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在美国的“内部战争”：移民法令与特许经营商

编者按：很多人可能都没有想到，在美国移民法令趋紧之时，首当其冲的是7-Eleven。为什么7-Eleven会成为首要目标？这背后又有那些暗流涌动？被调查者又是如果看待这件事？近日，彭博社发表了一篇文章，对整个事件进行了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外部的战争，也是7-Eleven的内部战争。

古尔塔·桑德胡（Gurtar Sandhu）经营的7-Eleven商店，在洛杉矶市中心附近。1月10日，当四名美国移民及海关执法局（ICE）便衣执法人员蜂拥而入时，太阳还没有升起。

这个地方很忙，许多桑德胡的顾客都是散工和其他早起的上班族。在数十名顾客自己倒咖啡，排队购买早餐零食，执法人员亮出徽章，告诉员工不要动。

另外三名穿着深色ICE夹克的特工守着入口，阻止任何人进入。当一名收银员从后门冲出门外时，气氛更紧张了。

夜班经理比利·达文波特（Billy Davenport）在咖啡壶旁边看着这一切发生。其中一名特工交给他一份文件，让桑德胡在72小时内记录过去三年在那里工作的每一个人。

然后特工向达文波特和商店里剩下的另外四名员工提问：你有身份证明吗？你出生在哪里？你在美国多久了？

在突袭行动展开的时候，桑德胡正前往自己其他三家7-Eleven中的另一家，位于在附近的卡森市。他48岁，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围绕着7-Eleven公司生活。

这家零售商在美国拥有近9000家商店，其中大部分由独立的特许经营者经营。他自己的父亲也做过同样的事：在逃离了印度北部的暴力种族冲突后，他带着家人来到美国，在一家7-Eleven找到了工作。

几年后，桑德胡和他的爸爸买下了商店的特许经营权，然后又买了另一家，然后又买了两家。(他们在2016年卖出了一家。)

当电话铃响时，桑德胡正在位于卡森的商店做文书工作。“他们做了什么？”桑德胡问道。几天后，两名特工回来了，桑德胡交出了一份厚厚的员工记录，其中大部分是联邦移民表格 I-9的复印件。

今年8月，他坐在被突击搜查的一家店铺的办公室里，周围摆满了一盒盒Slurpee糖浆。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收到移民局的来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到。 

他似乎仍对自己第一次与 ICE 合作的经历感到困惑。 “我完全理解，如果我做的事情是非法的,”他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发传票说我们需要给他们信息呢？ 为什么这么戏剧化？ 为什么这么多演出?”

这不仅仅是针对桑德胡。他被突击检查的那天，移民局的特工分散在美国各地，在17个州和华盛顿特区的98家7-Eleven 便利店发出检查通知，并逮捕了涉嫌非法移民的员工。 

从那以后，特工们又突击搜查了几家公司，彭博社了解到，ICE和纽约布鲁克林的联邦检察官正在对多家特许经营商进行刑事调查。 7-Eleven是美国的标志性连锁便利店，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连锁便利店，已经成为特朗普总统全面打击企业移民的最高目标。

对整个公司及其首席执行官乔·德平托（Joe DePinto）来说，这非常让人头疼，也是一场公关噩梦。但是移民镇压也给了7-Eleven一些潜在的有用的东西：可能处于法律危险中的特许经营者的名字。

违反移民法的商店老板，可能会违反他们的特许协议。众所周知，根据合同，7-Eleven有权利从违反协议的人手中收回商店。7月30日，桑德胡收到了7-Eleven的一封信，要求他提供任何涉嫌违反移民法的文件，并警告他，如果他不遵守，他的商店可能会被查封。

在7-Eleven和它的特许经销商之间的痛苦、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自从西点军校毕业德平托接管7-Eleven以来，这种紧张关系在过去几年里一直在稳步加剧。一些特许经营者对此作出了回应，组织起来并抱怨，有时还起诉。

