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眼中的“二次元”是什么样？

题图 / 恋爱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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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得到答案，但却感受到了二次元的文化魅力

今年12岁的累累（lěi），是一名居住在中国西南地区某三线城市，正在读六年级的小学生。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二次元”，十分喜爱以动漫为主要载体的“二次元文化”。

在刚刚过去的春节假期中，作为二次元媒体从业者的笔者，就受到了这位小学生的热烈欢迎。虽然从年龄上看，笔者与这位小学生之间相差了近20岁，但是由于两人身上都存在“二次元”的共同标签，于是元气小学生美少女与中年肥宅怪蜀黍之间的一场“二次元尬聊”，就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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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笔者提出“什么是二次元”这个问题时，累累便非常干脆地说出了两个字：“动漫！”

相比起行业都普遍认为二次元是由ACGN等内容形式为核心的文化圈，在这位小学生眼中，二次元的定义显然要简单、纯粹得多。累累认为，二次元指的就是动漫，初音未来、雷姆、拉姆、时崎狂三、POP子和PIPi美都是其主要的代表人物，至于米老鼠、唐老鸭这些更为大众的动漫形象，只能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二次元。

“看这些日本动漫的时候，感觉很有趣啊。”这是当笔者问到她为什么会如此日本动漫作品时，这位小学生给出的回答。

虽然这些作品都是日语发音，但是凭借中文字幕，累累看动画的时候始终还是保持着一种特别激动的状态，心里也会不自觉地去猜测接下来的剧情。

当然除了日本新番之外，看鬼畜也是累累平时的一大爱好。虽然元首、《爱情公寓》等一系列鬼畜作品在很多长辈眼中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些内容倒是在学习生活之余，给这位12岁的小学生带来了无尽地欢乐。

“那你看国产动画吗？”作为一直关注和期待国产动漫行业发展的笔者有些着急地问了她，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令人失望的。

“我看得不多，国漫的质量太一般了，我还是更喜欢日系的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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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累累尬聊的几十分钟里，B站一直都是在这位小学生口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实际上，累累之所以现在会成为B站的忠实用户，主要原因在于她周围的同学、朋友都在上B站，而她也正是从朋友那里知道B站的存在的。

现在，累累和她周围同样喜欢二次元的小伙伴们，几乎都把B站作为了首选的内容网站。在看到别人在网络上安利一些新番动画的时候，他们总会习惯性地先在B站搜索，如果没有的话才会考虑在爱奇艺、乐视、优酷等视频网站寻找内容。

有意思的是，除了B站之外，累累经常访问的网站还有网易旗下的轻博客产品LOFTER。虽然这个网站的定位并不二次元，但是由于聚集了大量她喜爱的COSER和画手，所以在这位小学生的眼中，网易LOFTER也同样是一个二次元氛围特别浓的网络社区。

“那你知道传说中的A站吗？”笔者十分好奇地问道。

“啊听说过。”累累一脸认真地答道，“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正确的进入方式。”

“你不知道ACFUN这个全称或者他们网站的完整域名吗？”

“真不知道，我之前在百度里搜关键词，然后没搜出来……之后就懒得再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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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累累内心深处，她其实还是特别希望周围的人都都能入二次元坑的。她告诉笔者，如果说到她心中最想要给别人安利的二次元作品的话，《Undertale》（传说之下）和《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绝对是她心中的首选。

《Undertale》是独立游戏制作人Toby Fox制作，并于2015年9月发布在Steam平台上的一款RPG游戏。不过，这款游戏之所以能够成为累累的“本命”，却并不是因为Steam的影响力有多大，也不是因为海内外游戏媒体的介绍，而是因为她在B站上看到了与之相关的游戏解说视频，并在这款游戏推出手游版本之后，才第一次真正玩到《Undertale》。

相比起来，因为国内有正版引进的关系，这位小学生要接触到《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这部动画，显然要简单得多。累累说，她喜欢这部动画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自己非常喜欢雷姆这个角色，不仅人设和性格设定都十分讨人喜爱，存在感也远比她的姐姐拉姆和真·女主蕾米莉亚强很多。

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两部作品的爱，除了玩《Undertale》、看新番动画以外，累累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窝在家里进行一些与之相关的绘画创作——用她的话来讲，这叫做“摸鱼”。

因为自己喜欢画画，父母曾经在几年前给她买了一块数位板。在日常学习任务完成之余，她就可以在电脑上用这块数位板画下在这些作品中出现的一些角色，偶尔也会突发奇想地进行一些“自设”——她最初是从朋友和网络上听到这个词的，也有人将其称为“私设”（“私”即是来源于日语里的第一人称代词），这其实就是自己做角色原创设计的说法，在她的周围非常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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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于自己还在读小学的关系，累累平时的零花钱并不多，所以能够买到周边这件事情就成为了她心中最期待的一件事情。

