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腾讯科技,作者 孙实,36氪经授权发布。
划重点
能在自己家里直播感觉很幸福,我女儿的班上有40多个同学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我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做到了把孩子留在身边,一起快乐成长,孩子也会觉得很温暖。
去年曾经帮一个老大爷卖西瓜,我就在瓜田里直播卖西瓜。当时那个大爷还不太想让我坐在瓜田里,他可能觉得我会偷吃他的西瓜。
县长们除了跟我直播,还会跟我交流,让我帮着发展一下当地的农民主播,帮着在当地打造直播基地,把农民也培养成主播。
我们现在就不经过这些中间商了把农产品卖出去,减少了中间的加码,村民也可以多赚一点钱,顾客也可以少花一点钱。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讨论直播,所有人都在想跃跃欲试上直播,有政府官员,有娱乐明星,也有企业家老板……有一个群体,他们很不起眼,但恰恰不可以忽视,那就是农村主播。
五位农村主播口述,他们有从电商中心杭州横穿中国东西部,来到新疆农村,帮助当地人出售农产品;也有曾经光鲜靓丽的电视台主持人,如今深入到田间地头直播卖货;也有在海拔4000多米的藏民,靠拍短视频和直播把珍贵的虫草和松茸,绕过了经销商,以很低的价格直接卖到了消费者手里。
通过他们的口述可以看到,在最初尝试直播带货的过程中,并不能获得周围人的认可,认为“不务正业”,甚至有主播西瓜地里帮着卖西瓜的时候,被瓜农怀疑会偷西瓜……但经过他们的不断努力,他们渐渐让农民认识到“手机是新农具,直播是新农活”。下面是他们的故事。
我留在老家直播,既赚了钱,又能和女儿在一起,让她不是留守儿童
我最早是从农村出来打工,在义乌送快递,那时候我发现网购挺流行的,然后我跟我老婆就干起了网店生意,卖一些舞蹈服饰。
后来因为挂念孩子,就回到我们自己家里开网店,但是回到村里就有几个问题,一个是拿货不方便,那时候物流还不是很发达,还有一个就是款式跟不上,所以后来我就放弃做淘宝生意了。
再后来就是2015年秋天,我注意到短视频这个事情。我有个东北朋友,他跟我说:“蒋哥你看我现在有两三万粉丝了,我家里的黑木耳,放上去就卖得很好。”
从他这里我受到了启发,我们这里葛根、山茶油这样的农产品比较多,我就在快手上拍短视频,卖这些农产品,一直坚持到现在,包括我们这边的豆腐乳等小吃,卖这些货的企业都会找到我,让我帮他们带货。
我最初是拍短视频,后来又开始做直播带货,这些都是跟着平台的策略做调整的,因为快手刚开始是没有小店功能的,后来增加了小黄购物车的功能,所以我们也能就跟着做直播带货了。
我每天大概直播两个小时,早上、中午、傍晚轮流换着直播,因为不同的时间段适合直播不同的场景。比如前几天我们甜茶刚刚采下来的时候,我就适合早上直播,因为我要到地里去摘茶;笋干就适合中午直播,因为我们要在太阳下晒笋干;像企业要我卖的一些小吃,就适合晚上吃饭的时候播。当然了,我们是小主播,每次带货大概也就是100多单。
图注:蒋大哥在直播挖葛根
就像上面说的,我很少在室内直播,而是经常要下地,像今年我们的笋干大丰收,我会直播去挖笋,怎么煮,怎么炖,怎么晒,整个过程我都会展现给老铁们看,而且全家人基本都得跟着上了,有帮我拍的,有帮我干活的,经常要忙到后半夜。
图注:蒋大哥帮着村里人卖出了不少东西
我这么带货快5年了,最早的时候村里人不太理解我,他们觉得我不务正业,但后来他们也都转变思想了。村里有几个贫困户,他们的笋干和甜茶,我一下子就帮他们卖完了,所以现在村里几百户人家,我都是轮流转,每年都会帮他们卖东西。
直播卖货确实很累。帮企业卖货,后续的发货、售后都是我自己在弄,因为我们这种小主播,大企业也不太愿意和我合作。比如说我们的豆腐乳都是省一级的龙头企业,他们不愁没生意,所以他让我我带货,还算是看得起我。
跟那些大牌主播相比,我没有团队,所有的运作都是靠自己或者家里人,所以我的优势就是勤劳、能吃苦。同村的年轻人也有跟着学拍短视频、直播,但他们吃不了苦,直播没几天就放弃了。因为不光是直播,就像我刚才说的,售后这些都是我在处理,直播完了忙这些工作,就得到十二点左右了。
我们这种草根主播,根本赚不了坑位费,主要还是靠卖货提成。比如说一罐豆腐乳赚1块钱,一罐小菜赚9毛钱,按照罐数来提成;帮本村人卖笋干,当地市场卖29块钱,我就30块钱收上来,我直播的时候卖40块,除去运费,我自己也能赚点,这就是我们的收入。