正如在一系列诉讼和法庭案例中详细描述的那样，在德平托任期的大部分时间里，7-Eleven都在策划清除某些表现不佳者和麻烦制造者。 

它的目标是店主，并花费数百万美元的调查力量去追捕他们。 公司调查人员使用了一些策略，包括用没有标记的车辆跟踪经销商，安装隐藏的摄像头和窃听装置，以及部署一辆伪装成管道工卡车的监控车。 

国土安全调查局(Homeland Security Investigations)的三名官员表示，该公司还向政府提供了特许经营商的名单，在某些情况下，政府已经让移民当局检查了他们的商店，国土安全调查局和ICE一样，隶属国土安全部管辖。

7-Eleven 称它没有提前收到一月份突袭调查或任何突袭调查的警告，并且只有当它有理由相信特许经营商店内正在发生犯罪行为时，它才会向政府提供有关特许经营商的信息。 

尽管如此，特许经销商在与该公司发生了多年的冲突之后，当 ICE 在与7-Eleven发生法律纠纷或是批评德平托的男女经营的商店出现的消息传播开来时，他们从怀疑变成了无端猜疑。

彭博社调查了被突袭调查的四个店主，包括桑德胡，他还参与了对7-Eleven的两个诉讼。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停地想为什么是他？ 仅在洛杉矶县就有数百家7-Eleven 便利店，为什么是他的店？

移民买下7-Eleven商店主要是为了赚钱。这家公司于1927年由达拉斯的一位名叫乔·汤普森（Joe Thompson）的经营者创立，在20世纪60年代开始销售特许经营权以加速增长。

1965年，林登 · 约翰逊（Lyndon Johnson）总统签署了《移民与国籍法》（Immigration and Nationality Act） ，将移民与家人团聚列为优先事项。 一波又一波来自印度、巴基斯坦和其他亚洲国家的人们来到美国，他们被7-Eleven吸引过来。 

“我开始和特许经营商谈话，问他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詹姆斯·凯斯(James Keyes)回忆道，他在7-Eleven干了20年，2000年至2005年担任首席执行官。 

“大多数人说，他们来美国时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他们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7-Eleven 便利店。 他们会存足够的钱，首期付款，拥有自己的商店。 然后他们把钱汇给亲戚，说,‘过来，我雇你。’这种复制一直发生在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直到突然之间它成了少数人才能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关于美国梦的美丽故事。”

到了20世纪80年代，已经有很多的移民经营着7-Elevens，以至于该公司及其创建的便利店成为喜剧演员的“包袱”。凯斯说，当他在21世纪初的颁奖典礼上被介绍时，主持人打趣道，“太棒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会说英语的7-Eleven人。”

他没有笑。凯斯千方百计赞扬公司的多样性。911恐怖袭击后，当人们向7-Elevens的窗户扔砖头时，他播放了赞扬移民商店老板的广告。2002年，他在埃利斯岛举办了公司成立75周年的庆典。

三年后的2005年，已经拥有7-Eleven 便利店大量股权的日本亿万富翁伊藤雅俊(Masatoshi Ito)斥资10亿美元购买了剩余股份。 

这家典型的美国公司后来成为了一家日本控股公司7&I的子公司，现在在全球拥有67000家便利店。 交易完成几天后，凯斯就退休了，7-Eleven 便利店也开始由德平托接管。

到那时，面对不断上涨的最低工资、不断增加的成本以及香烟和啤酒方面更重的税收，商店利润正在减少。当2008年全球经济衰退来袭时，7-Eleven的日本老板制定了积极的扩张战略。

当允许新店在一个商店附近开业时，一些店主感到自己被出卖了。德平托还引入了额外的费用、控制和要求。2012年，他推出了一种摄像系统，允许位于德州达拉斯公司总部的高管在一天中的任何时间窥视任何商店。到那时，他已经失去了许多特许经营者的支持。

经营7-Eleven 便利店是一项复杂且充满压力的工作。 一代人以前，靠卖牛奶、香烟和彩票维持生计是很容易的。 今天，根据特许经营商的说法，公司希望商店随时保持数以千计的物品清单。 公司雇员或承包商，有些伪装成神秘顾客，经常光顾商店，看看他们是否遵守了冗长的规则，最重要的是确保红牛罐头摆在正面。

