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要挑战特斯拉，花光84亿，车没见到，公司却要破产了

作为早期造车新势力的成员，蔚来、理想、小鹏都已经跨身第一梯队，而拜腾却频频出现各种问题，这次，拜腾似乎迎来大结局了。

近日，拜腾汽车关联公司南京知行被上海华讯申请破产。

与如此落寞的结局相比，拜腾的起点非常高。核心研发和设计团队是来自宝马、特斯拉、谷歌、苹果的人才；成立以来已经经历了六轮融资，其中前四轮融资总额达到84亿元，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挑战特斯拉的造车新势力。

然而，没等来拜腾实现量产，反而频频传来破产的消息，强大的团队和资本都没能挽救它。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01 84亿打水漂，拜腾又被破产了

天眼查显示，7月12日，拜腾汽车关联公司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车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新增了破产重整信息，案号为（2021）苏0113破申26号，由南京市栖霞区人民法院办理。申请人为上海华讯网络系统有限公司。

其实，这并不是拜腾第一次被破产了。

今年6月，苏州仁义机械工具有限公司就申请过对南京知行破产重整。不过，法院以只是暂时现象为由驳回了申请。法院解释，“在庞大的经济体量面前，大家应给予知行公司一定的时间允许其自我救助，且知行公司正在和相关合作单位沟通合作，相信知行公司在一定时间内对其债务能给债权人一个较为满意的解决方式”。

拜腾是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车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旗下的新能源汽车品牌。2015年3月，和谐汽车、富士康、腾讯投资三家联合成立新公司，进军新能源汽车行业。同年7月，三家公司按照4:3:3的出资比例成立和谐富腾。2016年3月，和谐富腾推出FMC和爱车两个子品牌项目，最终FMC独立成为今日的拜腾汽车，爱车则演变为爱驰汽车。2017年6月，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车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注册成立，注册资本约56.46万人民币。

2017年9月，拜腾汽车在南京的工厂举办了奠基仪式。拜腾南京工厂占地1200亩，总投资超过110亿元，并先后获得了启迪金控、宁德时代、中国一汽等企业的投资。

最初拜腾的宣传海报上也赫然写着，拜腾具备高端的电动汽车和智能驾驶方面的技术和经验，首款量产纯电动SUV预计在2019年实现量产上市。

拜腾CEO戴雷也在2019年11月表示，南京工厂的整体产能是30万辆/年，第一期的产能是15万辆/年。拜腾将在2021年底、2022年初时销量达到10万辆，并实现月度盈亏平衡。

然而，想象总是与现实不符。2020年6月30日，拜腾汽车宣布，自2020年7月1日起，其中国内地所有公司开始停工停产，预计停工停产6个月。而在经历了6个月停工停产后，拜腾方仍表示还不符合复工复产要求，继续停工停产，预计2021年6月30日结束。

长达一年的停工停产影响了拜腾的量产计划，也表明了拜腾正面临着大问题。好在今年1月，拜腾与富士康、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力争在2022年第一季度前实现拜腾汽车首款新能源车型M-Byte的量产。富士康入局给拜腾带来了一线生机。

然而，目前尚不知拜腾汽车与富士康合作的成果如何，却在短短两个月内两次被申请破产，令人唏嘘。

02 花光84亿，却没造出一辆车，钱都花哪儿去了

拜腾两次“被破产”都是因为拖欠货款。2020年6月第一次“被破产”是由苏州仁义机械工具有限公司提出的申请。据悉，南京知行共拖欠前者货款及逾期利息约369.62万元。第二次则是因为拖欠上海华讯网络系统有限公司货款及逾期利息超900万元。

两次“破产”表示，拜腾在资金上遇到了大问题。与最开始财大气粗的情况相比，拜腾的现状有些凄凉，近百亿资金也被消耗殆尽。

其实，从拜腾之前的种种表现可以大概预料到这种后果。

拜腾初入汽车市场之时，来势汹汹，获得了资本认可，被认为是可以挑战特斯拉的造车新势力。同时，还被胡润评为2020年全球独角兽。与其一同上榜的是蚂蚁、字节跳动、快手等头部玩家，可见当时的拜腾不容小觑。

手握重金，拜腾却没能把钱花在刀刃上。一项项不合理的资金分配显示出了拜腾管理混乱的问题。

似乎是为了符合其高端化的定位，拜腾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奢靡的风气。2020年1月，拜腾中国区工资断缴的2个月前，戴雷仍乘坐头等舱参加美国CES展。毕福康在任期间，外出就餐时也一定会点一瓶店里最好的红酒。

2020年就有媒体报道，拜腾不到300人的北美办公室团队仅零食这一项花费就用了5000万；拜腾上海首个品牌店开业时，店员穿的都是从德国进口的、量身定制的服装；员工的名片也要采用进口环保材料，一盒名片费用高达上千元。

造车是一项重资本的投入，而拜腾显然没有合理规划资金的意识，在每一个环节的投入都显得不太合理。比如，在市面上普通整车控制器的开发价都在约几百万元的情况下，拜腾将整车控制器外包给博世，费用高达近亿元。有拜腾内部人员表示，项目资金只需要部门VP点头即可直接从财务拿钱，缺乏完善的管理制度。

面对不断烧钱的造车行业，拜腾却花钱如流水。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车没造出来，还欠了一屁股债，甚至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了。

