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屏旗舰”的文艺复兴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航通社”（ID:lifeissohappy），作者：航通社，36氪经授权发布。

文 / 书航 

对已经厌倦了又大又沉，连裤袋都塞不进去的手机的人（包括航通社社长）而言，iPhone 12 Mini 的发布是我们已经期待到麻木，原本不抱希望会出来的一个惊喜。

与 5 个月前刚发布的第二代 iPhone SE 不同，缩小的可以说只有屏幕尺寸和电池容量，它在性能和配置方面毫不缩水，是不折不扣的“小屏旗舰”。

以前，当手机厂商推出小尺寸手机的时候，通常只是将其作为主力旗舰机型的一个功能缩减版、初级版或“青春版”。苹果为什么选择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发布在小机身内融入主力配置的机型？这可能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小屏机，这回不是“青春版”

如果读过航通社此前写数码产品的一些文章就会发现，社长是对小尺寸机型有特殊偏爱的那种人。Surface Go 出来不久，社长就马上买了作为主力机型；之后还买了一块三折的蓝牙键盘配手机，以便有些场合不带电脑也可以应急。此外，社长曾经期待过跟 iPad mini 一样大的小米平板出 x86 版本（此后惨遭打脸）。

然而天不遂人愿，小屏设备的发展在这几年基本陷入了停顿，特别是手机。厂商长期把大屏与高配置、小屏与中低配置捆绑起来，所以你很难说小屏机市场的萎缩，是因为消费者纯粹不喜欢小尺寸，还是因为买不到小巧又高配的机型，只能无奈放弃。

这一回，iPhone 12 mini 终于实现了一波“野生产品经理”几年来的夙愿，在小尺寸机身上采用同样的刘海屏设计。也因此，它虽然拥有比 iPhone SE 更小的外尺寸，却拥有更大的屏幕。与其说 iPhone 12 mini 是小屏幕手机，倒不如说是小尺寸手机更贴切。

它采用跟其他同代机型一致的 A14 仿生芯片，一致的前后摄像模组，一致的对 5G 的支持，以及一致的更坚固的玻璃材质。这次的 mini 和其它版只差在屏幕尺寸、电池容量和不支持双卡上。

iPhone 12 mini 给我们带来的惊喜非同小可。长期以来，小屏手机爱好者只能在三星 S20，或者尺寸差不多的国产安卓机当中凑合着挑选，即使最小的机型，其外尺寸和重量也不见得有多小。现在 iPhone 12 mini 实现了近年来罕见的一种尺寸与配置的搭配，接下来就看安卓阵营是否要跟风升级一下小手机的配置了。

小屏手机为什么不好做

小屏手机的卖点是便携，但人们不愿意为这样的便携而牺牲对性能、续航的要求。

问题在于，人们对于手机性能和续航的期望值被大屏机拉高了。大屏手机意味着有充足空间部署更多的高级芯片和传感器，也意味着塞得下更大的电池。

这支持那些需要大量消耗内存的应用跑得更快，无形中吞噬着电池用量。人们用过这些又快又好的大型应用之后就“回不去”了，所以手机应用越做越大，有的对性能的要求甚至超越了 PC 版（如有）。

小屏手机如果做高配置，又搭配更小的电池，必然带来续航“血崩”，降低体验。所以，当人们知道 iPhone 12 mini 电池容量是 2227mAh 的时候，也会怀疑它充一次电可以撑几个小时。虽然 A14 会带来在省电模组上的改进，但架不住这次支持的是“电老虎” 5G 网络啊。

人类什么都想要，但任何时代的数码设备也不能兼顾到所有的需求。如果必须在便携、性能、续航乃至颜值等方面 n 选一，人们很容易牺牲掉便携性。

也许你看到过数据显示，消费能力相对较强的女性群体，更喜欢屏幕大一点的机型。接电话时“显脸小”只是次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们大都是带包出门的；手包足以塞下一个小型的平板，但是却只用来放手机，自然绰绰有余。

屏幕尺寸的扩大还带来一个问题，严重影响了小屏的用户体验。那就是大屏幕做出来，跑在上面的应用就会把空间占满。

举个例子，微信最近把聊天窗口内长按对话气泡弹出的选项，由菜单形式改为小图标样式。一旦界面小于一定的尺寸之后（例如在支持分屏的手机上，试着把微信拉到屏幕上 1/3 的狭窄空间），有些功能会被遮挡。

小屏幕布局需要翻很多页，加上历史沿袭。2010 年代的手机 App 大量采用宫格布局和菜单交互，甚至可以闭着眼睛用实体方向键操作。一旦改为大屏，就有了更自由灵活的排版布局，也让 App 界面变得更像是早些年的网页般丰富多彩。

被 TCL 收购的 Palm 品牌，出过一款 3.3 寸屏幕的智能小手机，配置先放到一边，它上面可是任何一个 APK 都能装的。问题是装完了以后，不是所有 App 都能正常显示，因为屏幕实在是太迷你了。

