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侦探一样思考：职业警探15年的“认知工具箱”（一）

神译局是36氪旗下编译团队，关注科技、商业、职场、生活等领域，重点介绍国外的新技术、新观点、新风向。

编者按：那些年，谁没迷过几个侦探？ 无论是《鸭子侦探》、《名侦探柯南》还是《神探夏洛克》那些紧张又烧脑的情节，都让人欲罢不能。但在真实世界中，侦探是如何思考问题的？最好的侦探似乎具有近乎超自然的洞察力，但侦探们的认知工具箱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如何向侦探们学习，从而改善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决策，本文给出了几点建议。原文标题How to think like a detective，作者 Ivar Fahsingis 是奥斯陆挪威警察大学学院的侦探总监和副教授，在奥斯陆警察局和挪威国家刑事调查局担任高级侦探有15年的经验。

相关文章：

像侦探一样思考：职业警探15年的“认知工具箱”（二）

需知

刑事调查是一个复杂的、多层面解决问题的挑战。侦探必须在一个活跃和仍在演变的事件的动态环境中，根据有限的信息，迅速做出关键决定，有时涉及到生与死。根据法律规定，侦探有责任和权力做出判断，这将极大地影响到相关人员的。赌注很大，环境很恶劣，而且没有出错的余地。

侦探经常被描绘成不愿与别人交往的智多星。他们似乎拥有几乎是传说般的个人天赋，一般人只能想想。很抱歉让你失望，这并不完全正确。并非所有的侦探都是大师级人物，实际上你不需要成为一名侦探就能像侦探一样思考。一些工具和方法可以提高你内在的侦探能力，帮助你找到事实，并学会更好地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大多数人，无论是否受过高等教育，都没有真正学会如何在压力下思考和做出安全的判断。然而，良好的思维对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很重要。学习如何像侦探专家那样思考，可以提高你的洞察力和创造力。它可以使你少妄下判断，成为更好的倾听者。训练你的侦探思维能力可以帮助你解决日常问题，比如计划完美的假期或选择最佳的工作面试者。

我是一名大学学者，但我自己也是一名现实生活中的侦探，更确切地说，我是挪威警察大学学院的一名侦探总警司。30年来，我一直在处理挪威的一些最严重的犯罪。我花了很多时间教警察侦探和其他调查员如何在严重和复杂的事件中做出更安全的决定，我将在本指南中与你分享一些基本知识。

当我刚开始当警察时，我的侦探同事、警察学院的老师或刑事调查部门的老板似乎都不能、也没有兴趣告诉我如何像一个侦探那样思考。相反，他们谈论的是态度、才能和经验。最重要的是，他们喜欢谈论他们所解决的老案子。他们从不谈论他们没能解决的案件或下一个挑战。任何成功的调查员最关键的工具：即敏锐的推理能力，也从未被提及。我们都非常热衷于制定罪犯的心理档案。然而，奇怪的是，对有效侦探进行剖析的想法几乎是禁忌。仿佛像专家侦探那样思考的能力是理所当然的。

事实上，起初可能看起来类似于超自然的天赋，主要是一种元认知技能，也就是对思考的思考能力。任何人都可以学习提高他们的元认知技能，但这并不容易。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与我们的本能相悖。考虑一下被称为WYSIATI也就是 “你所看到的就是全部”的常见认知偏见，诺贝尔奖获得者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在他的《思考，快与慢》（2011年）一书中描述了这种偏见。所见即所得指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通常根据现成的信息做出判断，无论这些信息多么不完整。我们发现很难理解还有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另一种偏见被称为 “确认偏见”，它与WYSIATI相结合，描述了我们寻求更多证据来支持我们现有的信念或判断的倾向。

想象一下，当你遇到一个陌生人时，会发生什么。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通常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来建立印象。我们立即决定他们是有同情心的、有礼貌的还是有支配力的、有敌意的，以及我们是否喜欢他们。更重要的是，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基于直觉和不完整的信息，如面部特征、对方的穿着或他们的谈话方式。当我们做日常决定时，我们的大脑往往只考虑手头的第一手信息。无论其质量和数量如何，它试图用这些信息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建立一个连贯的故事。“他是好人！”，“她不是！” 就是这样。这个故事不一定要准确、完整或可靠；它只需要连贯，让我们对自己的判断感到自信。

