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园区改造计划：后疫情时代，如何吸引员工回归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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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随着全球疫情得到进一步控制，不少科技公司都官宣重开线下办公室，谷歌也是其中之一。一直以来，谷歌以其富有创意、高度人性化的办公室设计享誉全球，成为无数科技工作者向往的天堂。然而，新冠疫情改变了这一切——许多员工已经完全适应了远程工作的形式，让他们重返办公室难免引发担忧和抗拒等负面情绪。为此，谷歌不惜斥巨资改造全球办公园区，使其更适合后疫情时代的办公形态。一起来看看具体变化吧！本文编译自《纽约时报》，作者Daisuke Wakabayashi，原文标题The Googleplex of the Future Has Privacy Robots, Meeting Tents and Your Very Own Balloon Wall，希望给您带来启发。

谷歌最早的办公室是一间位于硅谷的杂乱车库，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放在锯木架上的桌子。2003年，成立5年的谷歌搬进了一个名为Googleplex的庞大园区，从此，Googleplex开放的工作区域和充满创意的公共空间为全球科技公司设立了理想办公室的标杆。

多年来，谷歌的办公环境一直在不断完善和进步：各种奇妙有趣的设计，人性化的休闲设施，堆积如山的免费美食，接送员工上下班的公共汽车……在这里，上班似乎变成了一种享受，工作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疲惫。

如今，这家被公认为是全球科技工作者梦想之地的公司正在试图重新定义“办公室”这个概念本身——谷歌正在筹备于今年9月份左右开放线下办公室，吸引过去一年习惯在家远程工作的员工重返Googleplex园区。届时，谷歌将鼓励（而非强制）员工返回线下办公室时接种疫苗。目前，办公室建筑的内部看起来可能和以往没有太大不同，但在未来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谷歌将在数十万平方米（约占其全球工作空间的10%）的园区空间里尝试全新的办公设计。

早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使得谷歌员工不得不远程工作之前，办公室改造计划就已经盛大开启，当时谷歌邀请了一群不同的顾问——包括专门研究“Z世代”（指在1995-2009年间出生的人）和初中生群体的社会学家——畅想未来的员工想要什么样的办公环境。

答案似乎是“宜家+乐高”：相比起在会议室旁边摆放成排的办公桌，谷歌提出了“Team Pods”的设计理念，装有轮子的座椅、办公桌、白板和储物柜可以进行各种排列，某些情况下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彻底改变办公室布局。

Team Pods可移动办公室的“免打扰工作区”

为了应对员工远程办公和线下办公相结合的情况，谷歌还设计了一种名为Campfire的新会议室，现场与会者围坐在一起，会议室里放置着大型显示器，能够展现通过拨号接入视频会议的同事的脸，这样远程工作者就可以更有实感地和线下工作的同事们一起开会了。

Campfire会议室概念图

疫情防控也是重启线下办公室计划的重中之重，对此，谷歌计划在一些办公室建设户外工作区。由于总部所在的硅谷地区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里气候宜人，因此谷歌打算把一个停车场和草坪区改造成“查尔斯顿营地”（Camp Charleston）——这是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区域，大约有四个网球场那么大，实现了无线网络全覆盖。地面铺设了草地和木制地板，露天帐篷下放置着一组组的办公桌椅。在一个更大的圆锥形帐篷里，有一个布景成自然度假地的会议区，配有最先进的视频会议设备。每间帐篷都有一个以野营为主题的名字，比如“篝火”、“烤棉花糖”和“独木舟”等等。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查尔斯顿营地面向想要线下工作的团队开放。谷歌表示，伦敦、洛杉矶、慕尼黑、纽约和悉尼等地的园区也正在建造类似的户外工作场所。

“查尔斯顿营地”户外办公区

除此之外，员工们可以按照既定的时间表轮流回归线下办公室，以确保附近办公区域在同一时段只有一人在场。

尽管谷歌一直以随心所欲的企业文化著称，但定期回到办公室是其为数不多的几条长期规定之一。专注于企业园区建筑设计的作家Allison Arieff认为，这是谷歌为员工提供各种诱人福利的一个重要原因。“谷歌希望让每个员工都尽可能长时间地待在办公园区里，”他在一篇为《纽约时报》专栏撰写的文章中表示。

但一方面，由于谷歌在全球拥有超过10万名员工，面对面的合作通常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谷歌的开放式办公室里设置了很多让人分心的设施，员工们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园区的发展和规模已经跟不上谷歌本身的步伐。

