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黎”，梅西来了：巴萨舍弃“10号 ”，“一人一城”终让位金钱足球

就连梅西本人，他也没有想过会如此匆匆离开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以下简称巴萨）。

8月，巴萨通知梅西不再续约，这是震惊足坛的爆炸性新闻。一张纸巾的治病承诺，他以史上最伟大的十号“投桃报李”，眼看“一人一城”的童话将成。

所有人猜中了故事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34岁的梅西离开巴萨，前往巴黎圣日耳曼（以下简称大巴黎）与内马尔汇合，卡塔尔资本打造的新银河战舰起飞。

昨日（8月10日）巴黎当地时间下午，梅西已坐飞机抵达巴黎，受到当地球迷的狂热追捧，球迷们高喊偶像名字。而梅西身着印有Paris的白色体恤，向球迷挥手致意。大巴黎官方还宣布：新闻发布会将于巴黎时间今日（8月11日，星期三）上午11点（北京时间17点）在王子公园的礼堂举行。

可见，接下来，梅西将接受体检并与新东家签订合同。另据美联社报道，消息人士称梅西以3500万欧元年薪加盟大巴黎。梅西与该俱乐部合同为两年，外加有延长一年的选择权。 

于巴萨而言，梅西减少了俱乐部高成本的薪资开支，但赞助商的“梅西条款”同样让其损失了商业收入等。

于大巴黎而言，这是和巴萨此消彼长的收获，它有竞争欧冠冠军的实力，俱乐部品牌价值飞升的机会以及为明年卡塔尔世界杯造势。

于欧洲足球格局而言，会员制球队在疫情期间遭受重创，而金元足球挥舞着钞票拿下一个又一个巨星，深深触动传统欧洲足球版图。

梅西有三次想到离开

2008年5月，巴萨对阵瓦伦西亚，梅西进球后朝着主席台方向做出“匹诺曹摸鼻子”的手势。因为拉波尔塔在对待小罗的问题上欺骗他。

13年后的巴萨主席大选，拉波尔塔卷土重来，留下梅西是他的竞选口号。他双臂展开，拥抱面前的巴萨十号球衣，并动情地说：“将给予你一个无法拒绝的合同。”

“莱奥，我爱你……我敢肯定你不会离开。”拉波尔塔的就职仪式上，他再次深情望向梅西，许久不曾移目。

不到半年，他确实给出了梅西无法拒绝的“合同”——梅西离开。

8月8日，在诺坎普的个人发布会上，梅西泪如雨下。他说，他也不知道拉波尔塔是否尽力。

13年前“匹诺曹摸鼻子”的场景一语成谶，似乎21岁的梅西向34岁的梅西预言——你会像当年小罗一样离去。

没有人能定性拉波尔塔是否欺骗，但他确实违背了竞选承诺。梅西走了，他留下的不只有诺坎普的晚风，还有宁愿降薪、也想和他重聚的原曼城球员阿圭罗。

梅西和每一个队友亲切拥抱，唯独和拉波尔塔没有交集。

他的告别仪式不应如此简单。他是巴萨历史上最伟大的十号，超越了库巴拉、里瓦尔多、罗纳尔迪尼奥……

他的告别应该是“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诺坎普有盛大的欢送典礼等着他，看台巨幅tifo是他戴着队长袖标的模样。他走进球场，左手牵着蒂亚戈，右手抱着马特奥，身后是娇妻安东尼奥，她抱着最小的儿子西罗。

6座金球，10座西甲冠军奖杯，4座欧冠大耳朵杯在球场中央排开，他站在中间泪流满面，“永远爱巴萨，它不只是一家俱乐部。”

