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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一家电子烟公司的意外死亡

转载时间:2021.08.23(原文发布时间:202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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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一家电子烟公司的意外死亡

在经历了4个月的筹备、组建团队、营销、渠道拓展后,苏荣没想到和老板严佳最后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派出所。

起因是严佳去了一家CVS店里,要把自家的一次性电子烟收回来,但店主并不认识这位老板,怎么说也不给,非要让当时铺货的渠道小伙子过来才行。情急之下,严佳报了警,店主,严佳,连着这位渠道小伙子苏荣一起都进了派出所。

严佳给出的理由是动销不佳,要把货拿回去。但苏荣不理解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打招呼,反而要偷偷跑过来自己收,还连累他也进了派出所。

这只是冰山一角。

事实上,在四个月的时间里,严佳手下这家名为Love's Prey的初创的电子烟公司经历了裁员,高管和创始人反目之外,还上演了老板销毁证据、深夜办公室对峙等一系列戏码,矛盾的背后是欠薪、没有补偿和没有劳动合同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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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Love's Prey北京办公室除了少数几个员工之外,大部分员工已经被辞退,一位曾经的员工在朋友圈里开始做外贸尾单的生意,拖欠的工资甚至以货抵。

除了血本无归的的数百万资金,还有所有人投入的精力与汗水也付之东流。

Love's Prey这家电子烟公司,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断电”影响了生意,事实上,想挣快钱的人,大多都陷在了一滩烂泥里,只是在鱼龙混杂的电子烟行业里,更能瞧见贪欲的众生相。

我们用了7000字,将这家公司发生的故事客观记录下来。

01 深夜对决

一个电话打破了张鹏的心境。

深更半夜接电话本就叫人不爽,电话里头说的事更让人不爽。

“你赶紧来吧,出大事了,地了震了!”

电话那头是好友兼同事林建宇,林建宇这会儿给自己电话,因为什么,张鹏心头已然猜到了几分,便问:“怎么了?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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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林建宇的讲述,的确是撕了,和谁撕?当然是和现在公司的老板。

于是,张鹏又给老板严佳打了个电话,严佳却道:“没事,没事,你不用来。”

同事和老板截然相反的反应叫张鹏有些心神不宁。回想这两个月来,公司发生的事,种种啼笑皆非,细想必是肯定撕了,只是这大半夜的,两人还跑公司去“深夜对决”,不过给大家徒增笑料罢了。

张鹏毕竟担着公司一个中华区销售总监的名头,出了这等“大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事发现场”看看。

连夜赶到位于四惠国粹苑公司,半夜两点,林建宇和一帮兄弟正在和老板严佳对峙,张鹏听了一会才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原来严佳萌生了关掉公司的打算后,并没有通知其他员工,这些员工一没有签合同,二没有劳动补偿,作为领导的林建宇怕老板关停了公司,自己和手下这帮兄弟连工作过的证据都没有,就在凌晨悄悄来到公司,打算带一些个人物品和能够证明自己工作过的证据。

没想到这个时候,老板也杀过来了。

原来老板严佳担心他们被辞退后回来公司偷东西,所以半夜来公司看一眼,没想到,两拨人居然同时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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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尴尬。

林建宇也顾不得情面了,直接质问严佳赔偿事宜,双方争吵的非常激烈,严佳最开始并不打算赔偿,最后在众人的逼迫下,不得不决定延期发放工资。

几个月前还在上海电子烟展风光一时的Love's Prey,如今已经沦落到连辞退员工的工资也不愿发的地步了。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的这些员工从头到尾都没有正式的合同,更别说五险一金。

02 开始的开始

故事还要从公司刚刚成立说起。

2019年8月24日,是张鹏加入Love's Prey公司的日子,在此之前的一天,在好友林建宇的引介下,张鹏和Love's Prey公司的老板兼创始人严佳在咖啡馆见了面。