 一系列的违规行为——从小事，比如没有Butterfingers和健怡可乐(Diet Coke) ，到更严重的事情，比如不交存当天的收据——会引发被称为通知书(letter of notification)的警告，7-Eleven公司会称之为违反特许权协议。 两年内累计四次违规可能导致该公司终止协议并接管店铺。

并非所有德平托的改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特许经营者喜欢7-Eleven自己推出的Sonoma Crest Celers葡萄酒品牌，以吸引更高端的顾客，以及一款名为Inkled的能量饮料，以千禧一代为目标。

但是他们抱怨说，其他的变化既昂贵又麻烦，比如要求储存新鲜食物，这意味着需要增加人手来准备。此外，还有设备成本——仅思乐冰机器的维护费用就约为每年4000美元。根据公司财务档案，商店商品的利润是十年来最低的。

这家公司2017年的披露文件以芝加哥一家年销售额为100万美元的商店为例。在所有的费用和成本之后，特许经营者在税前收入为37000美元。“7 - Eleven总是把特许经营权当作金矿出售，”哈希姆·赛义德(Hashim Syed)说，他是前7-Eleven特许经营者，也是芝加哥特许经营者业主协会的前主席。“我觉得这更像一个煤矿。”

法鲁克·拜格（Farrukh Baig）丑闻改变了7-Eleven。 20世纪80年代，拜格从巴基斯坦来到美国，开始在一家商店进行底层工作。 他雄心勃勃，很快就买下了自己的第一家特许经营店。

在接下来的20年里，他和妻子以及几个生意伙伴一起，在纽约和弗吉尼亚州建立了一个拥有14家店铺的小帝国。

他是一个非常成功且受人尊敬的老板，以至于7-Eleven选择他在一个特许经营者领导的委员会工作，这个委员会位7-Eleven的战略提供建议。7-Eleven甚至分发了一张印有拜格照片的招聘传单。

然后在2010年，一名纽约州警察告诉移民局官员，他收到了一条关于拜格商店内广泛雇佣非法工人和虐待劳工的消息。 联邦调查局开始挖掘，不久就建立了一个线人网络。 

政府后来声称，拜格不仅雇佣非法移民工人，而且为他们提供偷来的身份证明，盗取他们的收入，强迫他们每周工作超过100个小时，同时扣除他所拥有的住房的租金。

据六名熟悉此案的联邦执法官员透露，随着调查人员熟悉7-Eleven 便利店，他们发现很难相信这家公司的高管对拜格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7-Eleven深入参与到商店的运营细节之中——负责调节恒温器，用数据分析追踪每笔交易，并记录每一次互动。 店主必须将所有销售收据存入7-Eleven 的银行账户。 

位于德州达拉斯的薪资部门检查每个雇员的工作时间表，扣除税款，并把工人的薪水寄给他们，有时候是用不需要银行账户的借记卡。 特许经营者的收入则存入他们的个人银行账户。

2011年7月，7-Eleven收到传票，要求提供有关拜格商店的信息。7-Eleven表示会配合调查，几个月来，这家公司向政府提供了大量信息，包括美国每家商店的工资记录。据一名熟悉公司运营情况的人士称，移民官员可能仍在挖掘这些记录，以寻找要突击搜查的商店线索。

执法官员称，德平托和其他7-Eleven的高管多次告诉调查人员，他们对拜格被指控的行为感到震惊，并敦促政府积极起诉他。尽管如此，到2013年5月，检察官告诉这家公司，他们将在调查中开辟新的战线。他们开始调查公司位于达拉斯总部的运作是否有可能违反移民和工资法。

拜格被突击搜捕是在2013年6月17日。 接着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去年9月，在拜格和其他8人被起诉三个月后，调查人员接到了公司外部法律顾问众达律师事务所（Jones Day）的一名律师的电话，要求与政府会面。 