所以我们的收入不会特别高,一年能收入20万,我就很高兴了。所以我很感谢这个时代,感谢快手这样的平台,感谢扶持我们这种农村主播。
而且能在自己家里直播感觉很幸福,我女儿的班上有40多个同学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我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做到了把孩子留在身边,一起快乐地成长,孩子也会觉得很温暖。
现在的直播基础设施也越来越好了,我们的父母官知道我们拍短视频、直播带货这种情况,特意把我们的网络和道路给弄好了,直播更顺畅,发货也更方便。
后来也有领导跟我一起做直播,今年我就和他们做了四场,他们还跟我说“蒋大哥,你直播5年了,我们今年才直播,我们跟晚了”。
从电视台到乡村:我不光自己卖货,我也要帮着农民成为主播
从事主播之前,我在电视台做主持人。之所以放弃主持人的工作,我是觉得互联网对我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而且我也想做一个挺有挑战的事情,电视台的工作可能会比较稳定,但我不希望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如果做主播的话,永远不知道它的边界在哪里。
我是从2018年进军主播圈,最开始就是淘宝这边的带货主播,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做的是美食,还不是村播这块。
我对第一次带货特别有印象,虽然是第一次直播,但是不怎么紧张,而且还很兴奋。但那场直播没有什么人,就是自己在朋友圈吆喝了几个朋友过来,聊聊天什么的。
准确来说,我最开始更像是一个吃播。虽然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我们团队审核的,都是好吃的,但是痛点在于,一晚上吃太多东西了,真的很撑,时间久了之后,可能会对吃这件事情有些不一样的想法,和我最开始想象的那种每天吃美食是不一样的,还挺有压力的。
从去年冬天,我开始从美食主播转型为带货主播,因为我觉得从事吃播的人很多,美食直播的同质性会比较严重,相比较之下,产品的溯源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早期在吃播的时候,我们也做过个别去原产地的美食直播,粉丝们很欢迎。
图注:化妆成茶农的主播薇薇
所以我们就决定去追溯产品的原产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慢慢发现,原产地溯源,到最后就变成了走到工厂、走到田间地头,去追溯这个食材最初的源头,所以最后走着走着,我就成为村播了。
也有人问过我,我一定要这么辛苦地全国各地跑吗?我觉得这很有必要,因为我们要做的是一个能给粉丝带来体验感的直播,我在杭州直播当然也可以,但是粉丝就感受不到,因为现在直播有一种云游的概念。
粉丝有时候来直播间,不光是说买了苹果,货到了回去吃就好了,他们也希望能够看到当地的风土人情,比如我直播卖新疆阿克苏的苹果,他们看我直播的时候也想感受到新疆的文化,它是一个沉浸式的体验,不光是买东西的体验。
我们工作时间还是蛮长的,从早上10点一直到晚上12点,有将近14个小时,其中花在直播上面的时间大概是四到五个小时,其他的时间我们主要是选品、发货、商务对接,这个方面花的时间是要比直播更长的。我现在是每天晚上直播,7点钟开始,差不多12点左右结束,每次直播大概能卖出去几千单吧。
货源的话,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以前在做吃播的时候,就积累了一部分商家资源。他们以前把产品寄到我们的直播间,现在听说我开始做原产地的直播,他们会主动问我“要不然来我们这边播”。
我们现在的收入模式也比较多样化,有抽成,有坑位费,也有的是赚差价,但主要的话还是靠佣金,也就是提成。因为我们要对商家负责,如果一味收取坑位费,最终效果不好的话,商家也会觉得性价比不划算。如果用了这种佣金的方式,对商家和主播都是最公平的。
做带货的话,选货是关键。我们选品这块是比较专业的。我们的选品主要参照两张图,一个是中国地图,一个是时间轴。
我们首先会在中国地图上看,每一个县,每一个村,基本上都会有代表产品,也就是地标性产品,所以我们会挑各个地方的地标产品。
第二是跟着时间走,因为每个产品都有一个最好的季节。比如5月份,我们去直播卖海南的荔枝,但到了6月份的时候,广东和广西的荔枝又该好了。
图注:薇薇在地里直播带货凤梨