林建宇和张鹏从前就是同事,即使都离职后还是保持着朋友关系,这回,也是因为林建宇的邀请,才答应搅和进这桩创业梦想里。

Love's Prey是严佳给自己电子烟品牌定的名字,可是谈及品牌名字的来源,严佳扯了一通概念,最终张鹏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只是小事,毕竟严佳是创始人。

在此之前,张鹏完全不了解严佳,仅仅知道严佳是电子烟的ODM、OEM出身,虽说没做过快销行业,但怎么也应该比自己要了解电子烟。

“第一次见面,我心里就有点悬,他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规划。”

不过北京人好面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帮林建宇的忙,张鹏也就没有犹豫,觉得自己应该在Love's Prey创业初期,运用自己所长,帮他们一把。

张鹏做了很多年的酒水行业,对酒水行业非常熟悉,另外张鹏也很想能够有个新的圈子发展并且能大展拳脚。

“加上自己是烟民,觉得电子烟是个不错的发明,它有很多想象空间,所以我觉得或可一试。”

从某种程度上说,电子烟不能称之为“行业”,更谈不上“产业”。

相比较于传统成熟的快销行业亦或这两年热得不行的“AI智能”“大健康”等,电子烟市场太小,也太松散了。

但小烟时代,的确没有什么技术壁垒。

除了专业的老玩家或资深供应链人士会从电池、雾化结构、材质工艺上去区分上手的优劣,对于消费者来说,所见即所得——外型同质化比比皆是。

就像同样摆上一杯燕京、哈啤、崂山,如果都是纯生的话,亦很难有人能明显区分。

2019年9月的第一周,大伙把办公室选址在了北京东四环的一个地方,月租2万一个月,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划算了。

虽说公司还未注册下来,但招聘的步伐不能停,从财务到销售,各个岗位都得有人,而林建宇和张鹏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个中领导,张鹏这中华区销售总监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Love's Prey和很多创业公司一样,一开始就树立了遥远的目标,朝着中国有3.5亿烟民的“伟大梦想”进发,似乎没有想过要让3.5亿烟民都成为电子烟用户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03 猝不及防

的确,那个时候的电子烟行业是真的火,火到什么程度呢?

一线城市的电子烟展会几乎都是人挤人,有想分一杯羹的,也有想看热闹的。

“99%的电子烟出自深圳”这是业内的共识,58家厂商中36家来自珠江三角洲就是这一行业现象的缩影。

严佳就是来自深圳,长期混迹深圳这样一个与电子烟骨血交融的地方,电子烟的利益有多宽多广,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商业的潜规则就是,当多数人都知道一个东西赚钱时,那它离走向下坡路也不远了。

可这丝毫不阻碍所有想赚钱的人,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来自五湖四海。

林建宇是做媒体出身,不同于做ODM出身的严佳,也不同于快销行业出身的张鹏,他将人脉看得非常重要,这可能是所有媒体人的共性,知晓舆论和人脉的重要性。

尤其对于Love's Prey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品牌而言,打出名声显得尤为重要,林建宇也在此处花的功夫最多。

各大电子烟展会上,林建宇拿着Love's Prey的产品,四处介绍,与各行业大佬合影,以求博得更多好感与存在感。

张鹏则是发挥自己多年快销行业积累下来的渠道,将Love's Prey的产品铺展到了各路大大小小的店面。

“我们一开始的想法是,小到让一整条街的人都知道Love's Prey,所以就要密集式分销,让一条街所有大大小小的店都有这个产品。”

丰富的渠道资源是张鹏的优势,即便是小区里没有名字的夫妻店,他也能将产品铺进去,对于一个不起眼的品牌而言,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推销和售卖的渠道,哪怕店再小。

可是很快,张鹏就发现,从CEO到CV没有一套完整系统的方法。从售前、中、后到仓储,整个供应链没有一个规范的SOP。

“工作变成了,严老板给你啥,你就去把它变现,这一切在我看来非常业余,不成熟。”