2020年以来，拜腾汽车中国区不断传出拖欠供应商货款、员工工资的消息。天眼查显示，截至目前，拜腾作为失信被执行人的案件高达13起，因各种纠纷被上诉金额近3000万元。

外面货款结不清，内部也出了问题。2020年6月，戴雷承认，拖欠中国区1400余名员工工资长达4个月，金额高达约9000万元。短短两周内，拜腾就接连经历了北京、上海办公室退租、北美和德国办公室申请破产、南京总部停产停工的沉重打击。

今年1月，拜腾和富士康达成战略合作。很多人认为这一举动能帮助拜腾起死回生。而现在又被申请破产，反而让很多人看不清了。

03 明星高管效应减弱，拜腾问题重重

目前，在造车赛道上各企业面临的局势已初显端倪。早期的PPT造车党多数已出局；特斯拉依然占领着大部分市场；蔚来、小鹏、理想占据一线位置，都已经如愿上市；比亚迪、广汽等传统车企布局新能源领域；小米、华为等科技巨头也相继进入；面对众多强敌，拜腾的处境很危险。

目前还能留在赛道的企业中，没有一个不是依靠强大的资金支持。蔚来、小鹏分别烧了几百亿元，到现在都还没盈利；雷军表示小米将以现有1080亿元储备资金造车；恒大汽车为实现量产已经投入了近500亿元；创维汽车在已经投入了100亿元的情况下，表示未来还需要再投入300亿元。

蔚来汽车董事长李斌曾表示，对于不断烧钱的造车行业，200亿只是一个门槛。反观目前的造车行业，情况确实如此。拜腾的84亿离门槛还很远，更别提本来还妄想在2019年底实现量产，如今看来是拜腾的态度太过乐观。

84亿花光了，拜腾曾经引以为傲的两位外籍明星高管也相继离职。在此之前，据知情人士透露，公司内部缺乏完善的管理制度。拜腾的核心管理团队大多数都是外国人，中方团队的话语权较弱。拜腾的总部在中国，产品、技术和研发这些重要部门却设在海外，这使得拜腾的研发效率低下，量产进程一拖再拖。

毕富康和戴雷离职后，只剩下以丁清芬为代表的拜腾元老还在四处为拜腾寻找出路。

值得关注的是，拜腾这次是被申请“破产重整”，而不是“破产清算”，拜腾方也并表示，已经正面积极和对方寻求和解。这意味着，如果对方愿意撤销破产申请，拜腾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拜腾需要尽快解决资金问题。

目前来看，拜腾最大的救星是富士康。今年1月，富士康和拜腾签署的协议上表示，富士康将提供制造技术、运营管理、产业链资源等方面的支持，推进拜腾汽车首款车型M-Byte的量产制造。有媒体报道，富士康还为拜腾注资了两亿美元，只是相对于200亿的门槛来说，这两亿美元只能暂时救急。

尽管这样，富士康这棵大树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有传闻称，拜腾和富士康的合作可能生变。原因是原一汽党委书记张影已被任命为拜腾新董事长，主导拜腾的重组。而一汽的强势入局势必会影响富士康加大对拜腾的控制。富士康方面公开表示，与拜腾的后续合作，要等拜腾内部重组完成后才能确定。有富士康相关人员透露，目前富士康正从拜腾撤出相关进驻人员。今年上半年，富士康也已经和吉利等多家造车企业合作，拜腾并不是唯一选择。目前来看，拜腾甚至不算是正确的选择。

面对危机，拜腾方表示，公司将充分利用一汽集团、富士康、地方政府等核心资源，制定相关方案，力争在2022年第一季度实现首款SUV车型M-Byte量产。

尽管拜腾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起死回生非常困难。

反观拜腾由盛转衰的过程，混乱的管理制度无疑是最大的问题。首先，在成本方面，拜腾很显然没有做好成本控制与分配。在拜腾被央视批后，理想汽车CEO李想在朋友圈发表了评论，他称，“行政要求出差经济舱都必须买折扣最低的，经济酒店都要两个同性住在一起。”造车行业在前期研发、工厂建设、营销等各个方面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而拜腾的种种行为都显示出他们财政管理制度的缺失。

在管理方面，从拜腾公司定位中可以看出，根植中国、布局全球是其主要发展战略。中国作为拜腾主基地，却没有被配备相应的话语权，不管是核心管理高层，还是工作人员，中国团队都不具备优势。根都没扎好，势必会引起水土不服。

其次，面对各种新势力入局，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要不断地研发新产品，满足不同消费者需求，提升竞争力。第一梯队的蔚来、理想、小鹏都相继推出新款车，在外观、性能等方面做出提升，而拜腾目前为止，造车这么多年还只有一款没有量产的M-Byte。研发速度过慢，无法吸引消费者，投资人自然也就不买单了。

最后，拜腾的种种表现显然不符合戴雷一直强调的创业精神。戴雷曾表示，“创业公司要跑得比别人快两倍才行”、“创业公司一定要节约，要考虑怎么用这些钱来达到更好的效果”，但实际上，这些话并没有落实到拜腾的行动上，反而沦为空谈。

拜腾跌下神坛，但是并不会影响将有更多新势力入局。拜腾这个反面案例或许会为造车企业们树立一个警钟，要想造出车，完善的管理制度、过硬的核心技术、敢于拼搏的创业精神缺一不可。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融中财经”（ID:thecapital），作者：吴琼，编辑：吾人，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