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社交新礼仪：我戴着AirPods，闲人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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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开放的办公室中，人们受到的干扰更多，不可避免的社交也更多。办公室环境里AirPods的迅速普及是有原因的，无线耳机能很好的将你和外界隔开，用一种自然而然的方式告诉你的同事：勿扰。在开放式办公室里，无线耳机就是新的隔间。本文译自Theatlantic原标题为" Workers Love AirPods Because Employers Stole Their Walls"的文章，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曾几何时，办公室里是有墙的。不是像2019年的会议室那样的玻璃墙，而是由石膏板制成的正经墙，而且跟那些普通墙壁一样一般被涂成中性的颜色。但后来，办公室的墙被小隔间取代。而现在，对于很多办公室员工来说，连小隔间都不存在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桌子。

如果你不到四十岁，那你可能从来没体会过办公室里有墙的愉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放式的办公室开始在一些有影响力的公司中流行，尤其是迅猛发展的科技行业。设计师们从两个角度大肆宣扬开放式的设计：物理上分格员工会导致空间（也就是钱）的浪费，将员工们分开也不利于他们之间的合作。其他公司也迅速赶上了这个潮流。在2017年一份调查显示，68%的美国办公室员工之间没有或者只有最低限度的隔离。

然而现在开放式办公室已经成为了普遍的存在，这种设计的局限性就变得明显了。研究表明，去除隔断事实上要比隔断式的办公室更不利于团队合作和生产效率。但是像办公室空间设计这种昂贵复杂的事物是很难回头的，所以，正如杰夫戈布拉姆（Jeff Goldblum）在侏罗纪公园里睿智的箴言：生命总会找到办法的。在没有墙壁的办公室里，数以百万计的员工们接受了无线耳机这种变通的方式去重获一点点隐私。

这些现在无处不在的小玩意开启了办公室礼仪的新时代。与带线的耳机不同，蓝牙无线耳机更方便，它不至于让人们一站起来会不小心把自己的笔记本扯到地上。在开放式办公室里，人们可以整天戴着耳机走动，走进茶水间或者厕所，有时候其实什么都没听，耳机只是用来避免办公室强制社交的打扰。

无线耳机的普及我们得感谢苹果，这家巨型科技企业在2016年末发布了小巧玲珑的AirPods产品来搭配去掉了传统耳机插口的新iPhone。尽管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从耳朵里伸出一个白色的塑料杆会看起来很菜，但AirPods躲过了其他可穿戴科技产品的宿命（例如谷歌的Google Glass），因为它真的很好用。分析师称苹果已经销售了数以千万计的AirPods，在无线耳机市场上占有85%的份额。这些小耳机甚至在青少年中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在网红视频和抖音流媒体上，他们戏谑地用这些耳机作为有钱的象征。

对于在开放办公室工作的人们来说，AirPods有了新的功能：它能帮你在不表达敌意的情况下把同事消音。在这个层面上，这些耳机已经是无法替代的了，因为在开放式办公室环境里，各种装修风格包括硬表面，高棚顶和开放的空间都有助于声音的传播。很少有能够减弱声音的软表面。杰瑞克哈达迪（Jerrick Haddad）是一位生活在布鲁克林的35岁社交媒体分析师，他本人表示绝对不会在没戴无线耳机的情况下就走进他的开放式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搬到了一个开放式格局的地方，而无线耳机是我至今还没辞职的原因。有一天我把他们忘在了家里，我直接起身去苹果店买了一对新Airpods……”他说道。

安提瓜山姆森（Antigua Samuelson）也是一样，她是一位29岁的洛杉矶居民，她在一家医用大麻商店工作。在工作不忙的时候她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Netflix或者Hulu，如果没有AirPods她可能需要寻找新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了。“如果某天我忘记带耳机，我会选择回家去取。”她说道。

