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的城市抉择：笃定的是当下，待定的是未来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90度地产”（ID:dc90du），作者：刘健会，36氪经授权发布。

最近，“早安，打工人”的段子在网上兴起，虽然这个段子最早是用来形容深圳，但从深圳到北京谁还不是个打工人？

矗立潮头的90后，正在成为各大城市的主力军之一：有人从县城涌向省会，也有人从省会来到北上广。每个人都在选择自己要生活的城市，选择受制于工作机会，人生苦短，选择城市后还要考虑并不遥远的未来。我们不禁要问，何处心安是吾乡？

深圳：靠近了你，却发现离你还有距离

深圳作为在改革开放窗口期发展起来的城市，被称为打工人的城市，这座沿海的城市提供了大量工作岗位。不过，最早深圳打出的巨型标语“来了就是深圳人”似乎已经过时，毕竟没户口就不是深圳人。

10月22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和经济日报共同发布的《中国城市竞争力第18次报告》显示，深圳在社会包容竞争力上排在第30名。有人质疑这组数据，并指出应该以人口净流入来判断城市的标准。

2019年深圳净流入人口41.22万人，位居第二，但这真的是包容力的体现吗？至少，在小新眼里，深圳似乎还不是他眼里最具包容的城市。

小新是一位深圳新打工人，大学毕业后，他选择离开家乡河南，选择南下深圳，成为了阿里公司的一名程序员。

作为一位“阿里郎”，他表示选择阿里是因为薪资待遇还不错，毕竟当下找一个工资还不错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进入阿里的过程，小新也是拼足了劲儿的。作为来自河南的小镇做题家，小新为了进入阿里，进行了三个月的持续刷题，不拼就无法在深圳先立足。

所以，现在每当有人讨论起红黑树，链表反转的时候，小新都会一阵后怕，“好在没考。”

对于自己的职业，小新称“程序员是新时代的纺织女工”，生产工具从纺织机变成了计算机，是吃青春饭的活儿，不宜长久。对于未来，其实小新更想回自己的河南老家，那里至少压力没那么大，还有家乡情在。

压力大的表现有很多，比如房子。深圳作为房价上涨最快的城市，在今年年中的统计数据中，深圳平均房价为73929元/平方米，超过了北京的62567元/平方米。如此高房价，哪怕是知名大厂的程序员也难以承受。

所以，小新并没有在深圳买房的打算，也不打算做深圳人，毕竟以普通工资攒钱买房也并不现实。

深圳当下除了高房价外还存在过度竞争的问题。小新说，当下深圳更像一座巨型工厂，每个人都是一颗螺丝，螺丝金属疲劳就会被淘汰，互联网公司开除年纪大的员工并不是危言耸听，对比之下，近在咫尺以外贸和工业著称的广州更像是人间天堂。

谈及对深圳的感受，他直言，深圳已经不是打工人的城市了，深圳是“富人”过得好的城市。

网红城市“内出外进”的围城

有人为了温饱选择了深圳，但渴望着家乡；也有人同样选择了大都市，但却是为了逃离家乡。

成都，还不错吧？成都在社会包容竞争力上，排在第11名，人口净流入25.1万人。诚然成都的包容力不错，但也有一种现象，成都人在逃离，而四川各地的人在涌入成都。

小吴是个成都人，家境富裕，海外名校毕业。毕业后，他并没有选择回到网红城市成都，而是选择去了上海，做起了传媒广告行业，毕竟上海有着更高的收入。

“成都人和四川人是两个群体，成都是世界的不是四川的。”不过，没有选择在成都老家，是因为小吴梦想在一线城市有更高的追求。

在社会包容力的榜单上，上海排名13，也就是说两者的包容力指数实际上相差不大。但小吴认为，上海能够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务和消费体验。

比如，在消费上，上海有40家米其林，而成都只有6家，双方存在巨大差异。同时，两地的工资差异也导致了在成都很难进行高档消费。

小吴说，成都的工资和工作环境不能让他满意，他在上海年收入在三十万元以上，而在成都只有互联网公司才能给出这个薪水。广告行业在成都处于一个蛮荒地区，薪水不会超过二十万。

广告行业在成都没有土壤，上海则是中国广告行业的中心之一，有着完善的体系，每个人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用想太多，这点也是成都所不具备的。

当下，经济下行，广告行业也面临寒冬，小吴带的团队连续两个月竞标失败，同时小吴也是要奔三的人了，有人问过他未来的打算，是否会趁着当下的环境转行回成都发展？

小吴表示自己现在不会回成都，未来也不打算回成都，他去上海和流入成都的25万人的初衷是一样的——过更好的生活，但这点成都给不了他。

哪怕未来广告行业式微，他没了工作，就开一间酒吧让过去的朋友来消耗招待费，维持生活。

北京赐予“救赎”：生活和生存的选择

生活和生存？你想要哪个？这个问题，同样发生在文强身上。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文强是黑龙江人，在北汽做产品策划。他选择来到北京，一是因为物理距离近，二是觉得机会多、工资也比东北高。“东北已经经历了持续多年的衰退，人口常年净流出，年轻人出来打工的机会更多。”

但来到北京后的文强，工作虽然稳定下来了，但生活方面似乎并没有他想象得好。比如，吃的方面，猪肉血肠炖酸菜、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豆角、东北水饺、锅包肉……在东北老家，这些美食是他的家常菜，吃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其有仪式感的事情。

但是到了北京，他发现，想好好吃一顿早餐，似乎都还得去“寻觅”一家店。他常常看见上班族“边走边吃”的场景，或者匆忙在便利店随便买点早餐，到了单位匆忙吃掉，根本不是在享受美食，而是为了吃而吃。

住的方面，房租房价比东北高太多了，仅是每个月租房就要花掉3000元，也似乎找不到“家”的感觉。所以，目前的他，对于北京没有太多的情感，为的就是先生存下来。至于未来，待定。

除了东北外，河北也是一个进京大省。

诚哥是石家庄人，在石家庄实习完后，他就迅速离开了这座城市来到了北京，他想寻找更多的个人发展空间。

来到北京后，诚哥一路摸爬滚打来到了腾讯，虽然互联网加班是常态，“但至少工资开的够高。”他这么想。

一个人的日子，什么都好做决定，但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做决定，那可能就容易产生分歧。

来到北京后的诚哥，在朋友的助力下，很快恋爱了，也同居在一起了，刚好女朋友也是河北人。两个人恋爱期甜甜蜜蜜的，似乎也没什么分歧存在，但当两人谈起未来和婚姻时，矛盾就出来了。

诚哥女朋友想回家，也劝他回老家，哪怕做点小生意也好，至少有个稳定感和安全感，也有房住，也有当地户口。但诚哥并不这么想，他觉得女朋友并不懂经济，小生意不好做，他宁愿在北京继续做打工人。“没有收入没有财力一切都是零，人成年后总会为了生存做一些不情愿的选择。”

双方在这一点上产生了分歧，一个要回家，一个要留下，一个坚决，另一个更坚决。但诚哥此次此刻的坚决到底能撑多久，他心里也没有明确答案，“先生存下来，再看以后。”

当下看，以上年轻人的城市选择，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余地，更多的是工作导向，以北上广深为首的大型城市群提供的就业机会是选择的重点。

虽然说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工作似乎你将失去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