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耗增加，外敌凶猛：虎牙、斗鱼不得不合并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连线Insight”（ID:lxinsight），作者 向阳，编辑 水笙。36氪经授权发布。

虎牙与斗鱼合并的消息又一次传来。

2020年8月5日，多家媒体报道，腾讯正在组织虎牙与斗鱼的合并事宜，他们已经围绕此事讨论了数月，建议已经上升到腾讯总办层面。如动作够快，年内便可完成合并。

彭博援引知情人士称，虎牙和斗鱼将保持各自的平台和品牌，同时与腾讯旗下的电竞平台企鹅电竞进行更密切的合作。

如果此事成真，斗鱼和虎牙合并后，市值将达到100亿美元，月活跃用户数将超过3亿。 

对于这场游戏直播行业最大规模、最受关注的合并事件，外界期待已久。受此消息影响，8月5日斗鱼、虎牙股价纷纷大涨，截至收盘斗鱼涨6.02%，虎牙直播涨7.85%。

过去几年，腾讯逐步提高自己在虎牙和斗鱼的股权。目前，腾讯持有虎牙36.9%的股权，为其第一大股东。腾讯持有斗鱼38%的股权，同为第一大股东。后两者也一直稳坐游戏直播行业的头部位置，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期间合并的传闻也没有间断过。2019年，曾有虎牙内部人员表示，虎牙、斗鱼、企鹅电竞将会“三合一”，这在虎牙内部已经成了共识。 

消息曝出后，腾讯、虎牙、斗鱼对此事表示不予置评，截至发稿前，也未有进一步消息。

随着快手、B站等短视频平台崛起，并进一步侵入游戏直播领域，给了虎牙和斗鱼极大的压力。

同时，虎牙与斗鱼的发展已经进入瓶颈期，两者业务却逐渐趋同，走向合并更利于集中资源求发展，而不是继续竞争增加内耗。 

腾讯必须出招了。 

虎牙斗鱼早已姓马，腾讯觊觎已久 

一切早有预兆。 

“我觉得最后的情况就是腾讯会将斗鱼和虎牙联合在一起。”2018年，虎牙创始人李学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游戏直播平台的市场规模还不够大，而斗鱼和虎牙将形成一个整体。 

当时腾讯已经有能力，让斗鱼和虎牙彼此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两年前，斗鱼和虎牙曾在一天内相继宣布拿到腾讯的独家战略投资。斗鱼成立后的6轮融资中，腾讯共参与了3轮，股份逐步提高。 

另一边虎牙在拿到融资后，赋予腾讯一项权利：以公平的市场价格继续收购虎牙的股权，并最终获得虎牙50.1%的投票权。 

这为腾讯的整合埋下了伏笔，外界一直在等待传言落地的一天。 

2020年4月3日，腾讯全资子公司Linen Investment Limited发出通知函，称已行使其股权，购买了16523819股虎牙B类普通股，总收购价约为2.626亿美元现金。

腾讯持有的虎牙股份，从此前的31.5%升至36.9%，成为虎牙第一大股东，且拥有50.9%的投票权。而欢聚集团的股份从43.9%降至31.2%的股份，投票权也降为43.0%。虎牙开始并入腾讯的财务报表。 

而此前，腾讯已经持有斗鱼37.18%的股份，为第一大股东。

图源腾讯企业官网

虎牙和斗鱼的高管也经历了一次调整和换血。腾讯互娱总经理黄凌东接替李学凌，担任虎牙董事长，而李学凌仍担任董事；腾讯助理总经理程志、腾讯副总裁蒲海涛和腾讯互动娱乐集团总经理许光同时出任虎牙董事；腾讯互动娱乐事业群财务管理副总经理周颂为斗鱼董事等。

尽管尚未合并，但虎牙和斗鱼已经姓马。去年腾讯还成立了一个名为游戏直播业务部的新部门，核心业务是协调斗鱼、虎牙、企鹅电竞三家，意图平衡三家互挖主播的竞争、控制整体消耗。 

过去两年，合并在一步步缓慢推进，而如今可能将迈出实质性的一步。据新京报贝壳财经报道，多位接近交易的人士表示：腾讯确实提出了促成斗鱼、虎牙合并的建议，并且建议已经上升到腾讯总办层面。 

买出一个优势赛道

推进虎牙与斗鱼的合并，是一起典型的头部玩家“二合一”，而腾讯早已谙熟此道。 

用相似的方式，腾讯屡试身手。2016年，中国移动音乐平台的三大玩家QQ 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被合并。2017年，在线票务市场的主要玩家，微影时代与猫眼电影合并，两者背后都站着腾讯。2017年，腾讯还曾推进共享单车行业摩拜和ofo的合并，不过最终未成。 

游戏直播赛道，腾讯一直虎视眈眈。 

游戏业务是腾讯重要的营收版块，腾讯不仅开发和代理游戏，也控制着游戏的下载渠道和登录入口，游戏直播则是拼图之一。

腾讯曾大力发展龙珠直播，但在2017年3月被苏宁以3.2亿美元收购，同时企鹅直播的发展也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通过投资控制赛道成为腾讯的选择。