只拿钥匙,当家不主事,在不少大型成熟企业待过的张鹏对此有些苦恼,公司在创业阶段,各方面的事务不完善,都可以理解,但他似乎连改进的希望都没看到。

即使是在如此不成熟的操作下,Love's Prey作为一个年轻的品牌,还是以一种可喜的速度在进步。

9月16日开始铺渠道,到9月31日,铺了556个点位,公司卖了5500块钱,10月份,即便遇上了经常断货、缺货的情况,公司还是卖了3万块钱。

“11月份如果没闹掰那事的话,其实可以冲到10万块钱。”

看起来明明一切向好的公司,为什么突然说不干就要不干了呢?祸根其实很早就埋下了,不成体系的供应链以及没有章法的管理制度,每一天都在拖垮整个脆弱的团队。

但收入与团队整个运作的所有成本比起来,显得有些微弱,严佳知道自己应该即使止损。

粗略估算一下,Love's Prey公司人员一个月开支20万左右,房租一月2万,前后参加了两场展会,一场10万,两场就20万左右,七七八八算下来,不包括货品都有100来万了。

“可是他止损的方式是完全错误的!”

04 难说再见

11月突如其来的线上禁售令对Love's Prey的影响巨大。对于整个电子烟行业来说,也是由盛转衰的一个转折点。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1日对外发布通告要求,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不得通过互联网销售电子烟,不得通过互联网发布电子烟广告。

断电令发布后,严佳开始整天忧虑,担心这个生意能不能继续做下去。与此同时,以悦刻雪加为代表的电子烟公司,开始狂铺线下。

“疯狂到了什么程度呢?悦刻的线下政策已经到了十搭十,也就是买十根送十根,前20根免费。”一位知情人士透露。

除了折价搭售,悦刻甚至还允许部分渠道赊销。

头部公司日子不好过,小公司更艰难。

通常对于一个面临亏损的公司来说,节约成本是首先要考虑的,比如节约人工成本——裁员又或者不再招聘。

严佳必然是不会花钱再请更多人给自己干活了,于是让张鹏发动自己的关系,通过更高的提成去吸引中间人去卖货,这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时常缺货、错发货的事情足以影响一个品牌的信誉。

一开始,张鹏还会时常催货,但是眼瞅着催货无果,他已经不再催货了,对货物本着一种“你爱来不来”的态度,不仅如此,严佳的想法也非常多,一天一个样,可谓朝令夕改,花样百出。

到10月1日时,张鹏便生了离职的想法,可是架不住严佳的一再挽留,并且表示他不用天天都到公司来。

“他说我每周去两三天就成,主要是指导指导工作。”

于是,张鹏暂时留了下来,可是自己的工作从无所事事变成了不停给公司所有人扫盲。从上到下,清一色的快销行业小白,张鹏越来越力不从心。

没有货是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可是除此之外更加严重的问题则是价格,一次性电子烟从100支起批讨论到万支起批,从15块拿货价讨论到17,个中来回,引得林建宇破口大骂。

“你敢信吗?争论半天,他将拿货价定得比悦刻还贵4块,也就是1000支以上17元。”

林建宇认为自己再好的人脉资源都卖不动这么贵的产品。

好在张鹏的渠道资源扎实,使得Love's Prey入驻不少店铺都省了进店费用,这对于严佳来说是一项非常“实惠”的事,于是一见着张鹏说话都很客气,开口感谢,闭口您受累的。

然而只是省掉了进店费用,就万事大吉了吗?

做过零售行业的都清楚,要么价格战,要么密集做活动,界面上、超市上铺天盖地买几送几的促销活动时时可闻,而且赠品还能灵活变动。

电子烟自然也要做促销活动,或买10送2,或买10送5,大方的直接买10送10,不同的商家由于活动情况变化,送出去的数量会有差别。

之后发生的事完全暴露了严佳对于快销行业的不了解,他请人去线下各店铺盘点“查探”回来后,便认定林建宇或张鹏私吞了货物,这才导致每家送出去的赠品数量不一致。

2020,一家电子烟公司的意外死亡

2020,一家电子烟公司的意外死亡

林建宇对此非常愤怒。

“都不是多缺钱的人,谁稀罕那几个一次性小烟呢?”