伊森伯恩斯坦（Ethan Berstein）是一位哈佛商学院的教授，他研究组织行为学，根据他的观点，办公室员工们采用这种低调地方式来避免工作中的持续互动是很合理的。“人们是非常善于为他们自己创造空间的，而当今时代，绝大多数你能看到的人都在戴着耳机玩自己的手机，”他说道。在一项2018年的研究中，伯恩斯坦和他的团队发现，开放式的办公环境会大幅减少同事间的面对面交流，降幅高达70%，与设计师们所称促进合作的设计目的有着让人震惊的反差。

无线耳机的普及可能会加剧这种现象。由于你不需要摘下耳机就可以在办公室里走动，你的同事们可能很难区分你是在听音乐还是正在开一个电话会议，还是说你只是忘了摘耳机。对于山姆森来说，这正是她戴着耳机的原因。“有的时候我会假装戴着耳机听东西来偷听别人讲话，”她承认道。而对于那些觉得音乐和同事一样分散精力的人来说，戴上无声的耳机可以让人看得出自己不想被打扰同时削弱周围的噪音。

而这种方式并不完美。大卫格瑞利（David Grilli）是一位33岁的IT工作者，他用耳机来告诉周围的人自己不想被打扰，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懂这个心思。他说道：“同事们会站在我视线范围内直到我注意到他们然后摘下耳机问他们需要什么，或者他们直接立即开始说话就像没看到我戴着耳机。”他的同事们也许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点需要他的关注，但是也有可能因为办公室环境中的人习惯了大家都戴着耳机所以就不再去在意这件事了。

但是，这件事对于女性来说还有一个额外的问题：无线耳机一般都非常的小，如果头发太长的话会完全把耳机盖住。伯恩斯坦提议，如果想要向同事们传达一个清晰的勿扰信号，你可以尝试更大的，包耳款式的耳机。

老板们其实可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例如在办公室里安排一个小的，私密的电话亭空间让员工们可以暂时逃离办公环境。这同时可以解决另一个关于耳机的问题：即使人们能够看到你的AirPods，他们仍然不会知道你在用耳机做什么。一个人安静地在开电话会议还是边认真工作边听放松的自然音乐，或者只是戴着耳机在刷朋友圈看起来是没什么区别的。由于难以分辨戴着耳机的人在做什么，办公室里的人们为他们缺乏观察力的同事开发出了一种新的肢体语言。其中最普遍的手势——让人们清楚地知道你在打电话，你需要戏剧性的将手抬至耳机并作出一个故作深沉的表情。

 丽萨德里斯（Lisa Derus）是一位31岁的公关人员，她在从康涅狄格到纽约的长途通勤和开放式办公室里日常使用AirPods ，“我会花很多功夫拨弄自己的头发，让人注意我的耳朵，以前我用手指敲耳朵来表示我正在打电话，这动作我现在用来控制AirPods结束通话。”

根据设计心理学家萨利奥古斯汀的观点，所有这些对于开放式办公室的反感都来自于开放办公室本身的设计缺陷，这些办公室设计忽略了一些人类心理发展所必须的元素。“我们会仅仅因为身边有其他人而感到兴奋起来，而在工作环境中你总是会感受到这种刺激，”她说道。“但是当你进行脑力劳动时，你需要一个总的来说不那么刺激的环境来更好地发挥。”尽管耳机可以帮助过滤一部分声音的干扰，他们并不能抵抗视觉上的干扰，而这些视觉上的干扰在奥古斯汀看来也同样让人分散注意力。

同时，AirPods也不能改变你坐在一个开放式的空间里的事实，奥古斯汀认为这本身就会让人感到压力，不管你在做什么。“当你能够被人从背后靠近，你的大脑中有一部分会一直保持警惕，这与你正在用屏幕看什么东西无关。这是一种更加根本的人体功能。”

好消息是，我们在渐渐认识到开放办公室的弊端，办公室开始偏向有多种类型空间的设计，可以让员工保持一定程度的隐私，让大家得以从不断地社交中得到放松。奥古斯汀解释道：“人类就是这样的，进化学上来讲，我们在开放空间感受到压力的条件反射要比办公室政治久远很多。我们当然更愿意相信如今的年代比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年代进步了很多，但也许我们并没有。”

原文链接：https://www.theatlantic.com/health/archive/2019/04/airpods-open-plan-offices/588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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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J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