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工作的你，被领导监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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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疫情促使各种工作场所大量使用监控设备，而且这种情况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消失。远程工作的你，能接受无孔不入的监控吗？本文来自编译，希望对您有启发。

远程监控，“Yes”or“No”？

23岁的大卫（David，化名）表示，当第一波新冠疫情导致了他不能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办公室继续办公时，他感到非常庆幸。大卫刚大学毕业，对工作还不熟悉，努力想和同事们打成一片。他认为办公室关闭将会使他从职场政治、职场八卦这些人际琐事中脱身。

“我大错特错了”，大卫说。因为在他们远程工作的第一周，大卫和他的同事们就被要求到一个名为Sneek的数字监控平台上工作。

大卫和他的同事们使用的是公司配备的笔记本电脑，每隔一分钟，该程序就会通过电脑的摄像头抓拍他们的实时照片。实时照片会展播在数字会议室的墙上，团队里的每个人都能看到。点击某一同事的脸就可以单方面将他们拉入视频通话。如果你足够幸运，发现有人在偷懒或挖鼻子，你可以通过Sneek与消息平台Slack的集成系统，将违规图片转发到团队聊天群中。

据Sneek的联合创始人德尔·科里（Del Currie）表示，该软件旨在复制与办公室相同的环境。科里说：“我们知道很多人会认为这侵犯了隐私，我们也完全明白这一点，但这一问题无法解决。”“在Sneek平台上也有很多团队，他们是好朋友，并且希望在工作时能保持联系。”

然而，对于大卫来说，Sneek就是一个祸端。他工作不到三周就辞职了。他说“我工作是为了管理他们的数字营销，而不是为了直播我的客厅。”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他的经历是广泛兴起的“工人监视”的一部分，而且这也即将会潜移默化地成为工作的标准特征。

远程监控的兴起 

像Sneek这样的远程监控软件，也被称为“tattleware”或“bossware”，在新冠疫情爆发前代表了一个利基市场（有利可图的小的细分市场）。但在2020年3月，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因为老板们争相制定出了在家工作的政策。在2020年4月，词条“远程监控”的谷歌查询同比增长了212%。到2021年4月，这一数字上升为243%。

ActivTrak是该行业的主要竞争者之一。报告称，仅在2020年3月，该公司的客户公司就从50家扩大到800家。在疫情期间，该公司一直保持着这种增长势头，如今已拥有9000名客户，或如其所称，超过25万名终端用户。Time Doctor、Teramind、Hubstaff与ActivTrak一起占据了市场的大部分，它们的潜在客户都经历了类似的增长。

这些软件程序为老板们提供了多元的选择。通过截屏员工的屏幕、记录员工的操作、跟踪员工的浏览记录，老板们可以监控员工的在线活动、评估员工的生产能力。在快速增长的bossware市场，每个平台都有可能带来一些“新”东西。有提供电话窃听功能的FlexiSpy、有以移动设备接入而闻名的Spytech、还有拥有远程接管功能的NetVizor。

远程监控平台并不是扩大工作场所监控的罪魁祸首。据报道，在疫情时代开始以前，老板们就已经通过内部IT部门来监控电子邮件中带有标记的短语，只不过疫情到来后，这种监控的比例有所上升。例如，当某些员工在讨论“招聘人员”或“薪酬”时，管理层就会收到提醒，从而得知员工何时会寻求更高的职位。

一些大名鼎鼎的科技公司也已经涉足了这种“间谍”游戏，并且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2020年4月份，Zoom迅速撤销了一个短暂的“注意力跟踪”设置，当与会者从会议中溜号超过30秒时，该设置会提醒会议主持人。去年12月份，一些技术专家对微软365软件的“生产力评分”功能强烈抗议，该功能根据电子邮件使用情况和网络连接等标准评价个人的生产力并打分。目前该工具已经不再被允许使用了。

即使这种监控是存在争议、即使员工们不再居家办公，“间谍”软件和远程监控在一定时期内也不会消失。

墨尔本大学的数字研究员和隐私倡导者胡安·卡洛斯（Juan Carloz）表示，“还没有真正的迹象表明这一趋势有所放缓。即使明知道这一切正在发生，在我所知的任何司法管辖权内都没有立法改变的迹象，也没有任何雇员反对的迹象。”

远程监控已势在必行

这一切究竟解释为不合理的侵权行为，还是纯粹的制度执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站在哪一边立场上。长期以来，世界各地的白领都认为，他们的电子邮件在工作时受到监控是理所当然的。与此同时，仓库、办公室和商店都定期受到闭路电视（Closed-circuit television，监视工作、教育、电视会议的图像通信系统）的监控。

统计数据似乎证明，我们已经习惯了存在于职业生活中某些层面的监视。在最近的一项调查中，近四分之三的员工表示，即使他们知道老板在监视他们，他们的工作效率也不会受到影响。

虽然远程监控是否有好处还没有定论，但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管理学副教授伊丽莎白·莱昂斯（Elizabeth Lyons）支持远程监控有好处。

莱昂斯说：“我们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与那些没有被告知自己被监控的员工相比，那些负责监控数据收集的员工知道自己正在被监控，他们的工作效率更高。”她还指出，监控甚至提高了员工的满意度，因为被监控的员工认为“监控”说明了他们对组织不可或缺。

但莱昂斯承认，过度的监控会打击员工的积极性。她表示：“在我们看过的其他研究中，员工基本上都在说，‘如果经理要看我做的每件事，那么我就不会做任何超出他们期望的事。’”

隐私问题引人关注。数字研究人员卡洛斯担心，监控软件的兴起使天平过于倾向老板一方。卡洛斯表示：“在疫情大流行之前，工作和娱乐之间的界线更清晰，换句话说，监督在门口就停止了。”

但监控软件的兴起改变了游戏规则。如果一名员工在工作时间以外使用一台启用监控功能的电脑，他们的老板就可以很容易地获取他们的个人数据，包括网上银行密码和Facebook信息。

卡洛斯承认，大多数老板可能对收集员工的个人信息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员工在工作时候上什么网站，以及他们把时间分配在什么任务上。然而，如果老板真的想在下班时间四处窥探，卡洛斯指出，“在大多数西方国家，员工基本上是得不到法律保护的”。

“但是，无论正确与否，许多人都因太易满足而听其自然，乖乖地在监控下远程工作”卡洛斯强调。

再看看大卫的经历。这份工作是大卫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在大胆辞职后，经过几周的求职，这位年轻的数字营销人员在一家不用Sneek的公司找到了工作。他说不用Sneek让他非常开心。

“但他们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注册Hubstaff，”大卫笑着说。

译者：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