2018年，谷歌的不动产团队开始考虑做出何种改变。这是一个由建筑师、室内工业设计师、结构工程师、建筑商和技术专家组成的集团，由Michelle Kaufmann领导。在2011年前加入谷歌之前，Kaufmann曾与著名建筑师Frank Gehry深度合作。

不动产团队提出，未来有三大趋势值得关注：一是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工作场所，而不仅仅是办公室；二是员工对工作场所的需求是不断变化的；三是工作场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办公桌、会议室和设施。

Kaufmann说：“我们对未来的认知已经落后了整整10年——新冠肺炎疫情带我们提前来到了遥远的未来。”

办公室设计中，可移动性最差的两个元素是墙壁和空调系统，而谷歌试图改变这一点：公司正在开发一系列不同的可移动墙，可以在一个周末内移动，以适应不同的座位安排，并可以被打包平运往世界各地的办公室。此外，谷歌还试图终结“空调到底应该开几度”这一世纪难题——新的空调系统允许每个座位都控制所在区域的温度。

如果一场会议的隐私级别较高，一个“隐私机器人”就会过来给半透明的气球墙充气，防止路过的人们窥探会议内容。这个机器人看起来像一台带轮子的电脑内部装置，配备了可以探测周围环境的传感器。

保护隐私的半透明“气球墙”

Kaufmann认为：“我们最核心的想法是，传统的办公室应当被改变。”

谷歌也在努力减少办公场所中让人分心的东西，比如设计了附着在书桌的边缘的花瓣形状隔板，可以减少光源干扰；在椅子的头枕上装置定向扬声器，可以播放白噪音、减少噪音干扰；对于那些可能不再需要固定办公桌的员工，谷歌还设置了“样板桌”，方便根据员工的个人喜好进行调整，包括能调整高度和倾斜程度的显示器、能展示家庭照片的电子相框等等。

谷歌负责房地产和工作场所服务的副总裁David Radcliffe说，在疫情爆发初期，“将一个超过10万人的庞大组织转移到线上工作令人望而却步，而现在，劝说这10万人返回线下工作似乎构成了更大的挑战。”

谷歌表示，以目前的办公配置，要让员工之间保持两米的距离，只有三分之一的办公桌能被启用。Radcliffe认为，出于疫情防控的考虑，两米的社交距离仍然是一个必要的门槛。

他说，员工们也不希望密集地坐在一长排办公桌前，并且谷歌可能需要通过家具或植物等设施来“降低”办公室的“密度”。这种理念实际上与多年来硅谷流行的“开放式办公室计划理论”背道而驰——这一理论认为，把更多的员工挤在更小的空间里、剥夺他们的隐私，能使他们实现更好的协作。

根据估算，谷歌的房地产成本不会有太大变化，虽然线下办公室的员工会更少，但他们需要比以往更多的空间。

加州山景城的谷歌园区正在施工

此外，谷歌也正在试图了解员工将如何应对所谓的线上线下混合制工作。Radcliffe说，去年7月，谷歌曾对部分员工发起调查，了解他们认为一周需要来办公室工作多少天才能“有效率”，受访者的回答从0到5天不等。

大多数员工并不急于回来。在谷歌对员工进行的年度调查中，约70%的员工表示，他们对在家办公持“赞成”态度，而持“反对”态度的员工仅为15%，另有15%的人保持“中立”的态度。由此，谷歌管理层意识到了员工可能不太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许多员工已经习惯了不花费时间通勤，用更多时间陪伴家庭、享受工作之外的生活。

“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并不是在办公室解决一日三餐，在公司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Allison Arieff说，“员工最想要的是工作的灵活性和自主性，而谷歌剥夺的自由时间越多，员工就越难实现这一目标。”

谷歌在全球60个国家和170个城市设有办公处，其中一些已经重新开张，澳大利亚、新西兰、中国大陆、台湾和越南的办公室使用率甚至超过了70%。但谷歌及其母公司Alphabet的10多万名员工大部分都在美国，其中约一半集中在湾区，鼓励他们重返线下办公室仍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Alphabet的首席执行官Sundar Pichai去年12月在路透社的一次记者会上表示，公司致力于让混合工作制成为常态，因为这种工作形式具有“大幅提升生产力”的潜能，并且能够吸引更多人参与工作。

几周后，Pichai在致员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对于我们这种规模的公司而言，全面转向混合工作制尚无先例……相信这会是一次有趣的尝试。”

译者：胡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