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摆摊泼盆冷水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首席人物观”（ID:sxrenwuguan），作者：于二狗，36氪经授权发布。

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互联网都在摆摊。

一夜之间，谁不发个和摆摊儿有关的动态都好像觉得自己没紧跟这个时代，不那么后浪了呢。

地摊，80年代的产物，在20年城管的监控中突然就“转正”了。

哎耶妈呀，这个世界可太魔幻了。

作为一个讲sense 、有品味的互联网民工呢，这波热点，我当然不能，不蹭！

但是看到一水儿的夸赞我还以为是我瞎了。

摆地摊这么香？真的嘛我不信？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些话术（忽悠）。

话术1：比如某某互联网大佬曾经也摆过摊，你有啥不能放下身段的？

大哥，你看我还有身段嘛，互联网大厂养猪水平一流，我这腰围都快突破180了。

话术2：地摊经济是“人间与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听起来很美是不是，不过，你瞅瞅自己，你哪是凡人心嘛，你只有凡人胃。关于地摊，你只想吃烤串就啤酒，你知道地摊这波概念最火的是啥，A股里啤酒股票纷纷强势涨停，你看看股民，你咋这点觉悟都没有捏。

话术3：曾经有许多风口摆在我面前，区块链、共享经济、人工智能、云计算……我都没有好好珍惜，现在的我追悔莫及，这次我一定要踩上地摊经济的风口。

是啊，这几个里面唯一能忽悠住你的就是这个，区块链你哪懂呢，巴菲特老爷子都说自己不懂，什么？你说你懂，链的英文你给我拼一下先。好吧，你实在觉得自己懂也行，风口上的猪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想想看，现在鼓捣你去摆地摊的人和之前鼓捣你万众创业的是不是同一批人，你合计合计？

是不是韭菜不够用了？春天到了，开始种新一茬的韭菜了？

如果你非要心怀幻想，我们就来八一八曾经摆过地摊的大佬们吧，希望对你有辣么一丝丝的帮助。

不要去关注大佬们今日在互联网江湖里牛X闪闪的存在，去窥探一下他们心酸的过往，看过之后你依然还是要去摆摊，那我祝福你，兄弟。

为了避免争夺C位，我决定让大佬们按照摆摊的年龄顺序先后出场。

01

首先，登上舞台的是，18岁的罗永浩 。

关键词：风口你尽管来，玩好了算我输。

彼时，东北延边州小城青年罗玉龙，在初中留了一级后，还是显得有点跟不上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步伐，高二从延边二中辍学了。

他自己给出的解释是：

“退学不是怕自己被培养成傻*（消音），而是没有耐心跟那些笨老师和笨制度较劲。”

辍学后，为了生活，罗永浩几乎什么都干，摆地摊是他暂时唯一的出路。

但因为发现摆摊挣不到什么钱，他同时还倒卖药材、开羊肉串店、走私电脑配件……当然了，这些事儿没一样办成了。在社会打拼几年后，罗永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后来被写进了他的自传里。

我们小的时候身边就有一些人，有的是天生胸怀大志，但也有些被称作天生有幻觉。最终看结果，如果一开始自己胸怀大志，最后什么事儿没成，人们也会说他有幻觉。

老罗不想被人说成有幻觉，他急需证明自己真的是与众不同的天选之子。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但是作为打脸企业家的鼻祖，博客、教育、手机、电子烟……在老罗的创业史里，他每一次都能准确地踩中风口，但是都是跌得血本无归，名副其实的风口粉碎机。

牛博网关停、英语培训倒闭，锤科欠下3亿只能卖身还债，最后老罗回到了更为熟悉的行业——直播。直播，这不就是互联网线上摆摊吗，只是换个优雅点的姿势恰饭罢了。不知道老罗直播的时候，有没有感怀自己曾经摆摊的青葱岁月，忆往昔峥嵘。

而且，诚如龙哥有开了挂的“大嘴”，日后“老罗语录”风靡大江南北，让他变成我们喜爱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即使这样，都纵然无法靠摆摊发家、也没能逃过风口的蹂躏，那些叫嚣着明天就要卷铺盖摆摊的后浪们，好好想想，自己拥有的到底是胸口的大志，还是脑中的幻觉？

又或者是太浪了海水一不小心拍到脑子里了？

02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同样18岁的后浪周鸿祎。

关键词：怼天怼地怼自己，我不怕不怕啦~

进入知名学府西安交大的周鸿祎并不安心做一个乖乖少年，为了行侠正义，帮助一个自己也不怎么熟的同学，他把另一个同学给揍了，这次干架非常不值，不仅面临被开除的风险，还被抢了五十多元钱。

可能是为了不让父母知道，他想到了摆摊赚生活费。

第一次摆摊的商业模式很简单，回收高三二手书，转卖。现在想想。这不就是今天多抓鱼、孔夫子的模式嘛，互联网可真是个圈。

关键是他回收的这些书都是他同学的，几乎都是白送，或者是友情价低价转让，对于摆地摊来说相当于零成本啊。

当时正值高二同学的暑假补习班开始，这些参考书马上受到了追捧。没费劲就全卖掉了，弥补了经济损失，还有小赚。

受到第一次的创业小成的激励，周鸿祎开始了第二次摆摊创业。当初在练摊儿的路上，常看见有位大叔在给人算命。算一次收一块钱，生意很不错。他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这事I CAN DODO 呀”。

