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吴恩达：下次找工作时不要再「Follow Your Heart」了

本文来自“百度大脑”

《优秀到不能被忽视》是「Andrew 书房」推荐的第三本书。本栏目将会为你解读百度首席科学家吴恩达的个人书单，每两周一期。给百度大脑微信号（baidubrain）回复「书房」或「读书」可获取往期文章。

下次找工作时不要再「Follow Your Heart」了

今天我们要一起读的书是卡尔·纽波特的《优秀到不能被忽视》（So Good They Can’t Ignore You）。

Andrew 对这本书的评价是：

对那些想做出职业发展决策的人，《优秀到不能被忽视》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它给出了关于如何选择职业发展道路的非常有价值观点。

对于求职，一直都有一个令人们困惑的问题——我们应该找一份喜欢的工作，还是努力喜欢上我们找到的工作？对于这个问题，很多人会说：Follow your heart，跟从你的内心做出选择。而在这本《优秀到不能被忽视》里，作者卡尔·纽波特却一直在强调一点：「『追随自己的激情』这个建议很危险。」

纽波特先讲述了一个叫托马斯的人的经历。他硕士毕业之后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职业，但每样工作都显得无聊平淡，他觉得自己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也无法找到人生的价值。为了搞明白人生的意义何在，他在禅山寺进行了为期两年的住寺修行，他坚信佛学就是获得幸福的关键，禅山寺就是自己的归宿。然而修禅并没有带给他「幻想中的那种纯净的平和与幸福，什么都没改变」，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安和忧虑，终于意识到，「为了找到职业幸福感，我们需要的不是什么完美的工作，而是以一个更好的方式来对待现有的工作。」

纽波特认为，正是在许多诸如「追随自己的激情」「做你爱做的事」的鸡汤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多人产生了职业困惑并深受其害」。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择业？在纽波特眼里，有四条规则不容忽视。

规则一：不要追随自己的激情

乔布斯当年在斯坦福大学做讲座时这样建议学生们：

「你需要找到你所爱的东西……成就大事的唯一方法就是热爱自己所做的事。如果你还没有找到，那么继续找，不要停下来。」

事实上，这样的说法最早出现于理查德·鲍利斯在 1970 年的著作《你的降落伞是什么颜色》之中，他提出：「搞清楚自己喜欢做什么……然后找到一个需要像你这样的人的地方。」

但是卡尔·纽波特却认为，这些说法都走向了「激情假设」的误区。所谓的「激情假设」是指：

要获得职业幸福，关键是搞清楚自己的激情所在，然后找到一份与这种激情相匹配的职业。

而纽波特认为，这种假设既是错误的，也有潜在的危害。他甚至认为即使是乔布斯本人，都不像他自己声称的那样追随激情，至少在早年，对于他的创业工作，他并不存在这种「激情假设」。在研究了乔布斯的成长经历和创业经历之后，纽波特认为「假如年轻时的乔布斯决心只做自己热爱的工作，我们今天可能就会看到洛斯阿图斯禅修中心多了一位广受欢迎的老师」。

纽波特发现，有了激情假设，人们反而更容易将工作上的不顺利归咎于工作的不合适，频繁的跳槽和自我怀疑也因此产生，人们开始越来越不容易对自己的工作满意。「我们越注重于热爱自己所做的事情，最后越不喜欢去做。」

耶鲁大学的组织行为学教授艾米·瑞斯奈斯基发现，在大学行政助理中，经验越多的助理，越有可能爱上自己的工作。这项研究表明，我们并不常常会将激情化为工作，最快乐、最有激情的员工往往是最擅长做他从事的工作的人。人们应该为了达到这种「擅长」而让自己在职业上更为精通，积累更多工作经验，而不是仅仅为了找到理想中的工作付出源源不断的激情。换言之，「正确地工作」胜过「找到正确的工作」。

规则二：工匠思维胜过激情

在叙述第二个规则时，作者引入了另一个概念「工匠思维」（The craftsman mindset），工匠思维指：

对待职业生涯的一种方式；是以产出为中心的职业观，关注自己给世界（工作）带来的价值。

他以蓝草音乐会乐手乔丹·泰斯为例，泰斯在日常练习时喜欢格外严苛地要求自己，磨练技术，在一个几乎没有装修的简陋房间内，连续几周每天花费数小时来练习某种拨弦技巧。与激情思维不同，工匠思维能让人避免时刻觉得自己值得找到更好的工作，不会过分关注工作中负面的部分，而如果我们效仿这种工匠思维，不再过度关注工作给自己带来了什么，而是更加注意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优秀到不能被忽视」，或许更有可能成就一份伟大的事业。本书的标题也取自于此。

