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先知 Tim O'Reilly：这些领域即将发生“阶跃式变革”

编者按：在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里面，迈克在被问到自己是如何破产的时候说，“分成两个阶段。先是逐渐地，然后就突然破产了。”Tim O'Reilly是互联网的传奇人物，《连线》说他是趋势观察者，《Inc.》说他是硅谷先知，《赫芬顿邮报》连续多年把他评为思想领袖。他认为，技术变革也是这样发展的。技术改变往往是渐渐地展开，然后突然发生的。在此文中，Tim O'Reilly探索了哪些领域即将发生突然改变。

海明威的小说《太阳照常升起》里面有这么一段，描写的是一个叫做迈克的角色被问到他是如何破产的。“分两个阶段，”迈克说，“先是逐渐地，然后就突然破产了。”

技术变革也是这样。小的变化慢慢累积，然后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另一个地方。我在O’Reilly Media的职业生涯期间，我们跟踪并培育了许多“先是逐渐地，然后就突然地”的运动：WWW，开源软件，大数据，云计算，传感器以及普遍计算，以及现在AI和算法系统对社会和经济的普遍影响。

那么有哪些东西正处在“先是逐渐地，然后突然地”的过渡期间呢？这个清单很长；以下就是我想到的其中一些领域。

AI和算法无所不在

读者需关注的最重要的趋势是人与机器的新型合作关系的形成。对于算法系统接管了Google、Facebook、Amazon以及Twitter等在线网站的大量工作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尚未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其实这些系统是人与机器的混合。Uber、Lyft以及Amazon Robotics将这种模式带到了物理世界，把企业重新框定为繁忙的、浩大的，指导机器也受机器指导的人的网络。在这些系统中，算法决定了谁会得到什么以及为什么；它们正在改变市场协调的基础，而这种改变方式将变得很显然：先是逐渐地，然后突然地。

其他地方正在竞相超越美国

虽然信用卡从未站稳脚跟，但中国的移动支付规模为13万亿美元，而美国的是5000亿美元。Zipline的按需无人机已经承担了卢旺达 20%的供血任务，而且很快就会登录到其他国家（包括美国）。在这些例子当中，基础设施的匮乏反而变成了了一项优势，可以彻底地采用新模式。鉴于既有者和旧思维对新模式的采用患得患失，预计这一模式还会出现。

中国与非洲的变革

说到非洲，如果你还没有留意这里的话，你该留意了。逐渐地，然后突然地，这里正在变成“下一个世界工厂”。这是麦肯锡的Irenne Sun 2017年出版的一部书的标题。麦肯锡还有一份详细的报告，题目叫做《龙狮共舞（Dance of the Lions and Dragons）》，里面对超过1000家中国持有的非洲工厂进行了研究。随着美国回退到一种新的孤立主义，中国正在取前者的位置。关于其“一带一路”行动计划，存在着太多的错误信息以及根深蒂固的排斥。预计总有一天他们醒过来会意识到，中国对美国已经完成了20世纪时美国对英国所做的事情，成功为全球经济的新领袖。尽管直到现在为止，中国在抄袭我们的时间上所花费的时间仍比我们抄袭他们的时间多得多，但突然之间这一切就会发生逆转。要想仔细观察这两个“AI超级大国”之间的竞争态势，不妨看看李开复的那本同名书《人工智能超级大国》。

下一场农业革命

去年，我在阿姆斯特丹举办的Food+Tech Connect Conference上进行演讲时，目睹了农业革命正在荷兰如火如荼地进行。你可知道，这个面积只有美国的1/270的小国是全球第二大食品出口国？这是精准农业等新技术正在变革农业的确证。硅谷对这个机遇正在醒悟过来，消费者也是。我最近在奥克兰运动酒吧驻足过，在他们的菜单上我看到了Impossible Burger。这块新的人造肉已经不再只是用来款待技术精英了。预计我们食物供应的构成、我们消费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如何到达我们餐桌都将会发生有意义的变化。如果你对此感到质疑，不妨回忆一下25年前，互联网刚刚开始进入主流时的情形，就算是智能手机革命也才过去10年。逐渐地，然后突然地，这两者就变革了世界。

气候变化

除非你意识形态严重，是个睁眼瞎，否则就不会看到气候变化的影响正在越来越不那么“逐渐地”，而是朝着“突然地”时刻一头扎过去。对我来说，过去一年最有趣的发现之一是像哈佛大学的Initiative for the Science of the Human Past（人类历史科学研究计划）这类团体的工作，他们探索了气候变化事件与古代文明衰落之间的联系。我的朋友Malcolm Wiener指出，气候事件会触发大规模的迁徙，这往往又会带来新的瘟疫，而一个文明能否生存或者会不会衰落要取决于统治精英的素质。那么，请你考虑一下当前的政治时刻的潜在影响吧。