更加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还在后面,严佳后来在偶尔的巡店中发现了本应是只放着自己品牌的电子烟的位置混杂着另外一个品牌的一次性小烟,严佳很快就断定张鹏在帮其他品牌做渠道。

于是,一个莫须有的猜忌由此埋下了种子。

05 兄弟阋墙

很快,猜疑便传到了张鹏的耳朵里,张鹏自然是不好受,为何平日里对自己很客气尊敬的人,背地里对自己竟有如此的猜忌?

北京这个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在一个行业内,说了什么坏话,很快就能传播出去。

渐渐的,张鹏听到的关于自己或者公司员工的一些诋毁言论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凉了。

而另一边林建宇对严佳的不满早已呈了蓄势待发的状态。

原来,严佳一直觉得林建宇只会空口说白话,并没有干什么实事,至少比起实地在铺展渠道卖货的张鹏来说,严佳认为林建宇是个多余的存在,即便当初是自己先找到林建宇要求合伙的。

一面是不能再让公司继续亏损的窘迫,一面是需要裁员节约成本的压力,本就对于创业经验不足的严佳变得更加焦头烂额。

这个公司得散伙,至少有一些严佳认为不需要的人得离开,比如林建宇。

没等到严佳正式宣布裁员或散伙,林建宇就嗅到了火花味,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自己费尽心思这么帮衬严佳,结果这人竟然如此的忘恩负义?

大半夜睡不着的林建宇决定去公司带走某些文件,以作把柄,毕竟对于一个牌照都没注册的公司来说,要找点什么把柄太容易了。

北京,凌晨2点左右,Love's Prey公司楼下,林建宇带着几个员工与严佳碰上了。

这就发生了上文说的深夜对决的一幕。

“大半夜的,你们来公司做什么?”这话或许也是林建宇想问的。

按正常程序,一个公司要裁员要散伙,得把帐先算清楚,也得提前通知各位员工。

“他竟然不打算发正式通知,也不打算做裁员赔偿,直接叫人半夜打电话通知第二天都别来上班了,你见过这么随意的老板吗?”

不仅不打算赔偿,连原本说好的正式员工工资也想按试用期的80%算。为了工资的事,林建宇后来又和严佳天天打电话对骂,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半夜决定要散伙,公司一堆货物还得清点,于是连夜叫了管仓库的小伙清点库存,为了以防再次被“栽赃”私吞货物的事,林建宇来来去去和仓库管理核验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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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佳当时也说了货的数量没问题。”

06 一地鸡毛

有时候一份工作(或事业)要散伙,比离婚还难,离婚尚且没有几对好聚好散的,何况一群有利益纠纷的事业伙伴。

“到后面我都觉得你给不给赔偿都无所谓了,把该给的工资给了就行,我根本就不想再听到这个公司。”

在一片劳累与嘈杂声中,张鹏回了家,等着过几日公司发工资,他是真的心累。

“我觉得那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一种侮辱。”当张鹏拿到只有一半工资的工资条时,这是唯一的感觉。

拿到工资条的张鹏,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坐在对面的严佳说:“兄弟,你这样,我现在去趟洗手间,然后你回忆一下?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再说这个事。”

言外之意是希望严佳能够认真回忆一下曾经对自己的待遇承诺以及自己这两个月的工作内容。

张鹏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问严佳想好了没,严佳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面上也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当着张鹏的面把工资条给撕了。

最后,严佳要求可不可以分段支付,张鹏答应了,他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不差那份钱,可是我觉得那种工资对我的职业生涯是一种讽刺,甚至侮辱。”总之,张鹏是再也不想提起这段糟心的工作经历了。