此外，纽波特还提及了「职场资本」的概念——个人所拥有的、在职场中属于稀缺而宝贵的技能。要创造自己热爱的工作，这是关键通货。人们需要通过积累这些稀缺宝贵的职场资本来换取优秀的工作和机会，即「你必须先变得优秀，才能盼到好工作」。让自己「优秀到不能被忽视」才是为了获取职场资本应采取的策略，在改变工作和跳槽的过程中，我们也要时刻度量自己在该领域是否有足够的「职场资本」来应对这些改变。

而为了获得这极为重要的职场资本，我们常常需要走出舒适区，通过各种类型的刻意练习来提高自己，冲破瓶颈，专注而系统地取得进步，实现质的飞跃，跑赢职场资本市场。

规则三：幸福来自于自主力

2011年，卡尔·纽波特来到了马萨诸塞州格兰比的「红火农场」进行调查，这个农场有点像国内的农家乐，农场主瑞恩·福瓦朗毕业于常春藤盟校，但在毕业后他却没有进入大城市工作，而是选择和妻子回乡村开办了这个农场，因为经营农场，能够让他将自己积累了 10 年的相关知识加以实践。红火农场非常成功，拥有众多城里的粉丝，许多人受到瑞恩和萨拉生活理念的影响来到这里体验他们的生活。

纽波特对这个案例感到十分好奇，通过观察他发现红火农场能如此有吸引力的原因在于，在瑞恩和萨拉的生活模板里，「自主力」（control）被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所谓的自主力是指：

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方式拥有发言权。这是在创建自己热爱的工作时需要靠职场资本来获取的重要特质之一。

纽波特觉得这种自主力是用以探求和应对理想工作的「万灵药」，也正是这种自主力将瑞恩和萨拉平凡的农场生活镀上了独特的魅力。

进入职场，自主力的获得也极为宝贵。但是不能为了获得自主力而又重新陷入「规则一」中提到的陷阱中去。自主力不是一拍脑袋做出的仓促决定，也不是一味地追求冒险，更不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式的放下一切。纽波特强调：「自主力若不因职场资本而取得，则不具备可持续性。」而「热情本身不是稀缺而宝贵的东西，因此并不能换来多少职场资本」。因此这意味着，在获取自主力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要时刻注意自我提升，积累职场资本，还要积极应对各种阻力和选择。但当你真正通过这种途径获取了工作上的自主，你势必能从工作中获得更多的满足感和安定感。

规则四：使命感带来意义

在前面的规则中，作者看似给我们灌了很多「毒鸡汤」，告诫我们找工作时不要再追随激情了。但「规则四」想说明一件事：真的有这样一类人，他们热爱自己的工作，享受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们把职业建立在一个清晰而有吸引力的使命（mission）」之上。

吴恩达也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他曾经说过：

「我的团队的使命就是要做更难、更高级的人工智能技术，这些技术会影响数亿人。这就是令我兴奋的使命。」

拥有使命是件棘手的事，因而拥有使命的人是伟大的。普通人试图在工作中或多或少地逃避，而拥有使命的人却常常能迎难而上。纽波特认为，「规则四」要强调「往小处想，往大处做」，可能最开始关注的是某个细小的领域，一旦获得了足够的职业资本、找到使命，便将经历集中到这个「大目标」之上。而不是我们通常所想的，先找到一个使命，雄心勃勃地希望去履行，却发现自己空有想法，却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

这四条规则概括了卡尔·纽波特最核心的思想，一言以蔽之就是：

如果你的目标是热爱自己的工作，那么「追随自己的激情」可能是个糟糕的建议。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在某些稀缺而宝贵的方面有所擅长，然后将由此产生的职场资本用于获取成就大事的特质。自主力和使命这两项特质便是很好的着手点。

事实上，吴恩达也对这种思想感同身受。在一次机器学习研究会上，他曾这样说过：

我希望这个社会能给年轻人更好的职业发展建议。「跟着你的热情做事」不是什么好的建议，相反，是给年轻人非常糟糕的建议。

如果你酷爱驾车，并不一定要成为赛车车手。

事实上，我们应该把「跟着热情做事」改成「跟着热情做事，但这些热情是对你在大学所学专业相关事物的热情」。

但通常，你先是掌握了一件事情，然后才会对它有热情。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很好地掌握大多数事情。所以关于选择我想要做的事情，有两个标准。

第一，是否有学习的机会。就是说，做这件事情是否会让我学到新的、有趣的、实用的东西？

第二，就是潜在的影响。这个世界有很多有趣的问题需要解决，但也有很多重要的问题。我希望大家把精力放在解决重要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