我们按照这两个维度选出产品,比如我们现在确定6月份要做广西的荔枝,这个荔枝会有很多供货商,他们会把样品先寄到杭州,然后我们再考虑这些供应商的综合能力,仓储、种植、物流等方面,我们会挑选出比较好的供应商。
然后我们再去品尝,要尝哪个供应商寄过来的荔枝是最好的,选出来之后,我们可能就会确定上他们的产品,大概是这样的流程。
这是原产地农产品的筛选流程,像日常食品类的话,我们可能一天要大概收30到50个快递。我们把这些快递收回来以后,会看是什么东西,品尝味道怎么样,不好的直接忽略,好的就会去联系谁寄的货,再去考察一下供应商,最后跟他们谈价钱。
大概半年时间,我们已经走遍了全国八个省份,涵盖几十个县市吧。目前我们主要是以县级为单位,比如去县级农场,而且我经常和县一级的领导一起做直播。
图注:准备要和县长直播了
我的感觉是,这些领导对带货直播的想法是很开放的,绝对不是抱着尝试一下的态度。我们所有去过的地方,领导们都做了很多的功课,绝不是县长坐在直播间里面,跟我带带货这么简单。
我觉得他们对这个行业还是很了解的,除了跟我直播,还会跟我交流,让我帮着发展一下当地的农民主播,帮着在当地打造直播基地,把农民也培养成主播。
他们的想法是要把手机变成新农具,直播变成新农活,然后让农民去做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做好了深耕这块的准备。
图注:向当地的农民传授如何做直播
跟县长们做直播,我准备的东西会非常少,因为县长们对于自己的农产品是很了解的,比如种植面积、深加工,直播的时候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东西传递出去,我需要做的就是让县长们放松心情,不要太紧张了,跟他说清楚直播的流程,但是真正的内容输出,他们都是很专业的。
我觉得干主播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收入比之前在电视台的时候好一些,反正基本上维持自己的直播团队运营是可以的。但我觉得收获更多的不是收入,更多是觉得走出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以前在电视台虽然也会出去采访,但是会局限在当地,现在是走向全国,将来我们还可能走出国门,可能会去到新西兰去溯源,去到日本溯源,这是一件想象不到边界的事情。
而且溯源也是一个知识积累的过程,像以前我们买苹果,最多知道它是一个苹果,我们现在想到苹果,可能马上就想到:苹果分多少产区?每个产区的状况是什么样的?苹果的物流仓储痛点是什么?这种知识的积累是很享受的。
我心里也是有个目标的。一个是今年想能够走完国内60%-70%的省份。第二个就是能够在各个地方能够建立主播阵营,我们去到每个地方直播完之后,能够帮助当地的农民自己开播,让他们也具备自己开播的能力,能在全国培养,比如说30到50的这样一个主播团队,让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地方成为一个农人主播这样子。
帮着农民大爷卖西瓜,大爷却很警惕,认为我可能要偷他的瓜
我最早是在办公室里做行政工作的,可能也是因为我从农村出来,看到村子里面有很多留守妇女在家里面做一些土特产品,就想着帮他们一起卖,去年五月份正好有村播计划,也在招农民主播,所以我就赶快报名参加了。
我第一次直播带货卖的是我们当地的土鸡蛋,而且印象很深刻,因为没有人围观,没人买,也没人互动聊天。
后来平台举办了一些活动,组织了一场“村花大赛”,我就报名了,当时正好我们当地的西瓜上市了,我就抱着西瓜去参加了比赛,然后慢慢就开始有粉丝了。
我主要是原产地直播,最早的时候我是早上六点开始直播,播到中午十二点。因为是要去原产地,需要边摘边给大家播,所以得安排在白天。后来慢慢调整,发现很多粉丝习惯晚上看直播,就慢慢调到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但是如果去原产地的话还是得白天直播。
原产地直播的条件也是很艰苦的,因为户外条件很受限制,信号时有时无,导致画面不流畅;天气热的时候手机会特别烫,太冷的时候也不行,会突然冻关机……这些都是我们在原产地直播常见到的情况。
我一开始是在家乡做农产品直播,做着做着就发现,农产品是有季节性的,比如我们当地的西瓜、水蜜桃在6月份的时候有,但这个季节过去了,当地就没有什么值得带货的了。如果想持续播、持续卖,就得跟着时节跑,哪儿有合适的农产品,就去哪个地方,所以往外面跑会多一些。
我们在外地的话主要还是一种助农,跟大家理解的直播带货疯狂赚钱不太一样,我们农产品带货公益性质更强一点。所以收入的话,月收入过万、几万还是有的,但跟薇娅、李佳琦他们是没有办法比的。