从8月23日认识严佳到正式离职,张鹏和严佳通电话不超过5次,对严佳最深的印象却是啰嗦,能将一些废话来来去去反反复复说很多次。

严佳也许不懂快销行业,但不会不懂一个公司的运作。

北京的政府部门办事效率不低,几乎一天内就能把公司注册下来,然而从8月到12月,公司始终没注册下来,许多员工连劳动合同都没有签。

唯一签了劳动合同的人竟然是最后撕得最厉害的林建宇,正所谓交往多深入,最后就多“难分难舍”。

回顾Love's Prey短暂的创业史,几乎是与11月电子烟“断电”事件一同发生的,Love's Prey没有过多涉及电子烟线上业务,却依然倒了。

都说创业不容易,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的责任,许多人都心知肚明。

人去楼空的Love's Prey砸了数百万,对于庞大的电子烟市场而言,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钱,尤其是对于那几家头部电子烟企业来说,可是这钱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非同寻常。

解散公司之后没多久,林建宇又接到了严佳的电话,严佳在电话里说仓库里的烟缺了两千多根……

林建宇哭笑不得:“那会儿大半夜的,我能搬走两千多根电子烟?这不是来搞笑嘛?”

围观的人尚能骂骂咧咧退出群聊,可林建宇一腔怒火积压太久,骂骂咧咧退不出群聊。

张鹏觉得自己惹了一身腥,罢手说再不参与,而林建宇则希望严佳能得到点什么教训,严佳更觉得自己委屈到家了,砸了一堆钱,请了一堆没用的人。

一拍两散后,Love's Prey想彻底收尾,严佳还得去把已经铺到市面上的货物收回,于是找了个日子就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去市面上收货了。

这就发生了开头派出所的一幕。

07 尾声

如果要评选2019年最大的风口,那么非电子烟莫属。仅在2019年上半年,30多家电子烟品牌累计募集到了10亿的资金 ,这差不多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风险投资公司的基金总额。

电子烟的高现金流、高毛利不但吸引了资本的进场,也让大量民间创业者跃跃欲试,这其中包括经历了智能手机时代,智能硬件的华强北们,也包括了从大烟雾时代走过来、代表了美国街头文化的OG,当然也不乏追风口的投机创业者。

然而好景不长,大洋彼岸的电子烟品牌juul在美国部分州被下架,以及今年11月份出台的线上禁售令让所有电子烟从业者措手不及。

10年前,电子烟就走入了市场。

前仆后继不知多少大小企业,在快销品行业,跨行过来的巨富也搞不定快销,大如恒大冰泉,如此管理有方的许家印也一直没有将恒大冰泉做起来。

而再看看啤酒行业,雪花前期拿2个亿砸1个亿的市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可是电子烟市场,任谁都想捞笔钱,老板基本都没有深厚的商业沉淀。

投机者的逻辑是:一个月见不到盈利无所谓,两个月还见不到盈利,我就该急了。

严佳、林建宇、张鹏,三个三十多岁的人,因为电子烟走到一起,又因为电子烟反目,他们或许曾经想过成功,但又害怕失败,就像一对情侣,既渴望爱情,又恐惧亲密关系,这种纠结的心态也从始至终影响着他们。

有时候想想,所谓的风口,所谓暴利的电子烟,其实是上天派来考验人心成色的工具,它能让人迅速改写人生拥有财富,也能让人迷失自我,坠入命运的沼泽。经历了起起落落,能够掌控财富的同时也能保持内心的平静,这才算一个幸运过关的人。而大多数人,只看见了财富,却没看见悬崖。

消费是21世纪人类建立的最为世俗化的宗教,它安抚过工业时代人们异化为螺丝钉的枯燥和宿命,同样也曾慰藉信息时代人们内心的孤独和无助,如今被雾化的烟草,能否拯救现代人精神深处的无力感呢?

谁也不知道。

(备注:文中所涉及公司、人名均属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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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讯标题: 2020,一家电子烟公司的意外死亡

资讯来源: 36氪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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