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烟是吸烟者的“福音”，还是"魔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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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电子烟作为传统香烟的替代产品风靡全球，然而，各个国家在电子烟方面的政策却并不相同，有的甚至出现了南辕北辙的差别。电子烟虽然名义上是一种烟，但它并不是烟草燃烧的烟雾，而是一种烟油受热产生的蒸汽烟。由于外形时尚美观，口味不一，因此也广受消费者的青睐。这篇翻译自《卫报》（The Guardian）的文章，原标题是The great vape debate: are e-cigarettes saving smokers or creating new addicts? 作者Sarah Boseley在文章中分析了英国和美国对待电子烟的不同态度与做法。这是本系列文章的第三篇，主要介绍了科研学术领域对电子烟的不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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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研学术领域，针对电子烟的认知也存在较大争议

全球范围内，许许多多的健康权威专家和学术代表都一直在致力于揭露烟草产品安全问题背后的谎言，并竭尽所能来遏止香烟的推广。

近年来，一些来之不易的成果包括：公共场合的禁烟条款，以及香烟包装上恐怖恶心的设计等等。

尽管有这么多人士的努力与付出，全球范围内，总体烟民数量仍然超过了10亿大关。2018年，全球卷烟市场规模总值高达8880亿美元，预计到2024年，这一数字可以增至11240亿美元。

在众多反对香烟的说客中，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烟草管控研究教育中心（Center for Tobacco Control, Research and Education）的药学教授斯坦顿·格兰茨（Stanton Glantz），最引人注目。

格兰茨教授称，当电子烟最初问世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电子烟有多大的危害，但后来他就意识到其危害性了。在去年12月，他在个人推特上写道，“对大多数人而言，吸食电子烟会增加与有害化学物质的接触，他们还不如直接吸食传统香烟。”

这是一种新的极端，即便对格兰茨教授本人来说也是如此。对此，美国科学与健康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Science and Health）科学事务的副主席亚历克斯·贝雷佐（Alex Berezow）称，格兰茨的那条推文“令人惊愕”。

“遗憾的是，格兰茨成了某一理论的提倡者。他对于烟草行业（无可非议的）敌意，却直接转移到了电子烟等领域。”贝雷佐在个人博客中写道。

贝雷佐还提到，在支撑格兰茨推文的那篇研究报告中，事实上反映的是，吸食电子烟可以减少与有害化学物质的接触，而并不是增加。

对此，格兰茨教授告诉我称，他在推文中提及的，实际上指的是既吸食传统香烟又吸食电子烟的双重吸食烟民。

“可能是我表达不够精准。”他承认说。但他却并不会对此退让。他声称，这些证据显示大多数人都是双重吸食烟民（据舆论调查网YouGov的一项在线调查，英国大约三分之一的吸食电子烟人群都保持着吸食香烟的习惯）。

作为反对香烟说客群体中备受关注的人士，格兰茨完全不理解那些受他尊重的研究人员为什么要支持吸食电子烟。他还称，PHE以及许多英国科学家对电子烟的支持与信赖，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他还表示，“电子烟比传统香烟安全95%”的说法完全不正确。这一95%的数据，源自于一群专家于2014年发表的一篇论文。其中，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是前英国政府药物滥用顾问大卫·纳特（David Nutt）。而纳特还曾荒唐地宣称，摇头丸和LSD（迷幻药之王，具有强烈致幻作用的精神类药物）比酒精更安全，但其随后也因此言论而被解聘。

“纳特的那篇论文完全没有任何实质参考。那篇论文完全就是12个人坐在一起，胡编乱造了一个数字出来。”格兰茨说，“对于那篇论文，我能发表的最慷慨的评论就是，他们这篇论文的发表时间的确非常早，不过其中并没有太多实用证据。”

格兰茨相信，纳特等专家的信誉度之所以受破坏，主要还是因为有关揭露称其研究是受一家名为EuroSwiss Health的健康咨询机构而资助的。这家机构的负责人叫迪朗·休曼（Delon Human），他是来自南非的医生，并且他的多个投资项目都受到了英美烟草集团的资助。