在布鲁克林的美国检察官办公室，7-Eleven公司的律师透露，这家公司在8年前就对拜格进行了调查。公司总部收到一封匿名信，详细描述了拜格的商店虐待劳工和雇佣非法移民的情况。7-Eleven 便利店已经进行了调查，并向这家公司的审计委员会提交了调查结果。

现在，律师们正在披露这份报告。 它排除了拜格的任何不当行为。 该公司发言人斯蒂芬妮 · 肖(Stephanie Shaw)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封匿名信阻碍了7-Eleven 调查相关指控的能力。

调查此案的检察官和调查人员被激怒了。 这一发现导致政府加大了调查力度，其中包括一度要求7-Eleven公司支付巨额罚款，并接受政府监督。 

参与讨论的一位前高级执法官员表示：“我们希望他们能够确保控制环境，不允许特许经营商再次这样做。”7-Eleven予以反驳，辩称不能要求其对独立运营商的行为负责。 

最终，政府没有起诉或惩罚公司或其雇员。 2015年，拜格被判处7年以上有期徒刑。 第二年，美国检察官办公室通知7-Eleven 便利店不再考虑对其提起诉讼。

大约在政府开始调查拜格的时候，德平托开始建立一个由前警察和私人侦探组成的小组，负责审查那些造假账、盗取现金或者其他欺骗系统的商店。 根据彭博社采访的前雇员和美国各地提起的诉讼记录，其中一个目的是建立案件来终止特许经营协议。 

这种策略可能是侵略性的。 在2014年的一起诉讼中，加利福尼亚7-Eleven连锁经销商领导阿德南 · 可汗(Adnan Khan)指称，一名公司调查人员驾驶一辆没有标志的汽车跟踪了他数月之久，并一度用汽车撞伤他。

在公司办公室和商店内部，人们谈论着要收回的特许经营权名单，这些名单在公司内部被称为Operation Philadelphia和Operation Take Back。 多起诉讼声称，名单上的商店为7-Eleven 特许经营权所有者协会的成员所有。 多年来，他们一直在鼓动反对德平托的政策。

高管们试图保守这些项目的秘密，但随着多个诉讼通过司法系统进行，他们被迫透露这些项目的存在。2015年12月，一名联邦法官告诫7-Eleven，不要试图公然违抗多个法院命令试图掩盖该项目，称“法院对7-Eleven 公司的混淆视听感到彻底失望”。

7-Eleven的发言人肖将这些计划描述为“遏制新泽西和费城少数商店欺诈行为的短暂举措”。参与过这些项目的高级副总裁格雷格·弗兰克斯(Greg Franks)表示，7-Eleven 采取了极端的措施，例如只在“极少数情况下”进行监视，包括欺诈或其它可能损害7-Eleven 品牌的行为。

 “终止合同是一个代价高昂、令人厌烦、永无止境的法律程序，”他表示。 “没有人会被炒鱿鱼。”这家公司表示，去年有2.4% 的商店改变了所有权，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非自愿终止的。

根据彭博社查阅的内部文件，今年早些时候，公司调查人员仔细检查了商店的监控摄像头，收集了4月12日移民局特工突击搜查芝加哥商店的证据。

去年夏天，7-Eleven 就引用了对芝加哥特许经营权所有者协会会长克丹·帕特尔（Ketan Patel）进行移民突击检查的证据，他曾组织反对该公司最有争议的政策。

ICE于4月12日走访了他在芝加哥地区的8家门店中的4家，并逮捕了4名员工。 8月1日，7-Eleven 便利店以这些事件为由提起诉讼，声称帕特尔给工人的工资太低，没有遵守移民法。 

两天后，公司查封了他所有的商店。 帕特尔拒绝对此事置评，他在法庭文件中表示，他没有给员工支付过低工资，他采取了合理措施来核实员工的合法身份。

唐娜·布凯拉(Donna bukella)曾是一名联邦检察官，今年1月受聘担任7-Eleven 的首席合规官。她说，公司不会把调查人员引向与其有分歧或争执的店主。

