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电子烟买单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连线Insight”（ID:lxinsight），作者：李信，36氪经授权发布。

这些年，电子烟一直存在争议。 

由于电子烟产品具有一定科技感，让不少人认为其吸引了非烟民使用，从而导致用户染上“烟瘾”。 

但据中国疾控中心发表在国际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公共卫生》最新论文显示，中国成人电子烟用户主要还是传统烟民，非烟民极少使用电子烟。 

该研究标题为《中国成年人中的电子烟使用情况：2015-16和2018-19两年期反复横断面调查的结果》，旨在确定中国电子烟使用趋势及相关因素。 

此次调查研究人数共有近40万成年人，调查在全国31个省的298个国家疾病监测点进行，并采用了多阶段、分层、整群随机抽样设计，这也是首次从国家层面报告中国电子烟的使用现况与变化趋势。 

调查研究群体，图源中疾控论文 

参与本次调查研究的作者，有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中国疾控中心慢病中心副主任周脉耕等，可见这份报告具备一定的权威性。 

从该论文中我们发现，近些年中国电子烟用户主要特点为：男性、烟民、烟瘾大、想戒烟等。 

由此可见，当前国内电子烟用户还是传统烟民，并没有扩散到非烟民，同时电子烟也不是非烟民的第一口烟。 

不可否认，虽然电子烟减少了传统香烟的众多有害物质，但目前关于电子烟的研究成果仍相对有限，有关电子烟具体减害效用、减害程度等问题，还有较大探索空间。 

不过，当前电子烟用户，主要还是老烟民，其中不少人想要戒烟，为此针对特定群体，给到定制化的解决方案，或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吸香烟的人群。

谁在消费电子烟？

随着消费者对健康越发重视，以及各国控烟政策的环境下，越来越多的烟民选择改用电子烟，这也导致全球电子烟市场规模在不断扩大。

弗若斯特沙利文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全球电子烟市场规模为124亿美元，到了2019年，这一数字为367亿美元，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24.2%。 

美国为电子烟第一大国，在2019年其市场规模达到207亿美元，占到了全世界电子烟消费的56.4%，欧盟及英国是全球电子烟的第二大消费市场，贡献了19.89%的市场份额。 

相较传统燃吸方式的卷烟，电子烟具有无需燃烧，提供尼古丁但无焦油的特点。 

而根据出烟方式，电子烟可划分为蒸汽式电子烟和加热不燃烧电子烟。其中，蒸汽式电子烟主要通过雾化器将含有尼古丁的盐打成雾气，而加热不燃烧电子烟则通过对烟丝进行加热的方式，挥发出烟气满足吸烟者需求。 

由于加热不燃烧电子烟需要购买烟头，其中含有烟草，所以在国内被全面禁售，因此当前国内电子烟基本上都是蒸汽式电子烟。 

此前，由于电子烟的火热，吸引了众多关注，也会让人们担忧电子烟会扩大吸烟群体，比如女性人群等，从而造成不良影响，但这一结论并没有专业数据来佐证。 

近日，中国疾控中心发表的最新论文，给出了人们对电子烟担忧的答案。 

此次研究采用了中国慢性病和营养监测2015-2016年和2018-2019年的调查数据，总调研人数达到40万成年人，可见样本数庞大且具有全国代表性。 

中国成年人使用电子烟人群分布，图源中疾控论文

研究结果表明，从2015年到2019年，中国成人电子烟使用率从1.3%升至1.6%，其中男性用户几乎占据绝大部分，占比约为97%。 

可见，虽然电子烟主打科技等特点，但其主要使用人群还是男性群体，并没有因此吸引更多女性用户。 

除此之外，此次研究还发现，在2015-2016年，烟民在中国电子烟用户中占比约93%；2018-2019年，烟民占比约96.2%，即非烟民占比不足4%。 

通过对2018年到2019年数据，进行加权流行值进行估算，这一年中国成年电子烟用户约有1690万人，而其中1620万人原先就是烟民。 

也就是说，大部分使用电子烟的用户，其实还是原先的烟民，对非烟民的吸引力并不大。

电子烟是“非烟民第一口烟”吗？ 

长久以来，由于越来越多的用户改用电子烟，总让人以为电子烟会吸引众多非烟民吸烟，但事实其实并非如此。 

在中国疾控中心最新发表论文中，该研究团队对全国37万余名受访者进行了一次抽样调查，其结果显示，在37万受访者中，仅有83人从非烟民转为电子烟用户，这一概率仅为0.02%。 

从这一概率来看，可以说电子烟不是非烟民的第一口烟，撰写该论文的作者也强调，非烟民极少使用电子烟。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研究不仅分析了中国电子烟用户的基础比例特征，还在性别、年龄、地区、收入等多个维度对中国电子烟用户的使用模式进行了详细评估。 