基因工程

基因工程是食品创新重要的推动力，但也是对气候变化可能响应当中的一大部分。复活长毛猛犸象？拯救珊瑚礁？但适应气候只是冰山一角。我们能不能用细菌副产品取代化学染料？且不说基因组医疗保健方面的应用。2010年时，George Church就指出了基因测序也具备相当那个与摩尔定律一样的发展规律。作为这种加速的结果，我们现在正濒临精准医疗的“突然”时刻。当然，在药物发现、新材料合成以及生物学途径的帮助下，AI成为了精准医疗的核心。但我怀疑这其中也存在着看不见的交叉……

神经接口

在我看来，2018年的最大惊喜时刻发生在神经接口公司CTRL-labs的办公室里。他们演示了不用触碰键盘，而是通过利用机器学习来解析某人大脑发送给手部的神经信号来玩怀旧的雅达利游戏。无需移动你的手就能在数字世界搬动东西似乎已经足够惊人了（尽管不用动嘴唇就能读懂你想什么也一度被认为非凡的成就）。但这只是第一阶段。基本上此类技术的用户是“发展”出了另一只虚拟的手，可以独立于实体的手来搬动东西。一位研究人员的话令我折服，他说自己“正在攻关一次性控制9个光标”。逐渐地，然后突然地，我们的孩子就将以更深入的方式跟机器进行交互。人类已经走上了赛博格的道路，这一趋势预计将会加速。不要掉进这个思维陷阱，在AI可以用来令人类如虎添翼的情况下以为AI将会取代人类。

在线学习

在线学习可不仅仅只有像Udacity、Coursera或者O’Reilly’s自己的在线平台这样的在线学校。我们经常会忽视教育和认知增强是如何携手并进的。Uber和Lyft的司机供给似乎无限的原因是因为不需要培训；app本身已经把大量的累活给干了，比如告诉司机去哪里接客，如何到达目的地等。在O’Reilly，我们称之为“执行毗邻学习（performance-adjacent learning）”。Josh Bersin称之为“在工作流当中学习”。网上有太多的在线教育尝试似乎都只是在线上复制20世纪的模式而已；但是我们的平台正好站在了按需知识这股“逐渐地，然后突然地”趋势的浪潮，因为我们理解课程作业的角色是辅助性的，是为了让你能够领会并且使用按需知识（我们称之为“结构化素养”）。

对政府的信任危机

自从2008年我和Jennifer Pahlka开始搞Gov 2.0 Summit以来，我们就开始担心如果不能让政府了解21世纪技术的最新情况的话，良好社会的一根关键支柱就会摇摇欲坠。当我们开始这一努力时，我们的关注点主要是落在政府创新上。不过慢慢地，在Jen的Code for America以及United States Digital Service的工作下，焦点开始转移到确保政府服务能够落到最需要的人身上。Michael Lewis的最新作品《The Fifth Risk（第五项风险）》聚焦了如果我们继续忽视和破坏政府的机制的话情况会变得如何的糟糕。这不仅仅是应该引起我们担忧的美国的政治分裂的问题；而在于政府在基础设施、在创新以及社会保障方面所扮演的关键角色。这一角色正在被逐渐地侵蚀，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刻，我们社会的基础正在出现裂缝。

深度读物

现在我正在学习经济方面的东西，因为我想探索那些伟大的技术平台的商业生态体系与我所谓的Next Economy趋势之间的关联。其中一些书令我受益良多，包括Kate Raworth的《Doughnut Economics（甜甜圈经济学）》；Mariana Mazzucato的《The Value of Everything（万物价值）》；Joe Studwell的《How Asia Works（亚洲的崛起之道）》；Jonathan Schlefer的《The Assumptions Economists Make（经济学家的假设）》；Ajay Agrawal、Joshua Gans与Avi Goldfarb的《Prediction Machines（预测机器）》以及Russ Roberts的《How Adam Smith Can Change Your Life（看亚当斯密如何改变你的生活）》。最后那本书根本不是大多数人对标题的想象。里面讲的既不是“看不见的手”或者《国富论》，而是讲亚当斯密的另一本巨著，《道德情操论》，里面讲了社会规范对自私自利的约束。我们必须·重新发现和重塑这些规范，否则的话，我们就会逐渐地，然后突然地继续陷入到经济和政治的蛮荒当中。

不过我不会用一种悲观的论调结束本文。相反，我要提醒你一下，未来不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我去年在我的书中所说那样，未来取决于我们：

这就是我对人类的信念：我们能够直面巨大挑战。我没得最大资本不是智力或者创造力，而是道德选择。在变好之前，事情也许先会变得非常糟糕。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去相互扶持，去建设一个以人为本而不是以利润为本的经济。我们可以有远大梦想，去解决大问题。我们未必要用技术去取代人，而是用技术来增强人类，从而让人类可以去做一些此前不可能做的事。

原文链接：https://www.oreilly.com/ideas/gradually-then-suddenly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