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如何训练设计思维?如何在商业目的与个人创作之间进行取舍?本文作者natasha jen在“Design Thinking Is B.S.”一文中讲述了设计思维的一些误区,设计师们需要做到突破舒适区,增加词汇量,并正确认识功能主义。
在专业人士的设计实践中,会缺少些什么?我认为设计师身上缺少一种怀疑主义。
数字化平台为人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难得的使我们声音被听到的机会。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并没有选择那些适合我们的平台,或者是与我们相适应的格式。所以一种情况发生了,我们开始不加怀疑地向那些提供给我们的东西求助。
在设计中,极端简化外观设计在当今非常普遍,我们甚至只需点击一下按钮即可。而其中有些事情变得糟糕,因而设计应该接受批判主义态度。
然而,至今仍未有设计师发出对这些平台、媒体、播客等渠道的大规模质疑。我们应该看看其他相邻领域,比如艺术,虽然并不是所有艺术家都是批评家,但是我们应该看看这个领域里那些尝试更深度思考的人们。
他们会审视自己的作品,他们对自己经常做的事情持怀疑态度。他们同样怀疑并质疑周围的世界。而这些是设计师们同样应该做到的事情,但是因为许多作品都有着商业目标和商业目的,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易事。在这种情境下,让我们说出“恩。我们做的是对的吗?或者是我们做的设计完美吗?”并不容易。
我认为我们应该作为一个群体努力进行更多反思行为。所以我有一个论点,即一个设计师应该是一个怀疑论者。我知道怀疑主义并不一定是关于积极的鼓励性的工作,但是这的确会打开我们对周边事物的怀疑视角,同时要求我们思考那些需要发生在文化和态度方面的转变。
我的确希望看到一些改变发生。首先的转变是让我们从“惯例”转移到“探索”上去。
设计思维体现了我们对于惯例的迷恋。去年我进行了一次关于设计思维和我对于设计思维看法的演讲,得到了许多回应。在社会之中,身为专业人士的我们渴望惯例和神话。
就我们如何思考以及如何工作的方法问题而言,惯例让我们圈地为牢。这种非常线性的工作方式完全消除了创作的其他可能性。
基于3M公司的便利贴(这是设计思维的标志),你可以完成许多快速的头脑风暴和合作,对吗?但是如果你看一眼标签上面出现的内容,就会发现它们仅仅是既存在我们头脑中的想法,对吗?这种方法值得怀疑,因为它潜在消除了那些你实际上可以丰富我们讨论的许多其他材料和可能性。
而从惯例出发,我想谈谈那些工作之中的老方法。这并不仅仅是指回到过去的媒介上面,而是需要回到探索的概念上去。
我曾经看到一张传奇设计师查尔斯和雷·埃姆斯在工作室里工作的照片,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他们工作室里的所有东西。当然,当时互联网和电脑还没有出现。但是他们工作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们对周遭的一切都很好奇,并且尽其所能搜集一切东西。这是基于对周围世界的真实兴趣进行探索,而使得他们能够创造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作品。
如果从今天的视角来看这些作品,你会发现这的确很疯狂,并会质疑这是如何发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画面中没有任何聚焦点,对吧?但是如果把商业因素放在一边,你会发现他们将探索直接转化为工作并创造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作品。
我们正身处一个设计民主化的时代。其潜在假设是通过民主化设计,我们实际上能创造出更好的作品。我不这样认为。我将提出一个不同的观点,即不同领域之间的“异花授粉”议题。
“共鸣(empathy)”一词在设计的相关论述中很普遍;而且人们已经成为共鸣设计的专家。在过去我们将其称之为“调查(research)”。而共鸣只是调查的一部分。你倾听你的观众。你了解他们的需求是什么。并不是说我反对“共鸣”的效能。作为设计师,我们需要对现如今被称为“用户”的观众产生共鸣。
而现在关于“共鸣”的假设,是我们给人一只笔,让他们做出实际的设计,因为我们创造了这种以用户为中心的解决方案。这个方程式实在是太简单了,与你的受众或是用户产生共鸣就等同于赋予他们告诉你应该如何设计或是指导你如何设计的能力。
我想举一个历史上的例子。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案例。2001年我在纽约视觉艺术学院的艺术课上了解到这个项目。艺术家科马尓和梅拉米德是一对。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作品。在90年代早期,他们有了一个想法,想知道实际的“人民艺术”是什么样子。在我看来,这是有史以来唯一也可能是最大一项关于艺术的用户调查。
马尓和梅拉米德组织了这个被称为“最受欢迎与最不受欢迎的绘画”项目。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当时互联网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们无法通过将问卷发给数百万在线用户而进行在线调查。当时Facebook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们就实实在在地去到一些国家做调查。两人一共到了14个国家,一些文化上完全不同的国家,其中大部分在欧洲,美国也在名单之上。
他们想知道在不同国家中:人们最喜欢的画与最不喜欢的画分别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们问了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与今天的用户调查问题类似。