对此，纳特却认为这种说法完全是胡说八道。与他一同发表那篇研究论文的，还有其它11位专家。“格兰茨他有认真阅读过我的论文吗？”纳特回应说，“其中提到了14种可变因素，比如因癌症致死率。我们研究了12种不同类型的尼古丁在这14种可变因素下的表现情况。我相信，如果他真的阅读了这些内容的话，他肯定也会认可这些数据的。”

“对于可能罹患肺癌的风险问题，难道他真的以为烟草问题不会比电子烟更有害吗？”纳特补充道，“这篇论文得出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答案，这才是他认为我们的研究是伪科学的关键原因。”

纳特是伦敦帝国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一名神经心理药物学教授。他称，对于格兰茨对他展开的攻击，他感到非常难过。

“他曾经是我非常尊重的崇拜对象。他是打破烟草不会让人上瘾这个神话的先驱人物之一，并且也极力反对烟草行业的欺诈、误导与谎言。但问题在于，他把同样的理论直接生搬硬套在不同的时代。”纳特说。

事实也证明，要完全禁止香烟销售，也绝非可能的事情。“因此，这些反对香烟的人士，只好转移其攻击对象。他们本来就热衷于做这种事情，攻击某个领域，然后就争取在那个领域颁布禁令。因此，由于他们能够做到就电子烟领域来颁布禁令，他们就设法来攻击这个领域。在印度，虽然政府允许烟草广告的发布，但有人却因为兜售电子烟而锒铛入狱，这也是十分可笑的事情。”

1994年，格兰茨收到了当时美国第三大烟草公司布朗-威廉姆森（Brown and Williamson）泄露出来的4000份文件，随后他就成为了反对香烟运动的标志人物。通过这些文件，我们得以发现，这些烟草公司早就知道吸烟会导致癌症，但他们仍然选择了将这个消息隐藏起来。

自那以后，格兰茨就直接与这个行业杠上了，并且一直在强烈抨击这个行业。

1997年，无烟草青少年行动的负责人迈尔斯与烟草行业达成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本来可以为联邦政府创造有利条件，并通过立法严格管控香烟，同时禁止当时普遍存在的香烟推广及营销手段，甚至包括对青少年兜售香烟等问题。

然而，格兰茨却反对任何继续允许烟草公司在市面上发展的协议。他的目标，就是要让烟草行业完全关停消失。对此，迈尔斯居然受到了来自同一方的妨碍。而时至今日，美国都仍然没有出台欧洲国家普遍已经实施的反对香烟法律法规。

迈尔斯为人比较沉着冷静，同时又保持着其权威性。他不反对“减少损害”一说，美国癌症学会（American Cancer Society）或美国心脏协会（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等公共健康机构也不反对。

“我们都认可的是，在合理妥当的情况下，如果电子烟的确能证实可以有效帮助吸烟者戒除烟瘾或者至少能让他们用电子烟来完全替代传统香烟，同时保证出台相关政策法规来防止电子烟产品市场营销不会对青少年健康造成真正影响的话，那我们肯定就会大力支持。”迈尔斯说。

截至目前，在美国全国范围内，目前还没有针对电子烟销售、市场营销、购买年龄限制或者电子烟烟油尼古丁含量限制相关的立法管控。“在这方面，真的非常落后了。”迈尔斯说。

对此，无烟草青少年行动还针对FDA提起过法律诉讼，控诉FDA在管控电子烟方面的失职。去年，该诉讼案件赢得了联邦法官的支持， 并判定FDA必须尽快出台有关政策。

另外，迈尔斯还提到，这些电子烟公司也是没有责任感的。

迈尔斯说，双方都通过其先验信念来解释有关科学研究。他称，PHE提到的“电子烟比传统香烟安全95%”的数据，毫无价值可言，也没有足够的研究来支持这一数据。

“实际上，在采取适当的管控措施下，电子烟就能极大地降低对吸烟者的有害影响，对此我并没有太大的质疑。但是，我们知道到底能降低多少吗？对此，我就表示怀疑了。毕竟，我们不清楚的是，它里面到底有多少尼古丁，其浓度又如何，以及其中是否还有其它成分等等。相比于其它最具毒性的产品而言，这个数据就没什么参考价值。”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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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