诺坎普十万人看台上山呼海啸，球迷在呐喊：“莱奥！莱奥！”，

虽然不能向哈维一样，奢侈地用“三冠王”奖杯为梅西告别。但他至少应该像“小白”伊涅斯塔一样，有一个深情吻别诺坎普草皮的机会。

命运狡黠一笑。今年，他不想走，最后走了。有三次，他想走，但留在了巴萨。

第一次是以匹诺曹动作嘲讽拉波尔塔那年，他有接班小罗的王者之相。加泰罗尼亚当地媒体的重点却永远是给一个叫博扬·科尔基奇的本土新星。

第二次是2013年，他厌倦罗塞尔与拉波尔塔的场外争斗。梅西想离开诺坎普，恩师比拉诺瓦在弥留之际恳请他留下。

最后一次是去年，时任巴萨主席巴托梅乌令人失望，梅西想离开巴萨，震惊足坛。

梅西走了，他说他还会回来，不是现在，不是以球员身份。梅西的巴萨生涯结束，以笑剧开始，却以哭剧结束。

梅西降薪50%也无法续约

感性之外再理性思考，巴萨因为什么问题无法承担他的高昂薪水？

当前的巴萨已经背负着高达12亿欧元的总债务，即使巴萨与梅西续约成功，由于巴萨债务已超过球员工资上限，新赛季开始后梅西仍然无法为巴萨出场。西甲主席哈维尔·特巴斯也曾警告巴萨，俱乐部必须大幅削减开支。他还称，巴萨没有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的最初几个月里采取与皇马一样的预防措施，以避免俱乐部现在所处的财政危机。

按照西甲联赛的规定，联赛的每支俱乐部在赛季开始时都会有一个支出的上限，但该上限会在每年1月份的转会窗口清零。该上限的粗略计算方法，是将俱乐部的收入减去即将到来的赛季的结构性成本和债务偿还计划，这其中包含了支付给一线队员和教练组的工资、青训费用、转会摊销和经纪人费用等。

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也就是2019~20赛季，由于巴萨的收入接近10亿欧元，俱乐部当时拥有整个西甲最高的支出上限，为6.71亿欧元。然而到了2021年1月，巴萨的支出上限已经降至3.47亿欧元。

根据西甲2013年起就推行的工资帽规则，球队的总工资不能超过俱乐部总预算的70%，而巴萨俱乐部中球员工资总额已超规定，如不能说服球员接受大幅降薪，或者卖掉多名高薪球员的话，就无法与梅西签下新的合同。

但问题是，即使梅西已经表态愿意降薪50%以完成续约，也无济于事。

《体坛周报》副总编辑马德兴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新冠疫情对欧洲五大联赛俱乐部的冲击非常大，特别是巴萨这样依赖门票收入的球队。

外媒ESPN援引巴萨方面的消息人士称，在疫情期间，俱乐部的收入受到的影响要比联赛其他的俱乐部更大，这是因为此前巴萨在比赛日和旅游商品中赚了很多钱。然而，受疫情的影响，门票收入归零和俱乐部博物馆的关闭都对巴萨的收入造成了沉重打击。特巴斯称，“巴萨在薪资方面一直处于上限，当疫情爆发时，巴萨没有这种缓冲。巴萨在疫情期间损失了3.5亿欧元的收入。”

其实在过去两年里，巴萨的亏损超过5亿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巴萨在2017年秋天给梅西的那份丰厚合同。根据泄露给西班牙《世界报》的这份长达30页的合同，在过去5年时间里，梅西的周薪高达140万美元，续约的奖金高达1.39亿美元，另外还有一份价值9300万美元的“忠诚”奖金——奖励给13岁起就效力于巴萨的梅西。《世界报》还称，梅西合同期内的最高收入将达到税前5.55亿欧元。还需要指出的是，2020年，梅西7200万欧元的收入是巴萨3.47亿欧元支出上限的20%。

而在巴萨官宣不与梅西续约前，西甲和CVC投资公司达成协议，该公司可以提供27亿欧元的无息贷款，偿还方式是未来50年西甲每年商业收入的10.95%。巴萨能从中分到2.697亿欧元。拉波尔塔拒绝了这一方案，也有说法是为了欧超。

但无论如何，梅西离队已是事实，今年夏季转会巴萨的阿圭罗、德佩和埃里克·加西亚下赛季能否为巴萨出战目前仍是未知数——如果巴萨不大幅削减成本，西甲联赛不会为三人中任何一人注册。

