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事件背后是腾讯资产的流失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三表龙门阵”（ID：sanbiao1984），作者 三表龙门阵，36氪经授权发布。

话本应哪说哪了，莫恋战。

对我来说，账号找回，露露交出房本，大仇已报。

但《河南女孩露露给我上了一堂七万的课》发出后，有媒体称之为「露露事件」。

能称为「事件」，那它就具备了「公共话题」的属性，走向与结果事关更多的人利益。

于是，我顺势而为再写「露露」，便不是为了「小我」的利益，而是意图激发更多人的思考，以及呼吁社会力量更积极的参与，弥补我力有不逮之处。

我确实有诸多管道能和腾讯的工作人员就此事进行沟通，但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不平，加之腾讯也出了公告，那么放到公共空间讨论，更合乎对等礼节。

李航代表的回应

腾讯对「露露事件」的回应，由李航于昨夜在其个人微博上发出，摘录如下：

这两天收到了自媒体朋友反馈企鹅号盗号和补贴的疑问，以及“因为露露事件，腾讯开始反腐”的传言，这里做个说明：

1､2018年底，由于某知名第三方网站账号数据泄露，造成了不法分子对部分企鹅号进行撞库，少部分企鹅号被盗。企鹅号平台已经对已知的被盗账号进行了恢复，并成立专项全面排查可能存在风险的异常账户。同时，我们将全面提升企鹅号的安全机制，包括：1）全面使用QQ/微信安全登录体系，逐步下线邮箱和手机登录；2）严打盗号，封禁盗号者的所有收益并对情节严重者移交司法。

2､盗号的背后，我们注意到平台上存在的“做号集团”和严峻的洗稿问题，这也是目前行业普遍面临的难题。我们已经在筹备建立并计划近期推出“企鹅号原创专家委员会”，希望通过各领域意见领袖众议的模式探索打击洗稿的解决方案，推动版权保护。

3､企鹅号补贴规则是以文章流量乘以单价来计算。由于不同类别的文章存在用户偏好和流量的差异，所以在补贴上也存在较大的差距。同时，我们也不希望只以流量论英雄。我们在近期推出了TOP（优质内容出品）计划，就是希望通过对各领域的原创优质创作者有一定的分成倾斜，鼓励原创。目前覆盖范围还有限，接下来会逐步增加。

4､正直排在腾讯的价值观之首。腾讯对腐败等高压线问题从来都是发现一起严打一起，也在持续处理和公示触犯红线的案例，情节严重者还会移送司法机关。这是公司内审团队日常的工作，不存在“因为露露事件，内部反腐即将开始”一说。同时，欢迎大家随时举报！

李航的新浪微博官方认证信息为：「腾讯集团市场公关部总经理」。经打探确认，没毛病。

李航代表集团作出的回应，毛病大了。

给人最大的感官刺激就是没有道歉和反躬自省的自觉，反倒有种全须全尾的正气凌然。

一句话总结这个回应就是：盗号怪拖库，「露露集团」又不是腾讯一家有，一小时五篇的文章就是收益高不服你咬我，企鹅反腐常态化，轮得到你丫起头吗？

小刀割肉，咱们慢慢来。

李航说到：「少部分企鹅号被盗」。这个说法似乎没毛病，因为理论上，一千个三表被盗号，相较于「企鹅号」千万用户量的盘子来说当然是「少部分」。

但实际情况，我后台接受到的读者反馈就三十余起，微信上接到的朋友反馈有五起，另一个朋友说他也有四个朋友被盗号。

算上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呢？那些平时不登录「企鹅号」，只是设置了微信公众号内容同步的人呢？他们可能还浑然不知呢。

「企鹅号」团队，有没有认真调查「账号异常波动」的用户群体到底是什么量级？你随口说个「少部分」严谨吗？客观吗？你做了哪些工作？能服众吗？是发现一起处理一起，还是民不举官不就了呢？

更为严重的是，陆续有读者和朋友反映，在露露一文出来之前，他们就发现自己账号被盗，「企鹅号」的客服多表示「无力解决」，用户自己也无法通过后台修改的方式拿回。（注：盗号者能轻易修改后台主体信息，作为正主你若是想修改回来，那就进入了死循环，因为手机绑定的也是盗号者的，你收不到验证码。）

李航代表发的的回应里的第一条，既没有展示出给用户被盗号造成损失的歉意，也没有自承「企鹅号」安全机制长时间存在的疏漏，更没有给出被盗号者快速申诉处理的通道。

他貌似只想归因为「少部分企鹅号」的利益受损，烘托他们未来推出的更为安全的登入机制。

百丑亦是一丑

李航代表回应的第二条，坦承「做号集团」的存在，言其是「行业共性难题」，可谓是「百丑」。

昨天我那篇文章，并没有展开讲的是露露收益之诡秘。我想李航代表，在回应第二条里更应该做的是：

详细解释一个盗了号的露露，一个修改了原号主主体信息的露露，一个突然改变了创作方向的露露，是如何在创作第二天就开始崛起的？一个在业内还算小有名气的「三表龙门阵」0收益，露露是如何在两个月就捞金七万的？在茫茫人海中，你们的算法是如何精确找到露露，并偏爱有加的？