做村播一年了,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农民心态的变化。我去年帮本村人卖西瓜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我是个骗子。有一次是和一个老大爷,我就一直跟他解释要帮他卖西瓜。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卖西瓜就应该是小商小贩开着车过来,把西瓜一车一车拉走,然后付钱。
老大爷一直都不相信我要帮他卖西瓜。然后我就掏了钱,我跟他说“大爷我先把钱付给您”,我当时想着甭管我卖没卖出去,先让他安这个心,然后就在瓜田里直播卖西瓜。那个大爷还不太想让我坐在瓜田里,他可能觉得我会偷吃他的西瓜。
因为卖得确实不错,所以后来这个老大爷的儿子就主动找我,希望今年5月底头茬瓜上市的时候,还能播一播。这是个好事,但是也有一个问题,物流承受不住,发不了太多,所以只能近距离发货。
我也有个小目标,希望能多走走,知道哪样东西在哪儿、什么季节最好,然后去这些地方,帮助农民把东西卖出去。
我也会坚持做原产地直播,因为卖农产品,要让大家相信主播,就一定要到原产地里面,去帮大家鉴别一些,告诉大家只有这个地方产的,才是真正的原产地产品,其他地方都是冒充的。如果你没有去过,就是在直播间的话,不足以说明什么。
不用经销商,我直接把虫草卖给顾客,我们赚的多了,他们买的也便宜了
我最开始就是在我们老家这边挖虫草、挖松茸,但当时的虫草我们只能卖给当地的一些老板。后来也是机缘巧合,17年的时候,我自己也做梦也没想到,我爸爸随手给我拍了一个我在4800米海拔的地方挖虫草的视频,点击率特别高,下面的留言都是找我买虫草的。
图注:卓玛的工作环境很艰苦
我当时还在想:这个东西也能卖虫草?第一次我差不多交易了个两三单左右,就把我自己的虫草也卖了,把我父母的虫草也卖了,而且还比当地的收购价格要高一些。
我属于短视频带货,不算是直播带货,因为我担心直播卖货的话,货源会跟不上,如果有客人下单了,可能需要等半个月。
除了我自己挖的,我也帮村民卖。一开始我在村里面拍视频的时候,他们就在背后说我:“你看卓玛不去打工,天天对着个手机说说说,这样能赚到钱吗?”
因为我们这边年轻人大部分出去读书去了,留下的都是年龄大一点的,也不太懂这个东西,他们都不相信我,也有很多人劝过我出去打工,能见到现钱,在手机上卖货,钱都见不到。
后来我就办起了合作社,先从我亲戚这边下手,劝他们合作社,帮助他们把松茸、虫草全部卖掉,而且会比平常卖的更高一点,我自己也能赚点钱,所以后来村里的人也都相信我,能在手机上把东西卖出去。
图注:卓玛帮本村的人卖虫草、松茸
现在合作社的定价都是我们这边说的算了,因为这个合作社是我们发起的,我们虽然卖的要比市场价低一点,但是也能让村民多赚一点。因为之前的货都是收购商、老板层层加码,卖到成都、昆明大城市的消费者手里都特别贵,但是从村民手里收购上来的特别便宜。我们现在就不经过这些中间商了把它卖出去,减少了中间的加码,村民也可以多赚一点钱,顾客也可以少花一点钱。
我们现在收入肯定比之前要赚得多,年收入大概是五六十万,能比以前强起码十倍吧。
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不直播,偶尔做一下直播,可能一个月两三次那种,但主要是直播一下我们当地的风景,维系跟粉丝之间的联系。因为我们汉语不太好,我看粉丝的留言很慢,然后人家就会说:“问了你十多遍了,怎么不理啊?”会有这些问题,所以我们直播就比较少一些,主要还是拍视频。
现在我们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比如开民宿,我们家是在稻城县城到亚丁景区的中间一点点,距离亚丁景区20多公里,用自己的宅基地做点民宿,主要还是接待一些朋友,体验一下当地的景色和生活,一起挖挖虫草,放放牛。当然,我们这个还是体验为主,600平方只盖了6个客房,也不想接待很多人,主要接待一些朋友,还不想把民宿这一块太商业化。
所以未来我们还主要是通过短视频卖货为主,民宿只是线上的一种延伸吧,有的粉丝买了很多虫草和松茸,就想假期的时候过来体验一下采挖的感觉,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这些事情,我们免费让他们住、带他们玩都可以。
从电商中心杭州到新疆农村,我希望每年能帮农民卖出1000万元的货
我大学期间和电商接触比较多,所以我最早做的是传统电商,然后又去做直播电商,但主要是幕后这些事情,大概做了两三年吧。