7月30日，国际知名评级机构惠誉为巴萨5.25亿美元的债券评级定为BBB-，展望稳定。惠誉在评级文件中表示，“该评级考虑到了巴萨强大的品牌力、持续优异的成绩、完善的球迷基础和合同收入流，但俱乐部最近几年财务表现的变动、显著的工资收入比和对球员不可持续的高工资压低了这一评级。这些负面因素加剧了新冠肺炎疫情对俱乐部造成的财务压力。”

巴萨赞助合同存在“梅西条款”

那么，巴萨过去两年超过5亿欧元的亏损，真的是因为梅西工资太高导致的吗？梅西的存在，对于巴萨来说真的是一个累赘吗？

错。

相反，《每日体育报》年初曾报道称，此前三个赛季中，梅西帮助巴萨净赚了2.36亿欧元。在新冠疫情导致的财务危机爆发前，巴萨一直是足坛最典型的“高收入高支出”型球队。在梅西续约后的前三个赛季内，巴萨一共为他支付了3.8亿欧元。但与此同时，梅西为巴萨带回的收入总额，达到了惊人的6.19亿欧元。在这三年间，巴萨虽然每年要为梅西花掉1.2亿欧元，但梅西每年能帮助巴萨赚到超过2亿欧元。三年下来，巴萨在梅西身上其实净赚了2.36亿欧元。换句话说，在这期间，梅西创造了巴萨1/3的预算，巴萨在梅西身上的支出是一笔投资而不是消耗。

援引“对角投资(Diagonal Investments)”的研究报告，2017年11月至2020年11月，这3年时间，梅西为巴萨创造的经济价值为6.2亿欧元。也就是，梅西一年为巴萨带来的直接收入相当于巴萨年营业额的30%。

尽管梅西在此前三个赛季帮巴萨赚了2亿多欧元，但量化出梅西为巴萨挣了多少钱却是个难题。有媒体指出，2019年巴萨美洲巡回赛的一场比赛中，巴萨因梅西因伤无法出场而损失了200万欧元。而在2017年的韩国赛时，因为梅西出场不够45分钟该场比赛的出场费就要少一半，梅西刚到球队还没有训练就必须登场……

西班牙著名体育财经网站的负责人马克·西里亚也通过各种手段来量化了梅西给巴萨带来的财务收入。他表示，梅西在不在巴萨，直接关系到巴萨的赞助金额是全额还是五折。日本乐天和倍科电器是巴萨的两个主要赞助商并且已经和巴萨续约了一年，但这些赞助商每年都是有权利检查合同的，如果梅西明年不在了，到时候谈判的价格就是五折了。据《阿斯报》，巴萨官宣梅西离队后，乐天和倍科电器已要求巴萨做出解释并减少合同。

这就是所谓的“梅西条款”，巴萨所有赞助合同都存在梅西条款，这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马克·西里亚认为，梅西离队后，巴萨的财务状况肯定会恶化：“巴萨会遇到很多问题，例如和赞助商谈判的问题、主场上座率问题、球衣销售问题。我们总的来看，梅西占据了巴萨商业开发赞助商50%的价值。”

根据尼尔森于去年9月发布的尼尔森2020 Sports Pro年度最具商业价值运动员榜单，梅西在这份榜单中以115分高居榜首，成为本年度全球最具商业价值的运动员，C罗则以113分位居第二。

西班牙财务咨询公司Laudem Partners经济学家伊万·卡贝扎认为，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梅西每年能为巴萨带来1.3亿欧元~2亿欧元的收入。卡贝扎认为，要从三个角度来评估梅西对巴萨的影响：经济层面、体育层面和情感层面。“例如，巴萨历史上赢得的冠军奖杯中有36%是梅西率队赢得的。巴萨的大多数商业或赞助合同都有一项条款是根据梅西确定的。而且，在情感层面上，‘巴萨+梅西’品牌是举世皆知；有游客来到巴塞罗那就是为了看梅西，梅西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比巴萨官方还要多……” 

