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当大老板的爹是不是好事?我没体验过。不过“继承”这件事,在中国历史上不只是富人的孤例。野人时代,当部落首领靠的是体力(谁猛谁上);后来出现了货币和财富,开始比拼经济实力,就开启了国王、王侯世袭时代;即使到三十年前,我们还实行过企业工人接班制度,老子退休,儿子上岗。
穷人的儿子接班是没得选,老板的儿子接班也可能是身不由己。不过,“富爸爸”的孩子关注度更高,王思聪、杨惠妍等人时刻都在放大镜下,实际上很少有人羡慕他们的家庭,多数人羡慕的是他们拥有巨大财富。
2015年,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家族企业委员会发布了《中国家族企业传承报告》,根据报告显示,在抽样的839家家族控股企业中,绝大多数仍然处于第一代创始人的管理控制之下,这就意味着,中国大部分家族企业需要寻找接班人。而在这之中,明确表示愿意接班的二代仅占调查样本的 40% ,而有 15% 的二代明确表示不愿意接班,另有 45% 的二代对于接班的态度尚不明确。
这一现象在地产圈也是一样。
1992年前后,50、60年代的企业家纷纷下海,从房地产业分得一席之地,打下了家族的江山。
20多年过去了,随着那些经历无数征战的父辈们渐渐退居二线,越来越多的“地二代”接过了父辈们的权杖,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时代。
不久前,广东省成立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青委会。其成立初衷就是为了搭建一个让年轻地产企业接班人、生力军在中国大陆、香港、澳门有更多的交流机会、更大合作的平台。
据了解,成员单位多为珠三角地区未上市的中小型房地产开发、建筑公司,涵盖了广州、澳门、佛山等地企业。目前,这些地产二代已或多或少地在父辈公司里担任董事、总裁、副总裁等核心岗位,并开始实质性地参与到公司日常运作中。
合生创展朱桔榕,右2
在这批地产二代集体露面之前,广东一些本土地产公司也早已开始了二代接班的计划。比如合生创展朱桔榕、华南城集团郑嘉汶、绿景集团黄浩源、龙光地产纪凯婷、侨鑫集团周子涛等。
而从全国来看,融创中国孙喆一、世茂许世坛、宝龙许华芳、中骏置业黄伦等也早已在公司位居董事等高位。
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领导层,参与到企业营销、决策等各项环节,逐步走向成熟,甚至全面取代他们的父辈成为集团的一把手,逐渐成为地产中坚力量。
对于很多“地二代”来说,过早的身居高位并不是自己的选择。
比如碧桂园的杨惠妍。2005 年,碧桂园创始人杨国强将公司 70% 股份转让给刚踏出校门的二女儿杨惠妍,年仅 26 岁的杨惠妍一跃成为当年的中国首富。有报道称杨国强对三个女儿的管教都非常严格,对杨惠妍尤甚。早在杨惠妍十三四岁的时候,杨父就煞费苦心地安排她旁听各种各样的公司会议和谈判,成为公司最年轻的参会者。
也有人说,接班人杨惠妍到现在也未能完全执掌大权,更多的时候仍然是杨国强在台前幕后指点江山。
2004年汤臣集团创始人汤君年突然因病离世,两个儿子汤子嘉、汤珈铖临危受命,被紧急选为集团的副主席及执行董事,维持整个企业的日常运转。那年汤子嘉23岁,负责汤臣在内地的发展;汤珈铖21岁,负责香港上市公司的具体事务。
左一汤子嘉、右一汤珈铖
有传闻称,恒大的许家印也在默默培养,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接班人。大儿子许智健持有清华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目前任恒大地产集团副总裁,早在2012年年底,他就开始全面负责自己的第一个项目——恒大泉都。据了解,恒大泉都旅游城项目是恩平市委、市政府引进的大型旅游城项目,远期总规划近万亩,五年内总投资100亿元。
许智健
另有内部人士透露,许家印的小儿子出国学成之后还在北京进修,之后也在建筑设计院等各个部门实习,从小项目慢慢做起,熟悉各个流程。
有消息称,此前在美国学习生物科技的龙湖董事长吴亚军女儿蔡婷婷现已回归龙湖,负责千丁互联,据了解,这是一家立足于居民社区,通过移动互联、大数据统计等创新技术,连接商家优质服务与社区居民需求的互联网平台,同时也是一家为物业企业提供智慧物业综合解决方案的服务商。这同时被龙湖内部定义为新业务的重大试水与推进。
值得注意的是,早在2013年,就有人做过假设,如果将来蔡婷婷能够同时继承到来自母亲及父亲的股权,实现股权的重新整合,不仅会成为龙湖地产大股东,更可望成为下一位女首富。
比起早早的到父辈的公司学习,等待接班,另一部分人更热衷于通过父辈的资金支持,进行投资,以此开拓出新的天地。
最出名的当属王思聪和王健林给的5个亿。
“我不过问他任何投资计划,就准备一些钱,让他自己干5年,上20次当,看看能不能成。”王健林当年的话还常被人们提起,而根据胡润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王思聪的身价为63亿元人民币,相比当时的“5个亿”,增值12倍。
年初联手周鸿祎等大佬“撒币”,更形成了2018年的第一个产业风口。
有媒体统计了王思聪近年来的投资版图,从这之中不难发现,他参与的项目依然以电竞产业链为主,涵盖游戏开发商、发行商到游戏和内容分发平台、赛事平台,再到周边外设产品等。
同样与电竞有关联的还有潘石屹的儿子潘瑞,不久前,36氪得到消息称他与“游戏界三大土豪”之一的秦奋,联手英雄互娱和量子体育在成都做了一家以电竞为主题的联合办公,并计划于王者荣耀KPL联赛开业。
而翻看潘瑞的微博,能发现最近他与网友互动非常频繁,有转身段子手之势。原因正是为其一家UNINN留学生公寓宣传及其他项目宣传。目前粉丝数已达13万,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
对于潘石屹儿子的标签,潘瑞从小就觉得尴尬,说他一直就憋着一口气,“我一定要从这个光环里走出来,甚至让我自己的光环去笼罩其他人。”当然,现在他说自己仿佛看开了,他说家人是无法选择的。
在这个问题上,另一位没那么有名的“地二代”看得更开,比起排斥标签,朱佳音选择接受它,享受它。“如果父辈能提供更好的资源和条件,你为什么不用呢?”