我是杭州人,现在是在新疆乌鲁木齐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做直播带货。之所以要来到新疆农村,是因为三年前我来新疆旅游,把很多地区都走了一遍,我发现这个地方特别吸引我,有自己的特色产品,但农民想要让农产品走出新疆不容易。
当时我就想过要帮着当地人卖农产品,但那个时候还没有直播带货的概念,多数直播平台也都是属于娱乐性质的,所以这件事搁置了很久。
直到2019年村播计划出来之后,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机遇,自己的梦想会实现,又能够帮助到别人,特别有意义,所以就决定去新疆当带货主播了。
当时家里人特别反对我做这件事,跋山涉水几千公里,实在是太艰苦了。但是后来家里人慢慢理解我做的事情,他们也是感觉有意义的,我也能够实现自己的一些价值。
很多人包括直播间的粉丝也问过我,我为什么要待在新疆,在杭州做直播不也一样吗?我坚持在原产地的原因是,首先我得保证每一个从我直播间发出去的产品,是正宗新疆原产地,第二我为了能够保证所有货品的品控问题,因为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初级农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我必须要自己亲自把控这些东西。一些供应商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中间会把我卖出的货品给换了,所以就会导致很多人收到货品之后,和直播间不一样。
我最早每天直播的时间是在10个小时到12个小时左右。从去年8月份来新疆之后,我把直播的时长调整到5到6个小时,或者是6到8个小时之间。再后来慢慢有一定粉丝积累起来以后,也有一点人气之后,每天的直播时间维持在三个小时到五个小时之间,多的时候能卖出去几千单,日常的话大概500但左右。
每天直播完以后还要处理很多事情,比如售后和发货的问题,这些事情每天都要消耗很多的时间,去年刚来新疆的时候,基本上每天凌晨3点左右睡觉,现在可以凌晨一两点睡觉了。
我们的货源主要有三大块。第一大块主要就是比较成熟的供应链,重点是新疆各个地方上面的农村合作社,他们会把农户的货收上来;第二就是当地的一些农产品企业,他们也是我们的供货方;第三是一些比较大型的食品加工企业。
另外,我们也想过直接从农户手里进货,但是刚开始量并没有那么大,比如我们去年卖得特别好的酸奶疙瘩,那个就是从牧民们手里直接收过来的,还包括核桃、和田大枣等等。
收入组成主要就是佣金模式。比如当地的合作社有滞销的东西,找我们做直播,我们就是拿10%的佣金,这个东西卖10块钱,我们收一块钱的利润,卖出去一单。
很多人没来过新疆,不了解新疆的情况。早期的发货成本是非常高的,但是我们为了把新疆特产带出去,我们也和当地的物流企业合作,所以现在这个物流成本降低了很多。
新疆地大物博,地域实在是太辽阔了,有一些地方的信息建设没有特别到位。我之前是在杭州,这里属于电商中心,行业氛围很强,新疆当地的直播带货氛围肯定是没办法和杭州比的,但是大家的态度也在转变。
刚来的时候,这边很少有人做直播带货。很多人都不理解,觉得我拿个手机就在那边直播,一直在说话,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通过一年的发展,现在有非常多的商户,包括新疆本土的一些企业来找到我,希望能够跟我们有一个合作,除了卖货,也要我给他们培训,帮助他们成为主播。
图注:帮助当地人也成为主播
尤其是今年受疫情影响,很多新疆当地的农民都意识到直播带货是个好的办法,所以我觉得未来新疆带货主播、农民主播的发展,还是有非常大的潜力的。
对于未来规划,我们今年销售额的目标是1000万左右的,希望每个月能卖出100万的农产品。我现在的收入没有特别高,但是我自己还是特别满意的。因为热爱,所以每天有激情去做这件事。
图注:在新疆做直播,经常要面对比较恶劣的天气环境
我自己本身也是农民,我觉得农村的生活并没有多么艰苦,特别是在新疆这块地方,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快,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的生活节奏,近几年的计划应该还是会在农村发展这件事情,而不是回到杭州,回到大城市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