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暖色还是冷色?喜欢将颜色混在一起,还是把它们分开?在美国,答案主要是混合色。
除了这些回答之外,人们开始选择画作。美国人最喜欢的画是一幅非常经典的风景画,画面上有许多人,前景一棵树的右边有两只鹿,左边是一座小山,背景是湖与远山。
在法国的结果非常相似,除了画面的前景中多了一些草堆。同样有一棵树,一片湖,后面有一座山,同时也有两只鹿。
结果如此令人震惊,首先,人们在主题、对象和组合方面的审美如此相似。更令我震惊的是这些作品如此普通。这是一个非常有启发性的研究,表明并不是所有用户反馈都是好的。通常情况下,用户反馈意见应该是我们的底线,而我们应该努力做的更好、
所以我想说道不同领域之间的“交叉授粉”思想。即意味着设计师应该接触那些通常是在我们舒适区之外的其他领域。
对我来说一个有趣的例子是,60年代称为建筑电讯学派(Archigram)的建筑群体。他们由一群从未实现任何东西的建筑师组成。将自己的想法变为现实并不在他们的日程中,他们想要做的是搅动在那个时代势头上涨的现代主义。建筑电讯学派创造了一种在建筑领域非常非传统的媒介—一本杂志,并关注诸如技术、建筑、移动性和模块化等问题。
所以他们会提出“整个城市可以移动”的或是其他类似想法。你可以看到,他们的许多真实作品都不是传统的建筑图纸。他们鼓舞着人们去发现的东西是如此丰富且风格多样,甚至不需要这个人是一名建筑师而就能欣赏到这些图纸。
建筑电讯学派的某些作品完全借用了漫威漫画的语言形式。他们只是借用这种形式,内容还是自己原来的内容。我发现冲突和“异花授粉”的确很有趣。而这种想法在设计领域处于缺失状态。设计领域的东西看起来都是无菌式的、安全的。所以我想设计师们应该走出自己的舒适区,而进入一个大领域中。
我们有太多术语。我认为我们需要为创造出大量术语的行为负责。无论设计思维还是品牌化方面,都存在大量行话。而我们必须把注意力从术语转移到词汇表上已有的表达上,需要强调,是那种保守派词汇。一个人必须拥有丰富的词汇量,否则就不能进行任何有意义的或是更深层次的对话。
设计思维领域充满了术语,其中绝大多数令人困惑,且根本没有意义。就像“解除(unleash)”和“解锁(unlock)”这样的词。你经常在设计思维领域听到这两个词。我发现这种表达存在问题,设计本身要微妙得多,但是由于词汇量的缺乏,我们将反复使用那些简单词汇,重复一遍又一遍。
词汇量的缺乏对世界产生了实际的影响。想象一间为孩子准备的核磁共振成像室。这对孩子们来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经历,甚至对某些成年人来说也是如此。假设你想要弄明白“如何才能使孩子们适应这种环境呢?”,而找到了围绕着这些机器在墙上贴漫画的解决方法。
目的是好的。但是解决思路和执行结果却很糟糕。因为还有其他许多东西会引起孩子的恐惧,比如说房间的尺寸、天花板的高度、灯光、纹理等。这也相当于你从图形中没有看到其他潜在的东西。这就需要一名优秀的室内设计师或是建筑师来回答这些问题。
一旦邀请了这些专家,你就可以开始用更多更深入的词汇来批判这种设计。所以,设计词汇的缺乏是我们整个行业都必须解决的问题。
我们正身处一个创新时代。我快速、小范围的收集了“创新”一词与设计思维之间的关系。我发现存在一个错误承诺,即设计思维确保了创新。但是创新与设计思维不同。如果你发明了一些东西却无法将其带入市场,那么就不是创新。创新是包括从发明某种东西,到把它引入市场,然后被大众接受的整个过程。
所有我们所热爱的我们所依赖的工具都是创新的证明。它们很棒。但是如果你关注于“现在”,可能就会变得无法回头看或是向前看。所有这些伟大产品导致了一个关于电子垃圾的问题,不,不仅仅是电子垃圾问题,从各个方面来讲它都是主要污染。与塑料一样。
塑料在过去是一种创新。原子弹也是如此,它改变了战争的游戏规则。如果你只关注创新,那么就无法回溯历史,就无法知道我们可以从历史中学到什么。
在过去几周里,剑桥分析公司的披露点燃了我们对于Facebook的愤怒。并且出现了一个#DeleteFacebook行动。但是#DeleteFacebook并不是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这是一种看向现在的症候。社交媒体不会消失。侵犯我们隐私或是个人数据的行为不会消失。删除Facebook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我建议我们应该从一个痴迷于事情如何运作的社会,即功能主义,转而去关注精巧制作。现在社会中,我们想要东西发挥作用。布雷特·沃特斯教授在斯坦福大学讲授设计思维,他写的一篇题为“设计思维与设计无关”的文章吸引了我的注意。
根据沃斯特的说法,设计是一种工程学意义上成功开发产品的方法。设计思维与做一些漂亮的事情没有关系,它与做一些有用东西有关。比如,工程师可以用此逻辑设计出一种可以很好完成工作的丑陋机器。这是没有意识到美的重要性以及美在某种程度上是智慧、是严谨、是文明。它比纯粹的功能主义更能体现我们人类。
以荷兰设计师里斯·范·荷本的作品为例。如果你看到了她所设计的衣服,你会发现它们看起来确实不像普通的衣服。它所呈现出的一种惊人东西而使你去质疑它的实用性。它们可能不太有用,但是你可以看到通过使用惊奇工艺和技术而创造出的这些东西,它们看起来就像古代文化中的古代艺术品。
另一个例子是由日本设计师Shigeru Ban设计的阿斯彭艺术博物馆。从建筑正面来看它确实是一座建筑,但是它所需要的技术和材料实际上非常难以得到。这种材料是由纸张和一种带有树脂的小木材组合而成。它能防火,也异常坚固。它的结构很好,同时也非常漂亮。
因此,介于功能主义与美之间,介于能提供实际用处的东西和那些非常漂亮的东西之间的分歧应该完全消除。
原文链接:https://www.fastcodesign.com/90166804/design-thinking-is-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