Palm 这款手机本来是为方便不带包时使用，如跑步时候，为此它有一款专用的臂带。但现在也有了配备独立 eSIM 卡，可以接打电话的手表，所以全功能的小屏、超小屏手机似乎就成为一个不合时宜的小众选项了。

为什么现在做小屏 iPhone

以下就让我们猜测一下为什么现在苹果发布了一台不妥协的小屏 iPhone。虽然如今的苹果已经不再像乔布斯时代那样死抠细节，但是还是对出品有一定的坚持，不能草率发布用户体验上明显有缺陷的产品（也许 Touch Bar 是例外？）。

相对常见的“摊大饼”式大屏旗舰，小屏手机的弱点如上文所讲，主要有三个：性能、交互、续航。

性能的话，iPhone 12 mini 证明了只要往上堆料就能搞定；续航问题，可以通过无线充电宝及充电板，搭配快充解决。带个充电宝并不麻烦，因为我自己曾经试验过手机+充电宝+蓝牙小键盘三件套的装备，确实可以用一个小包，就解决在外简单办公的需求。

所以，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交互。交互包含输出和输入，即显示和输入法两方面。iPhone 12 mini 选择此时发布，似乎意味着苹果认为，未来短时间内，小屏交互的问题就可以有很大程度的改善。

上文说了，很多 App 的界面是为大屏设计，写死固定尺寸，并且堆了很多内容在同一屏内的。但是近几年 iOS 的更新，特别是 Catalyst 为同时在 Mac 和 iOS 设备开发应用铺平了道路，开发者必须将灵活可调整大小的界面纳入开发的考虑。

经过多年铺垫，如今 iPhone 上可供消费的各种内容（可能除了游戏）在自适应不同大小的屏幕这一点上都有了显著的改善，即使是小尺寸屏幕也能完全适应。

在大尺寸直板手机普及后，紧随而来的全面屏进一步增加了屏幕可用尺寸，让手机俨然成为小型的平板。此时，多数操作系统都为了充分利用屏幕而设置了分屏功能，意味着应用有时需要在更小的屏幕上运行。

伴随着未来柔性屏技术的改进，相信各种各样的折叠屏、异形屏幕将会逐渐兴起，此时最能适应屏幕大小不断变化的界面组织形式就变成了信息流和无限滚动。巧的是，信息流是一种我们非常熟悉和习惯的交互模式。

随着今后越来越多的信息可以用流式的形态来显示，而不在乎固定的排版，甚至原本针对印刷及桌面显示器而设计的 Word 及 PDF 文档也都将迎来革新。微软和 Adobe 作为这两种文件格式的发明者，目前都在做将文档由固定排版转化为流式排版的工作，使得它们可以在移动设备上自动重新排版。

（如图，不同于 WPS 手机版等等的“适应手机”模式，Acrobat DC 的“流体模式”将通过云端运算，为每篇文档获得最适合它的移动设备排版。）

官方推进的新格式无疑将会使得业界普遍跟进，如同 Office 2007 引导了从 DOC 向 DOCX 格式的改变一样。这样一来，不要说小屏幕的手机，甚至就算在手表上也有希望完成比现在更复杂和更多的工作，具备一定的生产力。

再来说说输入方面。小屏手机的软键盘键位也很细小，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大屏上使用较大的屏幕键盘。如果不是从 iPhone 4 时代一路走来，或者不用 9 键，那么对这么小的按键也要多花一段时间适应。

因此，在小屏手机上可能更多需要依赖语音输入，表情包等等不太用到键盘的输入方式。这倒也无所谓，实际上不论屏幕大小，长时间戳手指都是效率很低，而且容易受伤的。实在需要，就像社长一样买个第三方的蓝牙键盘就好。

结论

“小的是美好的”。折叠屏技术的发展本身就说明，即使不是像我们这样就喜欢小东西的人，恐怕也觉得现在的移动设备有点太大了。

但是，折叠屏手机的几个样本做出来之后，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道理：人一定是越来越懒的。虽然有一块可以展开的屏幕，但是已经告别了老式翻盖手机的我们，连把盖子翻开合上的这个动作都嫌麻烦。例证就是，三星 Galaxy Z Fold 2 盖子上的副屏，相比第一代就做得非常大，几乎覆盖整个前盖的程度。

这么一想，就会觉得一台不用翻盖，也足够小巧轻盈的小尺寸全面屏手机也“真香”了。前提是，它要跟其他的手机一样易用好用。限于性能、续航、交互等方面的短板，长期以来小屏幕手机很难做到更好的用户体验，也就一直不受厂商重视，多用于低端机型。

现在，在几个关键的技术障碍都逐一化解的前提下，小屏手机发展的黄金时代可能确实已经在向人们招手。不过，这些关键改进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为小屏机型量身定做的，它们更多是发展其它技术时出现的副产品。从这个角度看，小屏手机也是为未来的折叠屏、柔性屏等不规则显示界面做的一次试水，它没有理由不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