由于工作的关系，笔者经常能够收到国内动漫相关企业送来的礼物，笔者也挑选了一部分转赠给了累累。虽然这些礼物基本上都是一些国产动漫作品IP，不过累累在收到这些周边时还是非常开心的——即使是上面印刷的人物她一个都不认识。

累累说，她曾经买过一本雷姆的笔记本，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一个雷姆的手办，也想出她的COS。不过这些愿望至今都没实现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钱。

“你觉得COS雷姆要花多少钱？”

“嗯……可能几百吧？”从累累说话的语气中，笔者能够感觉到她对这个数字的不确定，“包括假发、服装、鞋子什么的吧。反正买不起，平时就只能去淘宝什么的地方逛一逛，解解毒。”

在这场“二次元尬聊”的过程中，笔者发现这位即将步入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对LO装（即Lolita服饰）也充满着不少兴趣。在她看来，LO装、COS都同属于二次元的范畴，一套LO装与出一次雷姆的COS一样，都是要花上好几百块才能买到的二次元周边。

至于说两者之间的区别，累累似乎能依稀感觉到COS与LO装之间确实有些不同，但她却并不能明确从概念上指出这两者的区别。

“可能就是COS存在角色，而LO装则更像是自设的二次元服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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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年前，当时正在读四年级的累累告诉笔者，在她所在的班级里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都自称是“二次元”，理由则是在这群小学生看来，看动漫这种特别“二次元”的行为特别酷炫特别潮。

不过仅仅两年后，二次元“统治”小学生班级的情况却一去不复返。说到这里，累累的语气中有些生气：“他们放弃了自己的二次元身份！”

原来，随着《王者荣耀》的火热，累累的很多同学都跑去玩这款堪称国民级的MOBA手游了，其中不乏曾经在班级里自称是“二次元”的小伙伴，这和大家说好的“粉二次元”一辈子完全不一样。

“那，《王者荣耀》算二次元吗？”笔者问到。

“是的……吧？”累累仍然有些不太确定，“我内心里倒是觉得应该算二次元，但是想了一下我爸爸也在玩《王者荣耀》，总感觉他是在二次元的边缘摇摆。”

“那你希望你爸爸妈妈跟你一起聊二次元吗？毕竟你爸爸爱玩游戏，你妈妈还是看着日本动漫长大的。”

“不希望，因为他们会吐槽。”

“吐槽难道不是二次元的基本技能吗？”

“不行，他们要黑我喜欢的角色。比如《Undertale》里有个骷髅角色，他们硬要说那是和尚。”累累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接着说，“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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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从小对绘画一直有兴趣，累累迄今为止已经在一个绘画培训班里学习了5年，学习方向则是卡通创作。虽然累累并不想给我们分享她的画作，但也许，这正是这位小朋友后来会喜欢上二次元文化的一大原因。

累累告诉笔者，教她画画的老师是一位中年男子，从画室里陈列的各种手办以及这位老师创作的画来看，她十分确信这位老师一定是一名二次元。

在累累所上的绘画培训班里，其实有不少同学是因为父母的逼迫来上培训班，他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其实很不开心。不过幸运的是，也有一部分同学与累累一样，都是在内心深处喜爱着绘画，在画室里的学习过程，不仅是他们在周末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也是这群小朋友接触二次元最好的方式。

“那你以后想从事这一行吗？”

“现在都是在学习任务完成之后，再来粉二次元，至于以后要不要做这一行，现在还是一条咸鱼，不太清楚。周围有同学想当科学家、老师、军人的，我可能就希望做个漫画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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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这位小学生进行二次元尬聊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关于一些二次元文化的定义，在这位00后小朋友的身上有了全新的解读。比如说她认为在B站逛游戏区的就不是二次元，再比如所谓的“御宅族”与二次元存在一定差异，前者更喜欢窝在家里看动画玩游戏。

虽然按照目前行业里一些公认的定义，这位小朋友对二次元的理解存在着不少偏差，在与笔者交流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前后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是从二次元文化给这些小朋友带来的快乐，以及存在于这些年轻一代身上的懵懂和种种的不确定性来看，整个行业未来发展的契机也正是存在于此。

正如这位小学生所说，二次元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神奇魔法。当笔者想要继续追问下去这种魔法到底是指什么的时候，这位小朋友却并没有想到一个令她感到满意的答案。

也许，这正是二次元文化的魅力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