图：网友p图

于是，计算机系的周鸿祎花半个小时就编出了一个小程序，然后，买了一本公历和农历日期的转换书，带着一张便携式折叠桌，找准了电影院门口的黄金地带，“科学算命”新的商业模式就这样神速启动了。

后来周鸿祎总结道：“我没有满足于简单的商业模式（摆地摊卖书）”，过程中依然观察、发现和揣摩新的可能（看到大爷算命生意很好），并最后催生了新的商业模式（科学算命）。

但是，不知道周鸿祎在复盘的时候，是不是发现，自己干架居然有意外之喜，日后的这些【三百大战】【3Q大战】【三国杀】不都是大佬周鸿祎，借着干仗在疯狂寻找新的商业模式嘛。

知乎上有个关于“周鸿祎是个怎样的人”回答是这样的：

他曾把马化腾逼疯，让他做了历史上最艰难的决定；

他曾将马云激怒，马云曾公开表示要跟他断绝一切来往；

他说他最鄙视的人就是李彦宏；

他曾和雷军撕逼对决20年，还被他“深情凝视"；

他曾在互联网圈内封杀傅盛多年……

但他说，被人骂他只难过2周！

但他不止怼别人，当初从雅虎出走，创立安全杀毒软件的时候，连自己一手创办的3721都封杀过。不是说产品都是自己的孩子吗，这么打自己孩子，不心疼的吗？大佬果然是大佬。

所以，你想想看啊，你摆摊做什么，二手书已经有很多竞对了，科学算命也不行，现在大家都信星座，你总不能学他“有人向我吐口水，我就吐回去。” 和周围的小摊贩也搞恶性竞争吧，那还怎么混。

而且，你有低价货源嘛（免费二手书），你有产业链嘛，还是能创造出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碾压周围市场的产品（科学算命）？

如果都不能的话，我劝你安心写代码。

03

27岁的马云开始创业了，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因为创业，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女们。

关键词：爸爸还是爸爸。

1991年，毕业后，小有名气的马翻译和朋友成立了海博翻译社，结果入不敷出。为了维持生计，马云把一半的店面出租，自己一个人背着个大麻袋去义乌、广州进货，摆地摊卖小礼品、鲜花，甚至还有内衣和袜子。

图：创立海博翻译社时期的马云

反正生意做得不错，因为不仅养活了翻译社，还为后来的继续创业提供了资金。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可能是体恤民情太难忘，最终他把所有小摊贩变成了他的客户，大家再也不用扛着麻包遍地走啦，而马云却说“我完全没有想过赚钱哦。”

你是不是心想，马云能做，我也能做啊，我这就买车票去义乌。

我望了望你硕大而贫瘠的头颅，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来。你想想，现在哪个稍微有点脑子的商贩不都从1688或者阿里巴巴进货，马云已经牢牢控制住整个电商市场，实在不行，下沉市场还有拼多多，大家不买便宜的，非要来你地摊买？

或者说你觉得你的推销话术能强过马云？毕竟这位哥如果不做互联网，凭借鸡汤大使+精神导师也可以去做成功学讲师，而马爸爸也说过：概念到今天这个时代已经不能卖钱了。

而地摊这种强营销属性的产物，三分靠货品七分靠吆喝，但身为社畜+社恐的你呢，和姑娘讲句话，脸都能代替夕阳映红整片天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我们的读者里，不仅有大批的后浪们，还有浪不动中年人，那我再来提供一个案例。

04

42岁的中科院人事局的干部柳传志，受命拿了20万中年创业，赚不到钱，他不得不练起了摊。

关键词：凄凄惨惨戚戚，还属我柳爷独领风骚。

他先是卖的电子表，后来还批发过旱冰鞋、运动裤衩和冰箱等家用电器。

冰箱？？？认真的嘛？在地摊卖冰箱。高实在是高啊，差异化这一块拿捏得服服帖帖！

柳传志后来回忆，“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好了，所以能干什么就先干着，哪怕挣点儿钱发工资也好。”

钱是赚到了，但骗子也很多。

20万元的起家资本，没几天就被骗了14万。那是一个江西的女骗子，骗他说有一批便宜的彩电。结果钱汇过去了，彩电就没了，人也消失了。

像不像当初被P2P、原油宝、瑞幸骗了钱的你？

中年人啊，最经不起的就是瞎折腾。

你可能会说，也有很多互联网新贵们在练摊啊，水滴筹的沈鹏、唱吧的陈华等等，是啊，毕竟公关部和市场部都等着拼效果冲KPI呢，你该不会真的如此naive到以为他们是在下场融入地摊经济吧？

那淘宝、拼多多、苏宁都给大批政策说是要鼓励地摊经济这总不是假的吧，这也好理解，不就是良心发现，把当年逼失业的地摊摊主再给找补回来吗，如果要长期battle，大平台还是赢家。

电商的话你也敢信？

最后我想说，狗哥我，绝不是在抹杀你们的梦想，而是不希望你们盲目跟风。

大佬之所以成为大佬，在于他们积极拥抱技术，拥抱互联网，拥抱各种新工具。互联网大佬摆地摊，最后能摆出一个超级电商平台，是其不设边界，善于学习，勤于思考，并借用互联网工具放大了梦想。

讲到这，你发现了没，并不是大佬摆摊摆的多么金光闪闪，而是，摆摊需要大佬们做为成功学的论据。

我知道，现在，你的摆摊热情已经被我浇灭的差不多了，最后送给你们一句老罗语录吧：

“真正的猛男，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猛男的另一个特征，哭的时候要躲起来。”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