毕业后,朱佳音进入华尔街,然后回国参与家族事业,同时又带着想法开辟了自己的项目。他会使用父亲的商业资源,并从阿拉善SEE的商界大佬那里快速学习商业经验和为人处世。
他父亲朱仝在北京经营着一家地产公司,这是家族财富的基础,他认可、感恩却也想做一些跟父辈不一样的事情。
朱佳音在阿拉善SEE西双版纳空格村项目
他在西双版纳盖了“方舟集落帐篷酒店”,还与合伙人筹备着创立China Innovative Property Group,把他们投资的cbd迷你仓(个人仓储)、居派(长短租公寓)和帐篷酒店等自营地产业务整合在一起,在地产转型期重新定义个人使用不动产的方式。其中,CBD迷你仓已经拿到了香港南丰集团的投资。
当然,作为曾经的首富之子,王思聪显然是把这一称谓玩出了花,他也曾在分答表示,希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有生之年,超过父亲成功的高度。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地产圈喜欢叫他们不按规矩的“叛逆者”。比如投得一手好资的京基集团陈家荣、佳兆业郭晓群,还有玩转实业的富力地产张量。
作为富力地产联席董事长兼总裁张力的儿子,张量曾创办针对大型房企的网上3D售楼咨询平台——狙房网,同时还创办了饮食集团和公关公司。当然还有2003 年创办的恒量集团,该集团业务包括机电设施、电力设备、通讯设施、建筑智能化设施、城市及路灯照明工程施工维修保养等。谈及接班问题,张力曾表示,他没有说来接班,我也没有计划。
相比于在30岁之际就任家族上市公司执行董事的哥哥黄伦,中骏置业的二公子黄涛在2015 年 9 月,选择了离开集团,踏上联合办公的风潮。其创办的联合办公品牌 FUNWORK立志颠覆传统、封闭、无趣、压抑的工作方式,打造全国最大的创业、办公生态社群,未来,黄涛希望这一品牌能集创业导师战略培训、优势基金公司资源、政策申请、工商注册、法律财务等从工作到生活全方位服务于一体。
最有名的出走还属新城控股王振华的公子王晓松,2016年10月26日晚间,新城控股公告称,本公司董事会于2016年10月26日收到王晓松先生的书面辞职申请,王晓松先生因个人原因辞去本公司总裁职务。其父王振华回归担任总裁。据了解,去职后的王晓松在进行一项关于联合办公的尝试。
2018年1月15日,纪凯婷通过场内增持公司好仓20万股,耗资168.96万港币,成交均价8.448港币,最高成交价8.49港币。变动后持有权益42.5479375亿股,占公司已发行股份的77.54%。
这个生于90年的姑娘在2015年,就取代了Facebook联合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DustinMoskovitz),以24岁的年龄成为了全球富豪榜上最年轻的富豪。最主要的资本正是她的身份:龙光地产主席兼执行董事纪海鹏的女儿。据了解,纪凯婷2010年5月14日获委任为龙光地产董事,并于2013年11月18日调任为非执行董事。
有意思的是,万达元老级高层的内退又一次把公众的关注点带到了王思聪是否接班的话题。今年1月18日王思聪投资新零售产业,更被业内人士认为是接班万达的信号。
这个虽在万达占一董事虚名,拿些工资分红的董事长独子,在外界看了并没有一点儿要接班的打算。但王健林也曾公开表示过,是否接班要看王思聪到时候的能力,能不能被大家认可。以能对企业更好发展为参考。如果大家认可他,他自己有信心,那就接班。如果说他自己信心很足,大家又不完全认可,就找职业经理人。
以上这些“二代们”普遍拥有高学历背景,父辈也有意识的让其早早接受最先进的企业管理教育,并且在他们在回企业接班之前,大多都有不同于家族行业工作的经历,为多元化发展铺垫,有的甚至在正式进入管理层前便早已在自家公司的不同业务部门锻炼,为接班未雨绸缪。
的确,随着上一辈的老去,不少“地二代”接班的意愿开始愈来愈强——毕竟父辈们闯出这么大的事业,没人接班的话,我们看客还是觉得挺浪费的。
曾国藩在给二儿子(曾纪鸿)的家书中说,“无论大家小家,士农工商,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有钱人家这么重视孩子教育,制造出一批有钱、有学历、有资源、有见识的二代们,也让基层群众很窒息。
龙湖掌门人吴亚军曾经说,“孩子不是我生命的延续,他应该自己做决定,然后承担后果。”这个话可能中国有50%以上的父母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