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没有大学文凭意味着找不到好工作?在硅谷,情况已经不是这样了。在这篇文章里,《大西洋月刊》的作者Alana Semuels向我们介绍了培训机构Year Up,它可以通过一年培训让没有大学文凭的人也能找到好工作,或许对中国的教育培训行业有所借鉴。
“培训项目对找到好工作没什么帮助。”这句话在经济社会中很流行。但在圣何塞的一个办公楼里,总有一群看上去不太像18至24岁模样的人聚在教室里,他们可以证明这句老生常谈是错的。
从上午9点到下午5点,这些大多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会学学电脑,提高写邮件的技巧,学做PPT展示,甚至还会练习专业的握手方法。几个月内,这80名学生将得到令人羡慕的硅谷实习机会,要知道他们都没有大学学历。
这个培训项目叫Year Up,每年在全国招收超过3000名学生,让没有大学学历的人也能找到好工作。Year Up的商业模式解决了经济紧缩情况下一个愈发严峻的问题:全国有无数人做着上升空间小的低收入工作,雇主则抱怨不需要大学学历的岗位招不到足够有资质的人。Year Up教给学生与人谈判的方法和热门工作所需的技能,这是他们在别处学不到的。经过大约6个月的授课和导师指导后,Year Up会给学生提供一个为期6个月的实习,基本会在商业、技术和金融领域。这些在圣何塞学习过的学生会开始他们的实习生涯,做一些IT辅助工作或是在例如Google、Salesforce、Facebook和Tesla这样的公司做管理辅助工作。很多人后来都由实习生转为了正式员工。Year Up还给参与项目的学生提供补助。
Economic Mobility Corporation负责评估这些项目能不能帮助低收入人群找到长久、稳定的工作。机构主席Mark Elliott表示,很少有培训项目能成功帮助没有技能的人找到更好的工作,Year Up是其中之一。专家表示,Year Up等项目和那些想要招人的新兴领域的雇主建立了良好关系,这是它们成功的关键。“工作不一定锻炼人,但是显而易见,经过新兴领域方面的培训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中等技能”工作,即需要高中教育但并不需要大学文凭的工作占了美国劳工市场的一半,如何让人们胜任这样的职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目前只有43%的美国工人受过训练达到中等技能水平。从健康技师到律师助理到IT专家,无数这样的工作预计在下一个十年中将会开放。
来参加Year Up的学生很适合这类中等技能工作。据乔治城大学的公共政策教授Harry Holzer表示,一般来说,低收入人群比长期失业人群在培训项目中获益更多。他说:“如果你还年轻而且能适应坐在教室里学习,培训是一件很好的事。”
19岁的Ulises Ortiz是通过Year Up获益的一个例子。这位圣何塞居民2015年从高中毕业后找了各种工作:打包杂货、整理货架、在亚马逊扫描包裹。他在高中学过电脑,但这和硅谷差太远了,即使那些世界最大的科技公司就在附近。“我在拉丁美洲长大,出身在一个低收入家庭,我没什么门路和其他人一样去接触那些。”他说,“即使身在硅谷,想进去也很难。”
Year Up为这些人提供了一些门路。Ortiz把Year Up比作一扇通往“Willy Wonka的巧克力工厂”(儿童文学作家Roald Dahl同名小说中的场景)的大门,那里是一个新世界。像在Roald Dahl的书里一样,参与者知道如果他们表现不佳,他们就得离开项目。Ortiz参加Year Up很早,但是他说高中以来的坏习惯一直跟随着他,所以他不得不退出了。他现在已经决定继续完成这个项目,然后以一段实习开始他的职业生涯。
给学生提供实习和工作的公司需要出些钱。Year Up会从这些公司那募集大部分资金,他们觉得会由此获益,因为将获得经过Year Up考核的各类学生。“他们会是这些公司里的完美模范员工。”Salesforce慈善与雇用部门的高级副总裁Ebony Frelix说。
Salesforce和Year Up从2008年开始合作。那时,这个公司有264名实习生,大约一半现在是全职工。参与这些项目可以让这些公司与当地社区建立联系。Salesforce参与Year Up项目的初衷也许是一种慈善的尝试,但是这个项目现在确实为他们的人力发展做出了贡献。Frelix表示:“这不是做慈善,他们确实给我们公司增加了价值。”
Sergio Coria在圣何塞Year Up的电脑室里学习
一手创办Year Up的Gerald Chertavian本来是一个投资银行家,他曾志愿参加过Big Brother项目,他看到他的帮扶对象没有像其他社区的人那么好的机会,感到很沮丧。Chertavian2000年在波士顿创办了Year Up,后来这个项目扩展到了超过20个地区,包括芝加哥、巴尔的摩、纽约和西雅图。为了帮助更多的人,Year Up最近在社区大学校区发起了一个项目,给全日制学生做职业培训。
