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APP对话，钉钉在想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SaaS聚义堂”（ID:saasjyt），作者：春阳，36氪经授权发布。

2010年的冬天，一位性格腼腆、身心疲惫的旅行者从英国伦敦赶到美国旧金山，开始一段陌生又奇妙的独身旅途。

在此之前，他在英国当地经营着自己的技术咨询业务养家糊口，可生活缺少激情。

不知道旧金山哪里让他着了迷，这个男人最终决定留下来。

他先是火速入职了早期的Twitter，做了一年的程序员。

之后又去了明星创业公司、主导支付SaaS解决方案的Stripe，做了又一年的程序员..

在ChartMogul对他的采访中，他不遗余力的表示两段职业经历对他日后职业发展的重要性。

在接下来的一年，也就是2014年年初，一家叫做Clearbit的DMP（Data Management Platform）SaaS公司在旧金山 Sheridan 大街的90号呱呱坠地，以API这种简单、独特的形式为全世界的品牌公司提供营销自动化解决方案，和今天我们鲸奇做的事情有些类似，只不过他们主做公域流量，而我们专注于私域。

今天，这家公司估值约2.5亿美金，这个叫做Alex MacCaw的男人如今已经卸任CEO、担任董事会主席，边环球旅行，边写一本关于JavaScript的书。

故事讲完了。

SaaS的故事讲完了，但API的故事还没完。

还记得Alex入职的第二家公司吗？对，就是叫做Stripe的那家，已经于前些阵子启动了IPO，他们目前估值大约950亿美金。

妙的是，这家公司，做的就是API的业务，他们通过提供支付API为全世界的各种公司组织、个人提供支付相关服务。

在他们五彩斑斓的官网首页上，赫然写着“Payment infrastructure for the internet”（互联网的支付基础设施）这样无比单一但又掷地有声的商业定位。

Stripe的绚烂官网首页

据Alex回顾，当年他在Stripe的一年里，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Stripe的技术团队（虽然也是强到离谱），而是他们可以把API这种苦涩生硬的东西设计的如此讨人喜欢。

“Stripe通过API解决了一个切切实实的痛点，那就是企业和个人的支付问题，”Alex在采访时回忆，“那时候我也想做一些类似的事情，通过API的方式。”

Stripe给了Alex足够多的创业灵感。以至于后来Clearbit的业务模式也是完全基于API的，他将Clearbit称之为“商业智能的基础设施”（Business Intelligence Infrastrcture）.

有些略微尴尬的是，作为一个研究SaaS多年的公众号作者，你很难将这几家公司称之为SaaS公司。我为强行把他们称之为SaaS公司感到隐隐不安。

因为Stripe也好，Clearbit也好，以及去年上市的声网agora(市值46亿美金)和早在2016年就上市的Twilio(市值634亿美金），他们没有一个是收取所谓的SaaS订阅费的，都是按照Pay as you go的模式，“用多少付多少”。

很显然，他们只是提供API调用的云计算公司。他们的共性并不是SaaS，而是“做的事情都很有价值”。这体现在他们公司这么值钱这个事实本身。

所以我们现在评判一家公司孬好，不要看对方是什么技术或者商业形态，是不是SaaS不重要...而是看这家公司又做了什么好事。

这样的事情，在中国的企业服务领域也发生过。

讨论中国企业服务市场生态，必然逃不开阿里钉钉这样的玩家。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所谓业内专家，还是普通用户，都搞不清楚钉钉到底是个啥。

“钉钉到底是什么”不是个商业问题，是个哲学问题。

哲学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我们只能触摸它的一个个切面，并试图找出最本质的那个。这是6月21日钉钉在“2021生态伙伴钉峰会”上公开的一组数据：

钉钉在钉峰会上公开的一组生态数据

从去年6月份的“云钉一体”，到今年1月的“低代码战略”，我分别写过两篇文章《阿里 vs 微软：这一年，史上最大的两个企业服务增长飞轮同时诞生》、《钉钉6.0，想让所有人实现“软件自由”》记录阿里钉钉的一路成长。

曾经某个时刻，我们也曾呆滞的把钉钉称为一家SaaS公司......但很快你就会发现，SaaS这种单一的视角是不够看的。

现在钉钉是一个拥有4亿用户、1700万组织用户、27万开发者以及1300个API开放接口和100万数字化应用的平台。

但就像我们上面所说，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什么。标准要统一。

就像Stripe解决互联网的支付问题，Clearbit解决企业的商业智能问题，钉钉解决什么问题？

钉钉本钉好像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它希望这个问题由需求方自己来答——你需要什么，钉钉就为你解决什么。

你很难说钉钉的1700万组织用户都在用钉钉解决什么问题。

的确，钉钉可以让你打卡，让你报销，让你审批，让你请假...但这些问题，不过是企业里常见的几个基础协同问题。

更深层次的，有人在钉钉里学习培训、远程上课；

有人在钉钉里挂号就诊，看病治疗；

有人在钉钉里找工作，也有人在钉钉里面试招聘;

也有人在钉钉里和别的聊天软件聊天、和别的开会软件开会..

