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挖数”(ID:washu66),作者:来自星星的你,36氪经授权发布。
之前网上有段子说中产孩子兴趣班鄙视链,运动类的排序是这样的:
马术>高尔夫>冰球>击剑>棒球/美式橄榄球>花滑>网球>足球>跆拳道>羽毛球乒乓球>游泳>跑步。
虽说我只是底层打工仔,远称不上中产 阶 级,但也还是象征性地给孩子报了跆拳道,偶尔带着孩子去踢踢足球跑跑步,算是努力向中 产 阶 级靠拢。
给孩子报跆拳道班也很偶然,是去年夏天在家附近超市买东西时,看到十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在吃雪糕,欢天喜地、吵吵闹闹。一问,原来是楼上跆拳道馆的课间休息时间,馆长请吃雪糕。看到有其他带孩子的家长围过来,馆长就邀请家长带着孩子上馆里去看看,可以上体验课,当然也会赠送一枚雪糕。我那爱吃甜食的孩子,就这样入了圈。
这家跆拳道馆面积不大,只有六十平米左右,进门是一个摆着几条长凳的小厅,面积20平米左右,陈设简陋;隔壁内厅稍微大一些,估计有35平米,地上铺着软垫子,靠门也有一条长凳,有一个角落堆满了跆拳道护具和一些垫子。孩子在内厅练拳,家长可以在小厅休息,也可以在内厅盯着孩子。外加一个四五平米的厕所,这就是整个跆拳道馆的所有。
硬件条件虽然不咋地,但是这个跆拳道馆生意很好,每天家长都几乎没地方坐。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有三方面原因:一是生源不错。道馆周边有三个超大型小区,还有一所小学和三四所幼儿园。我观察了一下,四十来个学生,绝大部分处于4到10岁,基本都住在附近的小区,还有一些虽然不住在附近,但是在这里上学,下午放了学可以直接过来。
二是教练有方。这个道馆是个韩国“品牌连锁店”,馆长练散打出身,打比赛得过全国冠军,因为膝盖严重受伤就退了,后来又在韩国跆拳道馆学了品势,之后就开了这个分店。他只有24岁,沈阳人,专业过硬、风趣幽默,教学宽严相济,很讨孩子和家长喜欢。道馆由馆长一个人挑起,最近又来了个见习教练,也是之后准备自己开分店的。
(品势是假设真实格斗,当对方攻击时反击的技法。)
三是收费平价。之前也给孩子报过架子鼓,地点在五道口,差不多一节课250块,上了几次娃儿就不去了,我预交的五千块算是打了水漂。相比较之下,这个道馆的收费要便宜很多。一个月4次卡、8次卡分别收费800元、950元;一个月、三个月不限次卡分别是1150元和3350元;一季度24次卡、36次卡分别收费2800元、3000元;半年不限次卡6500元。季度卡和半年卡如果没有上完就想退学,也可以退费,很是人性化了。这7种收费方式,毫无疑问最后一种最划算——如果每天都来的话,每次差不多50块钱,可以练三个小时。
当然也不是“每天”都能来,道馆周一闭馆。周二到周日,除了周三之外,每天都有三节课,从下午4点半到7点五十,每节课1个小时,中间两次十分钟的课间。周三只有两节课是因为这个道馆是和一个舞蹈培训班共用场地,舞蹈培训班主要培训时间是周末两个上午和周一、周三,因此时间得错开一些。不过因为舞蹈学员年纪普遍大一些,都是小学高年级学生,所以两个培训班的场地利用时间冲突总体不大。
跆拳道和舞蹈班租同一块场地
由于孩子在道馆练了大半年了,馆长又是个话痨,所以道馆的营收很容易就能算出来。因为每次上完课都要统计人数,根据放在前台的所有学员卡片,可以得出到这里上课的孩子有多少个。我数了数一共是38个。这些孩子都很眼熟,基本就是一直在这里练的,所以按照最便宜的“半年不限次数卡”来计算,学费半年就是247000元,一年是494000元。
有人要问了,说这个学费有没有折扣。我问过,没有的。第二次缴费之前,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要到折扣,教练人很随和,但是在学费上一分也不让。
除了学费,道馆还有一项收费,就是每个月一次的考级费用。按品势,一个小朋友从白带(初学者)练到最高级别,需要经过30次考试。每个月上够16次课的学员就能参加,基本都能过。我观察了一下,每个月大概有二十个学员参加考试,这一块的收费一个月是6000元,一年总共是72000元。
从小白到最高级要考试30次
前面说了,这家道馆是韩国品牌连锁。每个月考级的时候,考官就是总馆长——来自韩国的郑先生。每次考试他都双眼迷离地出现,照例十次有九次会迟到,然后在考试时不停地对小朋友指点和鼓励,考试后他给动作合规、表现正常的小朋友替换代表不同级别且颜色不同的腰带,这些场景往往既严肃又搞笑。
学员考试中,家长在门外观看
他不是白白出席的,因为他占有每家分馆20%的股份,也就是说,道馆每年的利润有两成要给总馆。当然这也是他应得的,因为开分馆的馆长都是从总馆里培训出师的,总馆负责找开分馆的地方,投入前期的装修及教练基本工资,在分馆盈利之前都不会划分股份,等到道馆上了正轨之后,二八分成才开始。分馆馆长告诉我,他这个馆已经开了6年,开业第一年就盈利。
收入和分成知道了,这道馆的支出是怎样的呢?道馆除了馆长之外只有一个见习教练,这位见习教练告诉我,他是来学习的,没有工资。馆长自己教学,财务营销行政卫生等等也一肩挑,所以人力成本为零。刚好旁边有个链家,我去问了问房租,中介告诉我,这个区域每平米每天12元左右,道馆以60平米来估算,每年的店租60*12*365=262800元,再加上每个月500左右的水电费,差不多是268800元。因为是两家培训班合租,所以房租水电这一块的支出应该在140000左右。
那么这家跆拳道馆每年的利润是494000+72000-140000=426000元,由于股份二八开,所以馆长每年能挣34万左右。算到这里我有点眼红了。不过年纪轻轻的馆长并不满足,他还准备在附近再开一家分馆,因为有时候来的学员超过二十人,现在这个道馆就完全不够用了。
除了事业上有追求之外,馆长还挺有爱心。来跆拳道馆学习的有些特殊学员,有时候有的小朋友就是很娇气,父母就把他们送过来锤炼锤炼,这倒还好说,馆长总是能把他们训练得服服帖帖,积极上进。
还有一些轻度自闭症儿童,他们的家长在寻求各种治疗办法无效之后,会试着把孩子送到道馆来,让馆长严格管教,通过群体活动,看能不能给孩子打开一扇生命的窗。这些孩子就是哭,撒泼,自言自语,不听管教,馆长却总是耐心地教、严格地要求。据馆长自己讲,2019年有个孩子在这边学了一年多,超级聪明,动作一教就会,自闭症症状也有所缓解,不过疫情来了之后,道馆暂时停业了一段时间,这孩子之后就又复发了,也没有再过来上课,馆长说起来总是很惋惜。
这段时间又有一个自闭症孩子刚刚被送过来,每天都会突然一声惊雷、哭声震天响。其他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往就是先面面相觑,再交头接耳,随后就又闹吵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