这样做决定很容易，很舒服，很直观，但不幸的是，它也助长了过度自信和夸大能力的感觉。无论我们的社会阶层或所谓的智力如何，我们在本质上都有 “认知误区”，也就是说，我们倾向于以肤浅和毫不费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通过更复杂和努力的方式。如果不刻意解决，这种过度自信，以及一个人最初的想法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见上图），甚至会把最值得信赖的专家引入歧途。

作为一名凶杀案警探，我开始注意到我那些技术较好的同事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起初这并不明显。他们从不大声说话，也不因为事情有多明显而皱眉。他们不比别人多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不轻易下结论。相反，他们观察，提出问题，并冷静地继续挖掘。这种超然的参与和不断挖掘的能力是专家级侦探区别于其他人群的主要特征。因此，不做决定是一个好的调查员可以做出的最好的决定。对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这将是困难的，可能需要一些练习。从一个你想解决的问题上走开似乎是违反直觉的。迫使你的头脑后退一步并不容易。

然而，当你掌握了这种思维方式后，你会发现它对许多日常情况和问题都有帮助。例如，它可能会帮助你在社会环境中变得不那么喜欢妄下判断，有耐心获取更多信息，并最终成为一个更好的解读者。像侦探一样思考会鼓励你不断地分析任何问题，直到时机成熟开始解决它。如果做得正确，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耐心方法也将建立你的可信度和诚信。

事实上，我甚至可以说，在做出任何重要的生活决定时，如果贸然下结论，是很危险的，例如，在购买新房、雇用新员工或计划职业发展时，明智的做法是采取与侦探专家所使用的相同的超然和耐心方法。请记住，你的大脑将不可避免地试图说服你，你的第一印象是正确的。因此，为了激活你内心的侦探，你将不得不有意识地深入挖掘所有可用的信息，并尝试在做出决定之前对各种结论的优点和缺点进行更系统和彻底的分析。在下一节中，我将向你展示将侦探的思维模式应用于生活中的任何调查的实际步骤。

该怎么做

第一步：不做任何假设，找出你真正知道的东西

要像一个专业侦探那样思考，你必须接受所谓的 “调查心态”。“可能”（possibly）和 “能够”（could）这两个词应该是你的关键词，因为在每个真正的调查和每个犯罪现场都是如此。在侦探手册中，这被称为ABC原则。

• 什么都不假设（Assume nothing）

• 不相信任何东西（Believe nothing）

• 挑战和检查一切（Challenge and check everything）

任何事情都不应被视为理所当然或按表面价值接受。专业侦探总是对任何信息或证据采取怀疑的态度。除非被证明了不可能，所有的故事都是可能的。总是问自己 “我知道什么？”和 “我不知道什么？”做到这一点有时非常困难，但即使只是试图放慢你原本冲动的大脑，也会是有帮助的。不断提醒自己：相关关系并不意味着因果关系。因此，检验任何假设的最安全的方法是尝试推翻它。假设你认为你的房子钥匙丢失或被盗。在这种情况下，在你决定换锁之前，仔细检查并排除所有其他选项可能是一个好主意。唯一真正的调查口诀是由阿瑟·柯南·道尔的虚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在1890年制定的。它是这样说的。“当你排除了不可能的事情之后，剩下的事情，无论多么不可能，都一定是事实。”

这听起来可能很简单，但相信我，这并不简单。夏洛克·福尔摩斯被认为是一个天才是有原因的。最难的是抵制我们的自动假设和根深蒂固的观念。

第二步：找出所有可能的解释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小说中，我们的主角不断地抨击华生医生，一个科学工作者，关于演绎逻辑的优点。事实上，严格来说，福尔摩斯喜欢的逻辑方法不是演绎法，即在已知事实的基础上进行推理，而是所谓的归纳逻辑，即为一组给定的观察结果确定最佳可能解释的认知过程。归纳推理被广泛认为是在缺乏完整知识的情况下，进行假设性推理的一种强大机制。它一般被理解为从结果到原因的推理。福尔摩斯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才会进行他所推崇的演绎。