梅西为巴萨带来大量收入的另一个方面是球衣销售。据估计，巴萨商店出售的每九件球衣中就有八件背面印有梅西的名字——光是球衣销售，梅西每年就为巴萨带来约2000万欧元的收入。此外，据估计，在前往巴塞罗那的游客中，有5%~10%的游客主要是为了去诺坎普看梅西的比赛。

西班牙著名国立综合大学——西班牙奥维耶多大学经济学教授普拉西多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梅西可以说是巴萨的主要资产。首先，巴萨所有的球衣销售中，有80%~90%是梅西的球衣；其次，梅西离开后，巴萨和西甲的赞助谈判价值也必然会下降，“因为梅西目前仍是主要社交媒体上粉丝最多的球星。很多球迷去诺坎普就是为了看梅西踢球。”

英国品牌评估机构“品牌金融”西班牙区董事总经理特蕾莎告诉记者，梅西已经是巴萨这家拥有超百年历史俱乐部“遗产”的一部分。在他们看来，梅西的离队可能会对巴萨造成1.37亿欧元的财务影响，“最新公布的今年Brand Finance Football 50榜单中，我们对巴萨的估值为12.66亿欧元，而上述的1.37亿欧元占到了巴萨估值的11%。我们这份榜单对全球50家最顶级的俱乐部进行了估值，巴萨的估值仅次于皇马，位居第二。”

特蕾莎强调，巴萨俱乐部品牌的吸引力将取决于俱乐部未来的表现，这些表现也将在弥补因为失去梅西而失去的品牌价值方面发挥关键作用。当然，巴萨因为失去梅西而损失的商业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的反应，以及失去梅西后，巴萨所受到的负面影响，“如果巴萨能签下其他顶级球员，帮助俱乐部取得更好的成绩，从而促进球衣销售等，那么梅西离队对巴萨来说影响可能就是有限的。”

其提到，对于西甲而言，只能将梅西离开的影响与2018年C罗离开皇马进行比较。当时C罗离开皇马并未减弱西甲在全球顶级联赛中的竞争力。拥有42家执委俱乐部的西甲和西乙有足够的特定权重，它们超越了某位特殊球员的价值。

肆客体育创始人颜强对记者表示， 过去五年，梅西在巴萨的薪资刷新了世界纪录。另外一方面，梅西也给巴萨带来了很大的商业收入。据说，巴萨可能超过30%的各种市场赞助和相应的营销收入都是跟梅西息息相关，“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梅西是巴萨高成本所在，但也是高收入的一种保证。”

实际上，巴萨能从“梦二”无缝衔接到“梦三”，一直保持本土球员加巨星的结构。小罗离开巴萨，但梅西完美接班，避免了巨星丢失带来的收入断层。

但梅西走了，谁又能弥补他离去之后所缺失的收入？这就和巴萨空缺的“10号”一样，难道指望格里兹曼、德容、佩德里、登贝莱？更不可能是乌姆蒂蒂穿10号这样的梗。

北京关键之道体育咨询公司创始人、总裁张庆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梅西的品牌作用是巨大的，球星的品牌价值会体现在俱乐部收入。

梅西的离开，除了对巴萨的影响外，对整个西甲联赛的影响也是毋庸置疑的。马克·西里亚称，“（在C罗、拉莫斯、内马尔等球员离开后）梅西是西甲仅剩的最后一个标志性的球员，如果他离开，西甲联赛的吸引力将会更低。”

西甲联赛主席特巴斯更是曾指出，梅西可是能创造西班牙接近2%GDP和18万工作岗位的球员。特巴斯还对西班牙税务局称，西班牙足坛的税率太高，不利于梅西等顶级球员留在西甲。

有人认为梅西离开会对西甲联赛产生负面影响，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早在2017年夏天，西甲联赛就失去了内马尔这位顶级球星，但这并未对西甲产生太大影响。在此前梅西、C罗同在西甲的时候，西甲的品牌知名度得到巨大的提升，赞助商和各路合作伙伴也在不断加大对西甲赛事的投资力度。但当C罗离开皇马前往尤文时，很多人认为西甲的整体收益和吸引力都将大打折扣。然而，C罗离开皇马的第一个赛季，西甲国内的电视转播版权费用上升了15%，国际转播版权费用更是上涨了30%。特巴斯也曾公开表示，“我们后面4个赛季的转播权都卖出去了。梅西就算离开，也不会影响我们转播权销售的金额。”