最终，多个研究维度数据显示，电子烟非常受老烟民欢迎，而他们接触并转向电子烟的主要原因，主要是为了想减少对香烟的依赖。 

在该研究报告中也显示，电子烟对想戒烟、每天频繁吸烟的烟民，尤其是每天抽烟超过20支的烟民有更高的吸引力。 

从报告中可以发现，老烟民吸烟多年，基本上都已经成瘾，即使了解吸烟对健康不利，但由于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很难成功戒烟。 

如今，电子烟的出现，可以说为老烟民提供了一种摆脱传统香烟的方法，这也是烟瘾大、了解吸烟危害的人选择电子烟几率更高的原因。 

而越来越多的老烟民选择电子烟，也表示电子烟的减害作用受到了认可。 

据《国际烟草控制政策评估项目（ITC项目）中国调查报告》，从2009年-2014年，知道电子烟的烟民比例已经从29%增加到60%，主动了解电子烟、改用电子烟的烟民也在持续增加。 

中国疾控中心的论文数据，采集研究数据的时间为2015年到2019年，正好衔接在国际烟草控制政策评估中国调查之后，由此也发现，在了解电子烟后，越来越多的烟民选择使用电子烟，以此减少对传统香烟的使用。 

当下，不仅在国内烟民选择电子烟的比例更大，在其他国家，传统烟民也是电子烟的主力军。 

根据2019年英国吸烟与健康行动组织（ASH）公布的数据显示，英国大不列颠（不含北爱尔兰）成年电子烟消费者比例从2012年的1.7%增长到2019年的7.1%，增幅达5.4%，达到360万人。

2012-2019年英国大不列颠成年电子烟消费者比例变化情况，图源ASH 

作为全球电子烟的第二大消费市场，英国对电子烟的态度具有一定的可参考价值。 

当前，英国医生、公共卫生专家和癌症慈善机构一致认为，基于已有的数据信息，相对于传统香烟来说，电子烟的危害程度较小。 

这一结论也得到了英国相关权威部门的佐证。英国公共卫生部调查数据显示，使用电子烟的危害比吸传统香烟的危害要小95%。

如何看待电子烟？

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当前我国有超过3亿烟民，其人数占到世界总吸烟人口的三分之一。 

根据中国疾控中心最新发布论文显示，中国成年人在过去30天内使用过电子烟的比例，从2015年到2016年的1.3%，增加到2018年到2019年的1.6%，总体仅增加了0.3%。 

从当前情况来看，电子烟并非如外界所传，在“疯狂生长”。 

“我们呼吁公共卫生界关注电子烟对健康的短期和长期影响，对不同人群制定差异化的政策和公众教育策略。”撰写《中国成年人电子烟使用情况》论文的作者提到。 

2020年10月，国际权威的循证医学学术组织考克兰协作组织发表最新研究综述，其对全球超1万名成年吸烟者进行的50项专业研究证明，电子烟具有辅助戒烟的作用，且效果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等手段。 

该项研究共发现源自美国、英国等13个国家的50项研究，涉及了12000多名成年吸烟者。其经过对比显示，与使用尼古丁替代疗法的人群，如改用尼古丁口香糖或不含尼古丁的电子烟，更多人使用尼古丁电子烟辅助戒烟至少超过六个月。

“这项关于电子烟的新综述表明，对于许多烟民来说，电子烟是辅助戒烟的有效工具。还需要注意的是，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这些研究都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使用电子烟会对人造成伤害。”考克兰审查特约作者、伦敦玛丽皇后大学烟草依赖研究小组主任Peter Hajek教授表示。 

去年，英国伦敦大学学院一项独立研究也指出，电子烟每年帮助英国5万至7万名用户远离了传统卷烟。 

与此同时，英国公共卫生部还表示，英国公众对尼古丁存在很多误解，只有不到10%的成年人知道吸烟对健康的大多数危害，并不是尼古丁造成的，电子烟的危害也远低传统香烟。 

英国政府网站曾刊登过一篇出自英国公共卫生部的报告，其指出由于减少了传统香烟中70多种已知致癌成分，电子烟民罹患癌症的风险远远降低——电子烟民患癌潜在风险不到传统烟民的0.5%。 

英国公共卫生部也认为，电子烟产品的盛行与吸香烟人数下降有潜在关系。 

在2017年，英国约有290万成年人使用电子烟，约占总人口6%，但近两年来，同时使用电子烟和传统香烟的人数已经停止增长，并且越来越多的烟民从传统香烟彻底转向电子烟。 

由此可见，电子烟对老烟民摆脱香烟存在一定帮助。 

不过，近些年，我国电子烟刚发展起来，国家相关部门也在积极规范电子烟行业发展，相信监管部门和企业对整体行业的共同把控，会让电子烟起到该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