李航代表回应的第三条，实际上就是告诉广大的创作者：

我们就是给露露这样一小时炮制五篇文章的创作者更高的补贴，我们「不以流量论英雄」，我们就是「以快速制造垃圾娱乐信息论英雄」。

你们所谓的「TOP计划」，不就是在说：「做号集团」那些创作者你别管了，我们未来也会补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你小点声。

说到「内审」，非常接近腾讯的消息人士告诉我，在「露露事件」之前，内审查出「企鹅号」汇报的「补贴内容」中，只有10%是合格的，有负责人为此引咎辞职，你们将作出如何解释？

诚然「内审小组」具备正常人的三观，他们轻易能判断出露露那种被补贴的文章绝对担不起你们补贴优质原创者的初心，那为什么「企鹅号」这么大肆做了？除了算法的原因，有没有其他猫腻？深挖了吗？是不想挖还是不敢挖？是水至清则无鱼的智慧吗？

KPI是万恶之源

我想提请读者朋友们正视的一个现实是：目前的算法没有能力，把三表龙门阵的内容推送给他的精准受众。

可能说「三表龙门阵」说服力还不够，那我就说我的朋友「天才小熊猫」吧。

这个人是大家公认的顶级搞笑内容创作者吧，他今天告诉我在「企鹅号」上的收益是七块零一毛，在其他平台千万百万阅读量级的文章在「企鹅号」上阅读是1。

我一看他起的标题是：「没事儿就不要给自己孩子理发了」……

我说：「艹，你这不够露露，活该！」

另一个朋友做了有趣的测试，写历史类的内容，有一次标题里带了一个娱乐明星的名字，推荐数量一下子翻了10000倍。

算法无从判断一个文章的质量，算法的结果就是给「露露」这样的创作者、伪原创者打上「优质作者」的标签，并给予「独家」的创作认定。

能写出优质内容的人非常少，产生优质内容也是低频次和花费极高时间成本的，这无法撑起各个内容平台想吹的牛逼。

算法是功利的，而内容平台也是功利的。这样他们就可以给老板汇报：「看呐，我这平台有如此多的优质原创者，遍地都是原创内容啊，我们的优质内容可以说是业内第一了。」

所以，驱除「露露」，乃至「露露」背后的「做号集团」，平台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

露露事件背后是腾讯资产的流失

2017年，腾讯宣称拿出100亿到企鹅号内容生态当中去。

我不知道提出这个举措的腾讯首席运营官任宇昕先生，看到大量的补贴资金流入到「做号集团 」口袋里，他会不会难过；

我不知道任宇昕先生看到「企鹅号」成为「做号集团」的乐园，他会不会难过；

我不知道任宇昕先生看到露露们成为平台力捧的优质原创者，他会不会欣慰；

当然，也可能是看到「企鹅号」拿出的绚丽数据感到「这钱不白花」。

实际上李航代表发的回应里已经给出了未来汇报给任宇昕先生的策略：「老板，你看，我们平台既有露露这样的新生力量，也有TOP计划拉来的创作大咖，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开不开心？」

那么，上文说到，露露们，平台无力也没有意愿赶走，而所谓的「TOP计划」就是「公关向」的东西，定时定量维护圈定的那一批有能力又爱咋呼的写作者罢了。

我想腾讯的意愿、初心是扶持认真耕耘的创作者，培育IP，甚至是在「企鹅号」上出现六神磊磊、李佳琪这样的内容明星。

腾讯家大业大，业绩说话，恐怕不会有我这样的小人之忧吧。

为什么总是腾讯？

我几乎给腾讯「年捣一乱」。批差评，搅黄了他们的投资；批立知，导致他们的产品下架。

如上批评都不是基于私仇，更不是胡乱编造。

敢说，也要感谢被言说的对象有容人的雅量。好的一点是，我没有受到过腾讯的打击报复，他们能听进去批评，也能迅速修正，这给了我继续批评的勇气。他们也是中国为数不多能自我进化的互联网公司。

另外，有时候外部批评更能推动一些事务的进展。

新露露怎么样了？

上篇文章说到，我要接过「露露」的抢，继续创作「露露体」文章。

我行动力很快，已经写好两篇素材，只是目前号的流量权益尚在冻结中，还未发布。标题是这样的：

《一件旧衣穿三年，豪门竟一落千丈，网友心酸：这还是范冰冰吗？》

《关晓彤神秘女同学让网友好奇人肉：简直是佟丽娅和娜扎合体！》

怎么样？李航代表的回应中，并没有说「露露体」是不够优质、不够独家、是平台排斥的，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文章就是比科技文章有差异，怎么了？那么按照「露露」之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看我这个「新露露」离发财也差不了几个露露了。

「企鹅号」后台页面大喇喇的写着：「让世界看到你」。

我们历经万难，向上走，不是为了让世界看到，而是看到世界。

企鹅号，你想展示什么样的世界？

我们无法要求一个商业机构做我们认为所谓正确的事，但长久来看，正向的、阳光的选择必然会让他们在历史定位中有不一样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