归纳推理的一个熟悉而典型的应用是当医生做出医疗诊断时：给定一组症状，什么诊断可以最好地解释其中的大多数症状？作为一般规则，由于我们热爱结论的大脑，总是有比你最初意识到的更多的替代解释。一个明智的医生不会急于做出脑海中的第一个诊断，而是会考虑许多替代方案，看看哪种方案最符合他们面前的表现。

同样，刑事调查也是归纳性的，而不是演绎性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警方不会在嫌疑人犯罪时找到清晰的、无可争议的摄像头画面。我们通常会有一个灰色的、模糊的图像，显示一个人在犯罪发生之前或之后离开或进入一条黑暗的小巷。我们对图片的初步解读可能会告诉我们，这个潜在的罪犯是一个40多岁的相对高大的男子，身穿深色短夹克和黑色或蓝色牛仔裤。从本质上讲，这种描述可能符合全市一半的人口。因此，为了确定嫌疑人，你必须想出所有可能的解释，然后将你的模糊照片与其他一些信息来源（如证人陈述、动机、指纹或手机活动）进行交叉检查，以找到嫌疑人并排除其他潜在嫌疑人。

同样，你也应该为你所要解决的情况创建一个简短的大纲，列出你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替代解释。根据你的备选方案，你的下一个重要步骤是为你需要的信息制定一个计划，以检验你的不同解释，包括你将如何获得所需信息。这将是你的调查计划方案。

第三步：测试替代解释并缩小调查范围

现在是开始真正调查的时候了。这时，夏洛克·福尔摩斯关于排除不可能的事情的咒语开始发挥作用。尽量排除尽可能多的解释或调查路线。就像在科学中，理论只有通过证伪才能得到真正的检验。为了能够跟踪你所有的替代解释和信息，你需要采取一种有条不紊的方法。如果没有这种方法，你将有很大的风险成为你第一个最好的想法的奴隶。我的同事和我设计了一个模型来帮助。它绝不是完美的，但可能比没有模式要好得多。我们称之为 “6-C ”方法。

首先，你知道什么？收集现有的信息并检查事实。它们是否相关、准确和可靠？把这些点联系起来。不同的消息来源是否有相同的说法？找出你不知道的东西。接下来，构建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和假设。现有的信息允许什么？我们需要检查什么，哪些是可以交叉检查的？哪些是可以被排除的？哪些仍然是可能的？现在，考虑一下你最需要什么信息，以便检验你剩下的假设？在你实施你的计划之前，一定要咨询你信任的人，通过重复第一步的这个过程，帮助你缩小调查的范围。

让我们把这一点应用到基于动画电影《疯狂动物城》（Zootopia ）（2016年）中的一个虚构的例子：狮市长被发现在食堂的地板上，没有生命迹象，头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朱迪警官被叫到动物城大厅。在他身边有一个大烛台，上面沾满了血迹，上面有指纹。朱迪警官拍下照片并保护好烛台，不久后她发现血迹是狮市长的，而指纹属于市长助理道恩·贝尔维瑟。贝尔维瑟被传唤接受询问，但否认知道或参与了这一事件。

动画片《疯狂动物城》，图片来自迪斯尼

现在，想象你在这个案子上协助朱迪警官：你的第一个想法或怀疑是什么？把它写下来。像我一样，你可能怀疑贝尔维瑟故意袭击甚至企图谋杀狮市长，用一个沉重的烛台砸他的头。要像侦探一样思考，此时最关键的是不要轻易下结论，而是要开始挖掘。

这是第一步，什么都不要假设。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套用福尔摩斯的话说：数据、数据、数据。没有粘土你就不能做砖。问问自己，我们不知道什么？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来源？哪些替代性的解释可能符合证据？

译者：蒂克伟

相关文章：

像侦探一样思考：职业警探15年的“认知工具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