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晚会曝光 8 大黑料：汉堡王用过期面包，五菱“神车”要人命，万科精装房漏水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爱范儿”（ID:ifanr），作者：李超凡、吴志奇、冷思真，36氪经授权发布。

尽管因为疫情拖了数月，但保护消费者权益从来不晚，央视 3·15 晚会终于来了。

此前有人称，受疫情影响，企业压力较大，央视 315 晚会可能不像往年那么「猛」。但该披露的还是得披露，今年受关注的汽车质量问题、住房装修问题都被曝光，最新的套路推销、营销骗局也被揭开了面具。

点名批评的不乏「乘风破浪」的企业们，如汉堡王就因食品偷工减料和过期问题，立刻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一，朋友圈很会「玩」的五菱，这次也没「玩」过自己的变速箱故障，他们的公关想必也今夜不眠了。

海参水「深」

315 开场是我们最熟悉的食品安全问题，既有近几年大火的「保健品」海参，也有全球知名的汉堡王。

作为近年来大热的天然保健食品，海参因多种滋补功效被大众所熟知。但它的生产培育过程，却可能充满罪恶。

为了清除海参生长水域的其他生物（鱼、虾），部分不法海参养殖者将大约每亩 2 公斤的敌敌畏投入了养殖场，把除海参之外的生物都药死。之所以大胆地往水里扔敌敌畏，也是因为海参有很强的抗药性，很难药死、药伤。而在养殖后，这些敌敌畏浓度极高的水还会被「放走」，重新流入河海。

养殖场边丢弃的敌敌畏废瓶

另一种海参养殖方式则是大棚养殖，但这种养殖方式也逃不过土霉素等兽药原粉抗生素的「保护」。

而在山东的海参苗成苗后，南方商人便会来到山东收购海参苗，把海参苗运到南方继续养殖，把天气寒冷的海参 3-5 年超长生长周期缩短至 3-5 个月。天气暖和了，海参长好了之后继续运到北方，完成海参的加工出售。「北苗南养」培育出的海参，在出售时还得打着北方海参的名头，获得更高的卖价。

这还不是海参「深水区」的所有灰色行为，为了降低成本，很多海参加工厂会把海参在麦芽糊精浸泡三天，变成「料干」销售给消费者。一切只是因为在 2 元/斤的麦芽糊精浸泡后，海参的制作成本便可减少三分之一。

麦芽糊精中浸泡的海参

养殖违背规定、破坏环境，加工违规操作，商品虚假宣传，海参养殖的罪可不只一桩。

汉堡王的「皇冠」标准

说完海参，我们再说说汉堡。

作为全球知名的餐饮巨头，汉堡王对食品的储存、加工、制作上做出了严格的规定。规定是好了，但实行却不给力。央视记者在南昌汉堡王门店的走访中就发现，汉堡王的标准在实际实行中存在着很多问题。

这个标准是两片西红柿，但我们绝对不能放两片。

一位员工在不知情情况下向记者解释道。这是汉堡王门店中的常规操作，差不多的行为还有少芝士，三片芝士换两片，两片芝士换一片。

在问到员工为何要克扣食材时，员工给出的理由是「老板抠门」。但不管是谁受益，顾客在汉堡王买到的汉堡都很可能「缺斤短两」，不是你想象中的「大皇堡」。

除了缺斤少两，部分汉堡王门店还销售过期食品。

为了保证食物的保存和安全，汉堡王对肉类的使用时间进行了严格的控制——绿灯表示可以出售，但红灯则表示食物已经过期，应该丢弃。即便规定非常清晰，员工却没有如约处理，反而是在红灯亮起后重新把红灯转变为了绿灯。如此几轮，一些本来就该丢弃的鸡块被当作新的合格肉卖给了顾客。

这种违背规定的欺上瞒下行为，也体现在汉堡王员工对面包的处理情况上——过期几天的面包继续用。在几家汉堡王南昌门店中，汉堡王经理授意员工将面包时间往之后延长一天，继续出售的行为屡见不鲜。

汉堡王门店的多位店长、员工都存在这种「明知山有虎，偏要吃虎肉」的行为。而对于知名餐饮品牌汉堡王来说，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肯定是逃不掉的。

毛巾的正反面

看完下面这条调查，你可能不敢用毛巾了。

在河北高阳，全国每三条毛巾就有一条产自这里。但央视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全国最大的毛巾生产地，却在用着来源不明的下脚料、碎布片、废线头和旧衣服来生产毛巾，基本都不符合国家检测标准。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这是整个毛巾上下游产业链的共谋。

据悉毛巾的质量由纱线决定，然而当地不少工厂却在用着不合格的再生棉来生产纱线。所谓再生棉，就是用是由废弃的棉花、工业下脚料和纺织企业的布头和纱线头回收再利用制成的棉絮。

由于经过多次循环利用，可以看到这些再生棉大都充满杂质，甚至发霉。在一些生产工厂， 包括内衣在内的一大堆旧衣服， 没有经过消毒直接搅碎变成棉花 。这些再生棉不会标注原料、成分、厂名厂址，是彻头彻尾的三无产品。