Timothy Smeeding是威斯康星大学的一位公共事务教授,他曾研究过扶贫项目。他表示,Chertavian是一个“不寻常的充满激情的人”,他能说服雇主给那些没什么经验的孩子机会。Chertavian认识到培训不仅仅是叫人们如何去做某项工作,而是帮助人们规划职业生涯。除了必备的技能,学生在Year Up学的是如何征询意见及反馈,如何在工作中与人互动,如何聊天。这些技能一般在实践中学习:主讲人每个周五到教室,学生必须学会跟上他们的节奏然后建立联系。Chertavian“收了很多没有行为准则的学生”。Smeeding补充道:“他教他们的是社交能力。”
20岁的Sergio Coria表示,他在3月份加入Year Up之前不知道如何正当地和人展开聊天。他妈妈是一个农场工,从高中时就开始赚钱,他本来也将会在地里干活,剪剪葡萄藤,挑拣无花果和西红柿——这类工作收获的技能和在坐办公室是不同的。他在3月加入Year Up,在最后几个月里,他告诉我,他学到了如何聊天、如何与人在工作中互动,并且准备在网络系统管理领域实习。他告诉我,在最近的一个工作面试中,当一度陷入尴尬的冷场时,他运用了他在Year Up学到的聊天技能,讲了讲北极熊的话题。
Economic Mobility Partners的Elliott在2011年和2014年对Year Up进行了评估,他将参与过项目的人和没参与过的对照组进行了对比。他告诉我他开始这项研究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期待,对Year Up的评估只是一个小的研究,这类培训项目也很少见成效。但当分析之后,他发现参加项目一年后,Year Up参与者中进行全职工作的比对照组成员多了30%。他表示:“Year Up在这项小研究里表现出了如此大的影响力,在这样的规模里能得到这样的数据,实在是令人吃惊。”
Elliot表示,通常来说,人力开发部门会让参与者尽快参加工作,但研究越来越表明,针对好工作而不是所有工作的培训项目更能保障长久、专业和稳定。Elliott的研究表明,Year Up的参与者总的来说平均每小时挣14.21美元,不过那些去IT和金融行业的一般挣更多,在每小时17美元到19美元之间。
说实话,这些工作并不足够长期维持一个家庭,但学生从Year Up获得的工作是他们职业生涯的开始。许多学生会在工作的同时进入大学学习,或是在工作几年后回到学校。
许多参加Year Up的学生尝试去过社区大学,但都觉得不合适。这其中就有Coria。他说Year Up提供了社区大学不能给他的帮助。“我不喜欢(社区大学的)那种模式,他们就会说‘我们希望你做这做那’,但不提供任何帮助。”他告诉我,“Year Up提供了帮助,它支持我所追寻的。”
Year Up的创新和规模主管Jay Banfield曾在2008年创办了旧金山办公室,他表示,Year Up的成功还因为它可以给参与者一个关系紧密的集体。Year Up为参与者配有个人教练,教练会跟进参与者是否在课堂上有所表现,如果参与者落后了,教练还会为其制定计划赶上进度。一些学生可能缺少固定住所或交通费,或是需要再打份工来帮助家长付学费,Year Up都会帮助学生解决这些问题。导师经常和学生交流,帮他们分析如何解决这些出现的问题。Banfield表示:“在这里,当遇到困难时,一个互帮互助的集体会帮你渡过难关。”
Jay Banfield(右)在圣何塞和Year Up学生交流
Year Up还提供了长久以来在个人提升中被忽视的一点——社会资本。有的人能给学生带来机会或是帮他们介绍工作,要和这些人建立联系。Shinay Trotter是Year Up的一位参与者,她告诉我她之前听说过Facebook和Google这样的科技公司,但是从来没听过Salesforce这类公司(她妈妈以为那是一家零售店)。当她结束实习时,Salesforce没在招人,但是她在Salesforce的老板听说其他公司在招人,就联系了她。她在Groupware Technology获得了全职工作。她说:“我在Salesforce学到的是,如果你谁也不认识,你很难找到工作。这完全取决于你认识谁。”
Year Up另一位参与者Melissa Duarte曾在PayPal的数据安全组实习,现在在那儿担任全职数据库管理员。她计划去读一个四年本科,但她说工作经验让她更明白什么领域是她想进入的——之前她曾在星巴克工作。她告诉我,在参加Year Up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数据库管理员这样的工作”。
Year Up成功的另一个原因是和公司的合作。公司需要招优秀人才来满足空缺职位,Year Up负责培训他们。Banfield表示:“我们参与劳动市场的方式需要和国家在更大规模上进行合作。”
当然,硅谷的公司都利益至上,缺乏多样性,这里的雇主比起别的地方更可能对投资Year Up这样的项目感兴趣。Year Up提供的服务对他们确实有价值,可以帮助他们多样化内部格局。但是在全国很多地方,还有很多虚位以待的中等技能岗位,这表示Year Up模式并不是只适用于湾区。
投资学生是很贵的——Elliott估计Year Up在每个参与者身上花了有25000美元。但是如果有无数工人工资得不到保障,从而需要依赖公共救济,国家就会花更多钱。公司开设招不到合适人选的岗位也会花更多钱。这些帮助工人适应工作的项目很少有成功的,但是Year Up通过公司的支持和对工人自身的巨大投资,表明这些培训确实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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