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本地新闻机构，媒体社群或成治愈良方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全媒派”（ID：quanmeipai），作者腾讯传媒，36氪经授权发布。

不难发现，世界各地的地方新闻几乎都面临着同样的挑战：地方日报的资金严重短缺，广告位空空如也；地方电视台也许能勉力维持，但也有着被兼并的风险；地方广播就更不用说了。

美国中西部有个叫科罗拉多州的地方，丹佛是它的首府。也许你从未注意过这里。但在这片土地上，形形色色的几百人已经聚集起来，为地方新闻的未来出谋划策、共同行动。

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与你分享科罗拉多媒体项目（Colorado Media Project）的故事。讲这个故事需要花费点时间，尽管它从去年才刚刚开始。

创造一个新闻社群

有一群有着不同兴趣和背景的科罗拉多居民——学生、记者、企业家、市政官员和社区成员——都关切着地方新闻的未来。于是，他们结成了一个紧密的联盟。

新闻社群是项目的核心。这不仅代表着人与人的联结，机构之间的合作也非常活跃。2020年夏天，科罗拉多媒体项目将座落在Rocky Mountain PBS的三楼，成为科罗拉多州最大的新闻编辑室。来自9个新闻机构的75人组成的新闻社群，将在这里共享空间、设备和创意。

“我们的目标是重建一个老式的主流新闻编辑室，但内部架构完全不同——每一个部门都保持独立，同时一起合作。”Rocky Mountain PBS新闻副总裁Laura Frank说道。

“现在正是我们可以改变社群参与度的好时候。在传统商业模式占主导的时候，我们根本不需要以社群模式参与。我们必须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我一直在和参与者开玩笑，说这个项目是全国人民都翘首以盼的独角兽公司。”项目主管Nancy Watzman如此说。

《科罗拉多太阳报》的Eric Lubbers也表达了同样的想法：“我们应该放下曾有的清高，深入思考‘未实现的需求是什么，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曾经也需要做这些，不过如今我们置身于团队之中。”

奇思妙想的项目清单

科罗拉多项目成员的推进方针是：“我们还能做什么”（What else we could do）。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的点子搜集之后被列成清单，由咨询公司、研究人员、项目经理和顾问做大量的研究和探索，然后一步步推进成为项目，走向他们的终极目标——重建地方新闻生态系统。

地方新闻“一卡通”

一种滑雪一卡通在科罗拉多当地居民中非常受欢迎，因为它能让人们体验在不同场地滑雪的乐趣，探索新雪山变得如此简单。

科罗拉多项目的用户研究显示，对地方新闻感兴趣的居民数量非常庞大，其中约有一百万用户愿意付费。但地方媒体越来越支离破碎，地方新闻报道越来越难受到人们关注。受到滑雪通用卡的启发，他们推出了地方新闻的“一卡通”——“市场联合与会员领航”项目。这个项目由“会员拼图项目”（Membership Puzzle Project）慷慨资助。

在一个新闻机构中，会员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资助方成员Emily Goligoski 和Matt Thompson在最近一篇报告中写道：“会员并不只是订阅的另一种说法......这种参与有着更大的动机，投射出他们想在公民社会里看到什么。”换句话说，会员不是“我付钱了所以我得到了”，而是对自己信任的机构或事业表示支持的方式。

项目正在等着五个有冒险精神的科罗拉多新闻媒体加入。他们期待着能通过合作，让所有成员的市场占有率和利润整体得到提高。与此同时，也渴望吸引一批对科罗拉多社群有着强烈归属感与投入感的领军人物，提升人们对地方新闻的归属感与投入感。读者只需购买一张一卡通，就可以在一堆网站上畅通无阻地浏览新闻。

然而，这种集体付费和收入共享的方式也有可能造成地方市场的紧张气氛。参与者必须深思熟虑。Lubbers表示：“关键是，当你同时掌控一群所有权截然不同的机构时，会发生什么？你必须搞清楚，如果共享收入会发生什么？这些问题正待解答。”

文化艺术新闻结盟

丹佛人（Denverite）是一家会员资助的新闻组织。是“对我们日新月异的城市葆有关切和好奇”的地方媒体。此前，Spirited Media公司宣布将出售这家独立的地方网站。