嗯？和别的软件聊天？这听起来怪怪的，比如...

比如大胆点的，在钉钉里和微信聊天，或者和华为开会......

其实想想也正常，我们作为消费者，在乎的是聊天这件事本身，以及开同一场会这件事本身。

我们其实并不在乎对方用的是哪家的app，哪家的运营商，哪家的生态。

如果哪一天移动用户不能给电信用户发短信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多少年来，阿里的钉钉生态、腾讯的企微生态、字节的飞书生态以及华为的Welink生态彼此割裂——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这4家我都写过，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所面临的严苛创作条件。

当我们选择一家生态，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几家不好？

钉钉不好吗？企微不好吗？飞书不好吗？华为不好吗？都很好。

但我们作为个人消费者，或者企业级客户，是不是非得只能选一家的好？

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他们全部的好？

都是中国的公司，都是企业服务的扛把子，都是好产品，都是生活里我们不可少的一环。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想要。

现在，钉钉踏出了这一大步。

今天过后，在钉钉里和任意聊天app聊天，和任意开会app开会，这两件看起来很有想象力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实际上这样跨APP的对话已经在发生了，支付宝里有一个应用叫1号职场，已经率先打通了钉钉的对话窗口，你在支付宝沟通找工作，收到的是来自钉钉企业的应聘回复；

说不定未来你在微信里沟通找工作，而另外一端的企业在使用钉钉接收你的信息并回复。

在钉钉提供的1300项API里，有一条是这么写的：

钉钉的消息互通API

没事儿，不懂技术没关系。

你不用管这段API讲的是啥，你要知道它没讲的是啥。

它没讲的是，这段API不可以用在微信里；也没讲不能用在飞书，或者华为的某个应用里。

它没讲的是，客户不能在钉钉里收到来自微信某个用户的消息，并作出回应；反之一样，我们作为消费者，不能在微信里直接和钉钉某个企业对话。

这段API并没有持有任何偏见、情感、利益、商业规则等世俗的牵绊。

它就是那么几行代码。你拿过去，部署一下，就可以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如果哪一天你在钉钉上收到了微信消息，或者在微信上收到了钉钉消息，一定是两家的API一家亲了。

引用钉钉CTO、钉钉开放平台总经理程操红在现场说的原话：“钉钉已经躺平了。”

躺平意味着做减法，放下曾经的种种执念，很多原来想干的事，现在不干了，比如智能印章。但躺平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干，印章硬件不做了，但钉钉发布了智能印章能力SDK（软件开发工具包），任何厂商把它植入自己的产品，就能接入钉钉，人脸识别、合同审批、用印申请一气呵成。

这样神奇的API代码，阿里钉钉还有至少1299个。

数以几十万计的开发者们每天拿着这些API去构建好玩、好用、好看的应用，去解决企业里各种各样的问题。

躺平了的钉钉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年纪轻轻的，不争不抢，做好自己该做的，然后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和公司，产生各种交易、合作、协同以及成长。

它享受的不是躺平本身，而是躺平后这个软件世界所发生的对话。

那些不用自己做的事情，有人可以做的更好；

那些不用自己回答的问题，有人可以答的更好——通过丰富的API，支持这世上具有才华和执行力的那些伟大的公司、开发者和ISV们。

让他们去创造新生，并解决纷争。

所以钉钉到底是什么呢？我们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如果你非要给它一个单一的定位的话，就像Stripe和Clearbit那样，我想大概是“企业数字化的基础设施”（Digitalization infrastructure for business）。

钉钉本身并不售卖任何SaaS或者API，钉钉本质上售卖的是你能想象的到的任何数字化需求的组合——由SaaS或各类API负责呈现。

就像Clearbit的创始人在接受采访时所说，“我们并非一家贩卖API的公司。我们贩卖的是由API实现和组合的各种工作流。”

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市场通过金钱的尺度给出了足够的价值认可。

截至本文创作的时间，通讯API公司声网Aogra市值46亿美金，它对标的美国版竞品Twilio市值634亿美金，Clearbit估值2.5亿美金，Stripe估值950亿美金。

和钉钉一样，他们不过提供了一组数量有限的API而已。

本世纪初的时候，有人说，“软件正在吞噬世界”（Software is eating the world），一时被奉为圭臬；

十多年后，又有人说“SaaS正在吞噬软件”（SaaS is eating the software），一语惊醒梦中人;

现在，我想该是“API正在吞噬SaaS”了。

我觉得都没问题。只是“吞噬”这个词太可怕了，有种制造焦虑的嫌疑。不如换成“享用”。

享用多好啊，我们有幸见证企业服务的这场盛宴。

各位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