她说，如果公司有具体的、可信的不法行为的证据，它将把这些证据交给执法部门。布凯拉说她不知道公司在审查商店的录像。

无端的恐惧已经席卷了7-Eleven特权经营者的世界。 在特权经营者会议、店内和私人电子邮件连锁店里，他们互相交换来自达拉斯总部的一些故事。 在看到一些批评者所拥有的商店被ICE突击检时，他们会感到震惊。 他们都认为7-Eleven与此有关。

当桑德胡听说他的商店遭到袭击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几个小时后，朋友们的言论开始加剧他的怀疑，问“这次你做了什么让7-Eleven的高管不满意？”桑德胡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问。

2014年，他和其他四家洛杉矶特许经营商起诉了7-Eleven，指控其使用威胁、恐吓以及捏造的不当行为指控。去年，他是另一起诉讼的重要证人，这个诉讼声称7-Eleven将特许经营者视为低薪员工，而不是独立的商店经营者，因此违反了州和联邦劳动法，没有支付加班费。7-Eleven否认了这两起诉讼中的指控，他们被驳回了。目前，特许经营者正在对加班工资案提出上诉。

7-Eleven最近采取措施，确保商店不会雇佣没有合法身份的工人。它引入了一项合同，要求商店证明符合美国移民法。这家公司还计划外包薪资服务。根据全国特许经营业主协会的分析，新的特许经营协议也给经营者增加了额外的成本。

这包括一些商店8000美元的开业费和50000美元的续期费。而且，它给7-Eleven带来了更大的毛利份额——高达59%。弗兰克斯表示，超过80%有资格续约的特许经营商表示，他们计划签署新协议。

所有这些都加剧了公司与其特许经营者之间的不和。7-Eleven最近起诉国家特许经营者协会，以阻止使用其商标。尽管7-Eleven试图用宝莱坞传奇人物拉赫曼（Rahman）来吸引他们，但这个协会及其成员都没有参加7-Eleven2月份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年会。五个月后，在奥兰多郊外举办的特许经营者年会，也没有要邀请德平托发言。

在特许经营者年会上，当国土安全部特工艾莉森·卡特·安德森(Allison Carter Anderson)站在舞台上时，数百名7-Eleven便利店店主的愤怒溢于言表。 他们中的大多数是来自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的移民，许多人害怕像卡特·安德森这样的人出现在他们的家门口。

但是出于绝望，他们邀请她来这里解释如何遵守联邦移民法。她处理得很好，缓慢地通过PPT介绍了一个叫做Image的政府项目，这个项目让企业有机会自愿公开自己的工资记录，以换取在发现任何违规行为时得到宽大处理。

当卡特·安德森停下来问是否有人有问题时，塞尔日·海塔扬（Serge Haitayan）拿起麦克风。他拥有一家在加州弗雷斯诺高速公路旁的7-Eleven，旁边是葡萄农场。

去年，他和桑德胡一起提起诉讼，指控7-Eleven错误地把他们当成了雇员。今年7月16日，三名联邦特工走进他经营了28年的小店，给他三天时间来提供一年前的员工记录。他这么做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有收到ICE的消息。

“为什么移民局瞄准了7-Eleven便利店?”海塔扬问卡特·安德森(Carter Anderson) 。他的提问得到了大量支持。“为什么?”

卡特·安德森停顿了一下，紧张且微笑着环视着人群。 “我理解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说。 “但我无法具体回答这个问题。”

海塔扬接着说。 “我只听说7-Eleven 便利店遭到了突袭。 似乎只有我们是 ICE 的目标。 为什么?”

“对不起，”她说。

观众沸腾了。一个人从后面喊道:“你是说你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围着这个问题绕圈子！”

也许有些特许经营者会希望德平托来到这里。 但那天他有别的事。 当一些店主外出参加年度会议时，他用这个时间来视察店铺。

原文链接：https://www.bloomberg.com/news/features/2018-11-09/7-eleven-is-at-war-with-its-own-franchisees-over-ice-raids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