因为科罗拉多媒体项目的牵线搭桥，丹佛人被科罗拉多公共广播公司（Colorado Public Radio, CPR）收购。后者的部分资金由当地基金会提供，Bonfils-Stanton基金会就是其中之一。几年前，它曾向CPR提供资金，为了促进对科罗拉多当地的艺术和文化的报道。

基金会总裁Gray Steuer接受采访时表示，文化艺术一直是这家基金会的主要资助领域，但总是困难重重。因为这次合作，CPR之前的领导层改变了想法，丹佛人也同样表示由于资助愿意重新关注艺术报道，基金会甚至考虑开辟自己的新闻渠道。

“尽管当地艺术新闻的资金日趋缩减，科罗拉多的艺术还是在生机勃勃地发展着......我们想要通过这些工作，从社群之中仔细倾听哪些是文化艺术报道失落的部分，一起策划让新闻机构能更好地为这个需求服务的办法。”科罗拉多媒体项目在官网上这样写道。

现在，Steuer自豪地参加了CMP为当地基金会举办的所有讲座与会议。他说：“这似乎在告诉我们，不应该妄图在真空中‘解决’文化新闻的挑战。”

虽然听起来有点老套，但说实话，没有一家机构会愿意在此刻搬离科罗拉多州。他们希望能共同进退，这个项目帮助他们达成了团队合作的愿望。CPR新任总裁Stewart Vanderwilt表示：“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正为出谋划策、锐意时取的建立起长久的联系。我觉得这种睦邻友好的方式确实具有长远价值。”

第三方是坚强后盾

一个新闻机构哭穷，肯定不算新闻。《华盛顿邮报》大批裁员之时，有人把编辑部照片中被解雇的人处理成了剪影，听起来颇为讽刺。那么，科罗拉多媒体项目如何做到让本就处在危机当中的地方新闻有资金保障呢？

这个团队的领导者是Nancy Watzman。今年4月，在领导奈特委员会（Knight Commission）做出了一些成果之后，她全职加入了这个项目。奈特委员会的成果让奈特基金会（Knight Foundation）斥资数百万美元兑现了重建当地新闻生态系统的承诺。现在，她负责协调记者、基金会、学者和其他几个合作伙伴，为丹佛和科罗拉多州的地方新闻探索前路。盖茨家族基金会（Gates Family Foundation）、民主基金会（Democracy Fund）、当地的Bonfils-Stanton基金会以及最近的会员拼图项目——这四家机构向科罗拉多州媒体项目提供了近200万美元，用于催生和测试地方新闻的新样态。

科罗拉多媒体项目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包括对科罗拉多州的2,000名新闻消费者的研究（以及他们支付新闻费用的意愿），《科罗拉多太阳报》的十年商业计划，用来支持丹佛人网站纳入科罗拉多公共广播电台的资金，新的APP雏形，以及对科罗拉多州非营利新闻的状况分析。所有的研究都对公众分享，因为它是由中立的第三方做出来的（丹佛大学，独立顾问，第三方咨询公司）——它并不是任何一家新闻媒体所独有的。

盖茨家族基金会副总裁Melissa Davis希望明确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实体拥有或控制这个项目。“我们的角色，是站在一万英尺的高度俯瞰事物的全貌。我们正在努力支持实际开展的工作，并且反思‘我们是否尽可能包容，尽可能协作，并且尽可能关注社群？’”

如何把所有的记者召集起来？怎么决定哪个机构去为哪种想法冒险？“科罗拉多媒体项目”不仅是一个通用的名称，更是一个中立的第三方。致力于推动地方新闻业与慈善团体发展的基金会也是如此。几个受访的主要成员一致认同，科罗拉多媒体项目作为一个实体，他的价值在于确保这是一次合作，而不是任何一方自私的资源抢夺。

科罗拉多项目是否值得其他地方效仿？这需要一些特定的因素来达成目标：一个愿意投入时间和金钱的锚定基金会；一个熟悉当地情况又恰好是这方面专家的第三方；一个能召开会议、资助研究的大学，以及所有参与者的耐心和动力。

“这并不需要很多资金，只是需要一群不同的人共同努力。”科罗拉多媒体项目正是从“我们还能做什么”这样微小的行动开始，找出地方媒体人应该做什么，差距在哪里。乍听起来，重建地方新闻业生态系统有些好高骛远，但充足资金与中立态度的保障，让这个目标变得真实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