根据国家相关标准，再生棉这种再加工纤维，是禁止用于毛巾这类直接接触皮肤的产品及生活用絮用纤维制品的。这些工厂之所以敢无视国家标准，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再生棉的成本比合格的棉花便宜一倍，由此带来的便是巨额利润。

据部分原材料和纺织工厂透露，这些用再生棉制作的毛巾，能给他们带来五六百万到五千多万的收入。

你现在的用的毛巾，说不定曾经就是某人的内衣裤。

要人命的「五菱神车」

在过去 10 年的 315 晚会中，汽车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行业之一，大众、奔驰和东风日产等车企都曾上榜。今年晚会被曝光的，是今年的网红汽车品牌——五菱。

最近两个月，最火爆的汽车品牌当属五菱。从刷屏朋友圈的「地摊神车」，到最近跨界卖螺蛳粉，可谓是成功出圈，赚足了眼球。

然而一些五菱车主却五味杂陈，号称「性价比之王」的五菱宝骏 530，成了让无数车主心惊胆战的「定时炸弹」。

河南车主赵先生在 2016 年购买了一辆宝骏 560，一天他开车行驶在路上，车子却突然失去了动力，他到 4S 检查发现问题出在变速箱，4S 店告诉赵先生这是小概率事件，并更换了变速箱。

然而赵先生只开了 2000 多公里，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赵先生一年之更换了三次变速箱，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无独有偶，宝骏 560 的另一位车主杨先生则遭遇了更为惊险的一幕。杨先生行驶在高速路上时车子突然失去动力，险些发生交通事故。此外还有多位车主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其实早在 2016 年，五菱就宣布召回这款车型。原因是 2016 款宝骏 560 智能手动档车型，变速箱传感器线束接插件端子在特定条件下可能接触不良，极端情况下变速箱控制模块（TCM）故障灯点亮，车辆进入空档行驶，存在安全隐患。

不过车辆召回后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有车主反馈厂商只是消除了故障灯和故障码的显示，根本是在掩耳盗铃。

当车主试图找厂商维权，却遭遇了多个部门的相互踢皮球，最终投诉无门。如果过了三包期限，或者车主想要退车，维修费用或者折旧还得由车主来承担。

不少车评人曾说，汽车召回其实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说明厂商愿意为问题承担责任，然而五菱却将召回当做拖延问题的借口，任由这样的「马路杀手」继续上路。

希望五菱能拿出做营销的态度来处理汽车安全问题。

精装修成了「惊」装修

说完了车子，说大家关心的房子。

近年关于「精装修」的投诉层出不穷，很多可能就发生在你身边。

消费者们本以为花高价买了知名企业的精装修房，就能省时又省力，结果买完后很多成了大麻烦。

万科每平米几万的精装修房，就在 2018 年被爆出经过房间的蓄水测试后，201 户里面有 146 户出现了漏水的情况，墙壁被积水渗透、排污管飙粪水、卫生间成了水帘洞。最让人担忧的还有安全问题，因为灯泡里面甚至都会水流不止。

不止漏水问题，很多业主还反映地暖开几天后，地板变黑；煤气管道没有接稳，造成煤气泄漏等等，甚至到了收房前，地板都是拆卸的，厨房门没安好，地坪也都是潮湿的。

这些问题少则几十个，多能达到几百个，但客户经理却一再拖延和敷衍回应。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杭州春秋华庭小区等地，同样的问题一堆的情况下，业主还会被开发商变相催促强制收房，表示收房后再处理房屋问题，所有躲得同步进行。

「开发商傲慢的态度让人愤怒失望到无助绝望，强制交房更是让人心寒」，业主们说道。

事实上，这还是因为精装修产生质量问题之后，对业主的补偿并没完善的制度规范，要解决问题不止需要政府相关部门加强管理，同时也需要开发商严守自己的行业规范，诚实守信，才能赢得市场口碑和消费者认可。

美容不停，推销不止

你可能去过美容院，可能没去过，但你一定被美容院的销售们「利诱」过。

一家名为可颜丽尔的美容院就被曝出一系列的「套路推销」模式。

他们以「新用户免费体验活动」来招揽过路的顾客，带入房间就开始顺手推舟进行免费护理，同时指出了顾客一系列「可怕」的皮肤问题。

「洗脑」这时候就开始了，他们先是给顾客推销 2500 元的美容套餐，表示办活动只要 198 元，然后在客户被吸引办卡后，下次再来消费这 198 元时，就会用所谓高端仪器为他们进行皮肤检测，这时候销售经理、美容师、院长都会簇拥而上，共同上演一出推销大戏。

院长先用专业的语气，渲染出顾客皮肤的严重问题，美容师则在一旁制造惊讶和害怕的气氛，经理就开始问价，一问就是治疗护理要 39800 元，然后站在顾客角度跟老板求情给优惠，最后弄到 2260 元的超低价名额。