经历了直播大战后，熊猫直播停运，王思聪退场，游戏直播行业的分水岭已经出现，虎牙和斗鱼这两位头部玩家，占据了行业的绝大多数份额。

据《2020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及用户规模分析》显示，目前斗鱼和虎牙的市场占有率分别为36.5%和45.9%，其他平台的市场占有率均在10%以下。 

经历了多年的竞争，虎牙和斗鱼虽然形成了不同的特点，虎牙占据了品牌优势和中腰部主播资源，斗鱼则靠着头部主播和赛事资源支撑。

但双方在业绩表现等方面并没有拉开差距，无论是财务数据，还是用户属性和规模，都具有相似性。而在增长放缓之时，也同时瞄准了直播电商拓展多个业务线，不过最终都没有起色。

对腾讯而言，继续竞争只会增加内耗。2018年，斗鱼、虎牙传出IPO前后，虎牙曾斥巨资挖来了斗鱼的拳师7号、撸管飞、辛巴等一众主播。

走向合并，显然更利于整体的发展。而两者的业务相似性更给合并减少了难度。

据新京报贝壳财经报道，腾讯内部人士指出，推动斗鱼虎牙合并的背后， 是腾讯近年来对战略投资企业的管理收紧以及腾讯在PUGC（专业用户生产内容）领域的焦虑。 

尤其是字节跳动，在今日头条、抖音撑起流量和营收的同时，其游戏布局还在持续加码，字节跳动不仅自研重度游戏、争夺头部游戏版权，还扩展了电竞赛事等业务。

腾讯急需一些改变，来缓解如今被字节跳动、快手、B站追赶的压力，而虎牙和斗鱼合并正是改变的一部分。

快手、B站兵临城下 

无论是虎牙和斗鱼，都离不开腾讯。

这从直播大战之时就已决定，当几年前王思聪带着熊猫直播进场，砸下重金从各平台挖头部主播，行业的规则和秩序被打破，而只有背靠腾讯的虎牙和斗鱼，能坚持到最后。 

腾讯在游戏行业已经形成垄断地位，直播平台也很难避开腾讯争夺市场，李学凌就曾坦言，虎牙的业务非常依赖游戏内容。

虎牙站完队，也限制了自身的选择。2018年，虎牙曾限制网易游戏的直播，下架《第五人格》、《荒野行动》等知名游戏专区。 

近些年，虎牙和斗鱼的多元化发展止步不前，优势依然集中在游戏直播。而用户的注意力，则更多地被快手、抖音和B站抢走。 

随着B站和快手的入局，虎牙和斗鱼背靠着大树，却没法乘凉了。 

游戏直播的突围，已经上升到B站的战略高度，它在赛事和主播上花了重金投入。 

声量浩大的赛事，能为平台带来巨大的流量。今年，B站斥资8亿元拿下了《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中国地区三年独家直播权。主播方面，B站签下了昔日的斗鱼一姐冯提莫，又有英雄联盟知名电竞选手Uzi入驻B站。 

冯提莫B站账号首页截图

快手的突围动作和速度也十分惊人。2019年，快手推出“百万游戏创作者扶持计划”拉拢游戏主播。今年7月份，快手从触手引入11名明星主播入驻，其中包括了蓝烟等人气主播。 

B站和快手相当于重启了游戏直播大战时的“挖人”盛况。据36氪报道，快手给到公会的分成比例稍高于虎牙、斗鱼，为60%；B站为了扶持直播业务发展，让渡出了更多利益，在基础分成之上增加了阶段性扶持政策，最高分成比例可达70%。而虎牙和斗鱼目前给到公会主播的基础分成比例仅在50%左右。

游戏直播行业变局已经来临，快手于今年高调宣布了自己的成绩——截至2020年5月底，快手游戏直播的月活用户已超2.2亿。

这一数据超过了斗鱼和虎牙，根据财报，斗鱼Q1平均月活用户为1.58亿，虎牙Q1平均月活用户为1.51亿。 

快手直播首页截图

不过，如果虎牙和斗鱼合并，两者的用户相加超过3亿，这又将超过快手。而两者的市值相加后将超过100亿美元，合并之后，两者的股价都有了上升的空间。 

在面临之后的竞争时，虎牙和斗鱼能有更多资源、资金投入到头部主播、赛事版权的争夺。 

虎牙和斗鱼都不得不接受合并的结果，唯一可做的，就是对控制权的争夺。 

此前，虎牙被曝将在7到9月份密集上线50余款娱乐节目。据36氪报道，知情人士表示，在斗鱼竞争压力之下，虎牙正在想办法拉高各项数据，包括节目类型、营收和月活用户。这并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为了在合并之后有更多的控制权。 

不过，此前，彭博援引知情人士称，虎牙和斗鱼将保持各自的平台和品牌，同时与腾讯旗下的电竞平台企鹅电竞进行更密切的合作。 

游戏直播变局正在发生，玩家未变，只是未来虎牙、斗鱼都可能要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