胞胎由同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来，理论上具有相同的遗传物质，只是在受精卵分裂早期分离为了两个个体。然而，同卵双胞胎在胚胎发育早期就开始出现遗传学差异，而同卵双胞胎的基因组不一定完全相同。这种遗传差异在他们各自感染上新冠肺炎后，会表现出什么不同？作者在这篇文章中进行了解答。本文经授权来自《纽约时报》，作者Katherine J.Wu，原文标题Twins with COVID Help Scientists Untangle the Disease’s Genetic Roots。

去年春天，凯莉（左）和金伯莉（右）都患上了新冠肺炎。但她们的患病过程大不相同：凯莉不到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而金伯利在重症病房呆了一个月。摄影 Emily Rose Bennett | 图片来自《纽约时报》

凯莉和金伯莉是一对双胞胎。从小到大，她们两姐妹有着相同的爱好：爵士乐、美妆等等。因此，这对双胞胎觉得，即使各自患上新冠肺炎，但由于拥有相同的DNA，她们的身体情况、患病情况并不会什么差别。

显然，病毒并不这么觉得。

2020年初春，这对来自美国密歇根州的姐妹俩，因为气喘和发烧被送进了医院。凯莉不到一周就出院了，而金伯莉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金伯莉在病危的情况下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处于间歇性休克状态，不得不通过呼吸机来帮助她呼吸。在凯莉病愈出院后的几周，金伯莉仍在重新学习如何说话、走路、咀嚼和吞咽她几乎尝不到任何味道的食物。

将近一年后，姐妹俩对这段完全不同的新冠治疗过程感到非常困惑。

“我想知道，我俩都感染了新冠，为什么她的情况比我严重？”凯莉问道。

凯莉并不是第一个好奇这个问题答案的人。自从新冠病毒第一次进入人们的视线以来，全球的科学家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自疫情爆发以来，在被记录在案的9400万个感染病例中，没有任何两个病例是一模一样的，对拥有共同基因密码的双胞胎来说也不例外。

研究人员试图通过同卵双胞胎，来研究先天因素和后天因素对病情究竟有何影响。在美国、澳大利亚、欧洲或者其他地方，研究人员证实，基因的确可以影响新冠肺炎患者的症状。这些研究同时也强调了环境和运气的重要性：即使是同卵双胞胎，免疫系统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变得越来越不一样。

曾参与治疗这对双胞胎的医生米西塔·戈尔（Mishita Goel）说，在两姐妹身上看到如此不同的病情发展，她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并在去年夏天发表了关于这对双胞胎的病例研究：二人都过于肥胖，并有过代谢紊乱的病史。戈尔说，如果真要说二者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凯莉患有哮喘和更加严重的糖尿病。按理来说，凯莉变成新冠重症感染病例的风险应略高一点；但事实上，病情更严重的却是金伯莉。

不过，有些基因的确会影响一个人得新冠肺炎的严重程度。例如，最近的研究表明，O型血的人感染新冠病毒后变为重症病例的风险较低（专家已警告不要对这类研究结果进行过度解读）。其他论文也归纳了基因与新冠病毒之间的关系，例如细胞如何在病毒到来时发出警报，或如何提高细胞的防御能力以抵御外来的病毒基因。

还有其他的一些基因变化可能使新冠病毒更容易进入人体内。有些基因变化甚至可能会触发异常过度的免疫反应，从而对正常的或生病的器官组织细胞都造成破坏——这是新冠肺炎危重症的共同特征。

美国公共卫生研究员蒂姆·斯佩克特（Tim Spector）说，人们在感染冠状病毒时是否会出现发烧、疲劳和说胡话等症状，似乎有可测量的遗传影响。2020年，蒂姆和他的同事们开发了一个症状跟踪过应用程序，用来记录人们如何处理这种疾病。在一份尚未发表在科学杂志的研究报告中，他们指出，遗传因素可能占到新冠肺炎症状差异的50%。他们正在研究一种名为“ACE2”的分子编码，新型冠状病毒入侵人体门户的靶标。

蒂姆说：“如果我们认为只要破解基因，就能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过，至少在某些方面，同卵双胞胎的身体在基因编程上是相似的。”

感恩节后不久，卡西（左）和克里斯塔（右）就因为感染新冠病倒了。虽然发病时间相差一周，但她们的症状几乎是相同的。摄影 Cydni Elledge | 图片来自《纽约时报》

生活在美国俄亥俄州托莱多市，28岁的双胞胎克里斯塔·伯克特（Krista Burkett）和卡西·米勒（Kasey Miller）在感恩节后不久都病倒了。她们的发病时间相差一周，卡西先感染了新冠，之后随着时间流逝， 克里斯塔也感染了新冠，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对于这对姐妹来说，新冠肺炎开始于持续时间为一小时的华氏99.5度的高烧，随后是几天的背痛和奇怪的嗡嗡声。在第八天，头痛程度达到了巅峰。但之后，症状神奇地消失了。

病毒的到来并没有让这对双胞胎惊慌失措。卡西谈到她的妹妹时说：“老实讲，这对她（克里斯塔）来说挺好的。她起码知道未来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

伯克特和米勒所经历只是个例。有许多会增加新冠重症风险的因素，比如肥胖、心脏病、糖尿病、吸烟等等。这些因素受环境和行为的影响很大，而不仅仅只有遗传这一个影响因素。一个人对抗其他冠状病毒的历史，比如那些导致普通感冒的病毒，也可能会影响他们患上新冠重症风险的可能性。

一些研究人员还提出了这样的想法：一个人感染的冠状病毒数量可能会对疾病的严重程度产生影响，这种趋势已经与其他感染记录在案。

译者：Sole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