就这样，一位位顾客层层跌入美容院的消费深渊。

这样的套路在很多美容院都屡见不鲜，可诺丹婷旗下就有 1700 余家美容院连锁进行着这样的套路营销，这些美容院还有以其他名字出现。

他们的销售模式大部分都是以「免费体验」开始，随后和员工配合演戏让顾客花「低价」消费，进行虚假打折，为防止顾客反悔，还在顾客签署的合同里写明不允退款。

值得引起重视的是，学生群体是他们认为最受欢迎的「小白鼠」，很多学生甚至不惜在花呗、借呗等借款平台借几万来消费。

所以，每一个要付款的瞬间，一定要保持极高的警惕。

毕竟「美容不停，推销不止」。

趣头条广告藏猫腻

作为唯一上榜的互联网企业，趣头条出现在 315 晚会片头时就收到了不少同行的「点蜡」。

互联网广告向来是影响消费者对品牌好感度的重要元素之一，这次趣头条被点名就和广告有关。案例造假、夸张宣传、违法赌博……这些广告在趣头条都能找到。

通过代理商，没有任何资质的「品牌」也能开户，广告页面甚至也能在一天内制作完成，这个效率很「互联网」。

在趣头条卖减肥产品（食品），夸张的图文内容，虚假的营销宣传。30 元就能拉来一个购买意愿强烈的用户，这样的拉新转化成本，各大企业看了谁不说羡慕呢？

而赌博广告这种其他平台严打的违法广告类型在趣头条也能以「网赚」的模式进行投放，用其它公司名称「套户」之后，赌博广告就能在广告优化师的操作下，过滤掉一线城市和部分受高等教育的用户，很好地逃避监管，把它送到想赚钱（被骗）的人那里。

值得一提的是，在 315 晚会还没说到趣头条时，趣头条就及时发表了声明，表示已充分意识到在平台广告生态管理方面仍有诸多不足，对给用户带来的困扰和影响诚挚道歉。

而主持人在介绍完趣头条广告乱象后所说的那段话也值得所有互联网企业警醒：

新的技术的确催生了很多新的媒介渠道，催生了很多新的消费品牌，但是新的技术应该为我们消费者提供更多真实可信的信息，应该为净化我们的消费环境而助力。他不应该成为这些不法商家逃避监管的方式，不应该成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欺骗消费者的手段。任何一种技术进步，或者技术创新，无论它们走得多快、都得多远，都不应该忘记自己最初的出发点。

只有这样，只有诚实守信，新的技术才能够催生出新的消费，才可以让每一位消费者的消费体验更加美好。

严防死守下，手机 App 依旧在背着你干坏事

在爱范儿最近一篇文章《严防死守下，手机 App 已经很难背着你干坏事了》中，提到手机手机系统和应用在保护隐私方面越来越严格，可依旧还有漏网之鱼。

今年 315 晚会再度揭露了手机应用窃取隐私的黑幕，一些第三方公司提供的 SDK 插件，可能正在你的手机里偷偷干着见不得人的事。

央视在 50 多款手机应用中发现了这种 SDK 插件，这些插件可以窃取用户手机上的包括通话记录、通讯列表、短信、位置等隐私信息，其中一些交易的验证码一旦泄露有着不小的风险。

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守住自己的私密数据，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嗨学网营销骗局

疫情爆发以来，线上教育市场迎来了爆发，同时也有人在浑水摸鱼。

今晚 315 晚会央视揭开了嗨学网的营销骗局，嗨学网销售人员承诺潘女士、小维等客户，购买课程后 100% 能获得一级消防工程资质，然而潘女士等客户根本连在学历等基本条件上就不符合报名条件。

当潘女士向嗨学网申请退款，有的售后人员是销售人员违规，称可退 80%。也有工作人员称只能退 50%，协商一番后又表示可退全款，条件是不能对外透露此事，并删除一些可能成为证据的文件资料。

其实嗨学网对客户投诉早有应对，在用户一般不会细看的用户服务协议里，提到是否报考资质是由学员自己承担，而其他其他口头协议和书面协议 ，如果与服务协议不一致，皆以服务协议为准。

而销售人员也有一定的套路，比如沟通尽量用语音和电话，避免留下证据。

据悉嗨学网诞生于 2010 年，拥有 2800 余名员工，不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营销骗局，是如何存在 10 年之久的？

过去十年间，315 晚会上被鞭挞的有惠普、家乐福、麦当劳、周大生、中国移动、饿了么这类颇有用户知名度的品牌，他们也曾关注过 P2P、暴力催收、共享单车、虚假维修、电话诈骗等今天看来也完全不过时的问题。

而相较前两年的无惊无喜，今年第三十届的 315 晚会倒是曝光了不少知名企业。既有互联网冲势很猛的趣头条，也有全球知名的汉堡王，再有地摊经济中狠狠出了把风头的五菱……晚会还没播完，趣头条、五菱等企业就已经发了道歉函致歉，不过这也只是开始。

作为普通消费者，你也别只忙着吃瓜、看戏，合理的维权手段还是得学起来，毕竟不是每一个商家的违规行为都能等到 315 来给你曝光。

本文由李超凡、吴志奇、冷思真共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