“三叉戟”1亿薪资的运营“双刃剑”

C罗和梅西离开，西甲联赛无疑站到了一个新的交叉路口。与外国资本蜂拥流入的英超联赛不同，以巴萨和皇马为首的会员制俱乐部则代表着西班牙的国家资本，是巴塞罗那和马德里两座城市的城市形象。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巴萨代表着加泰罗尼亚的地区形象，皇马则代表着整个西班牙的国家形象。

过去数个赛季以来，英超和西甲一直霸占着全球顶级联赛收视率的冠亚军。但与西甲的会员制不同，英超豪门几乎靠着外国资本持续不断地输入得以维持良好的运营和战绩，这也得益于英超联赛非凡的商业头脑——英超不仅将转播权卖到了全世界，更是将招商引资铺遍了全球各个角落。在全球央行“大放水”的疫情时代，全球的资本继续涌入英超。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巴萨和皇马这样的西甲豪门不存在海外资本进入的可能性，他们是全球极少施行会员制的顶级豪门。

与靠外资撑起来的英超，以及尤文图斯和多特蒙德这种股份制俱乐部不同，会员制俱乐部不属于任何人，没有股东也没有老板，也就没有任何需要分红的对象，保证所有的收入都花费到俱乐部本身。在这样的背景下，会员制的直接弊端就是没有资本注资。中东石油资本近年来靠“砸钱”将大巴黎和曼城“砸”成了豪门，但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在会员制的俱乐部出现。石油资本曾经也曾尝试进入西甲，最典型的例子是马拉加。然而，由于石油资本跟市长在城市发展与规划上存在矛盾，最终西亚土豪决定离开，马拉加也瞬间“自由落体”。

此外，会员制和非会员制的俱乐部在经营模式上也有着本质不同。本世纪之初，皇马打造“银河战舰”，通过买入齐达内、菲戈、贝克汉姆、罗纳尔多等人，建立起了新世纪的球星建队模式。巴萨则是通过小罗、梅西，以及拉玛西亚青训营走出来的伊涅斯塔、哈维和布斯克茨等球星，营造了与众不同的巴萨形象。

诚然，巴萨和皇马通过这样的模式登上了世界足坛顶峰，然而，会员制俱乐部的制度，注定了巴萨和皇马有非常大一部分收入来源是依靠自身的会员。例如，巴萨有非常大的一部分收入来自于球队的博物馆，其中包括博物馆门票、球衣销售等。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当下，博物馆的关闭让巴萨蒙受上亿欧元的亏损也就不足为奇了。

疫情爆发前，当皇马、巴萨遭遇财政压力时，往往都会求助于西班牙国家银行寻求融资。然而，疫情的肆虐严重影响西班牙经济，使国家银行已经很难向本土俱乐部提供支持。所以无论是巴萨还是皇马，在最近的1~2个赛季都过得十分拮据。

若大巴黎签下梅西，无疑对球队的品牌和影响力有非常大的提升。

《2020年德勤足坛财富榜》上的前五名球队中,大巴黎的商业营收,已经可以压过皇马、曼联以及拜仁慕尼黑，仅仅少于巴萨。

据大巴黎2018~19财年财报，当时PSG总收入再创历史新高，达到6.378亿欧元。如果如巴萨一样，梅西将大巴黎俱乐部收入提高30%，相当于一年增加收入达2亿欧元。

巨星效应的此前案例便是内马尔，他加盟首日，10号球衣的销售收入就达到5万欧元。再如C罗2018年转会尤文图斯，直接刺激尤文图斯股价，两个月内意甲豪门市值蹿升1.6亿欧元，其官方社媒粉丝数暴涨了1000万。

但在颜强看来，尽管梅西加盟大巴黎的合同可能有50%降薪，但年薪仍然会达到3500万欧元。对大巴黎来讲，梅西、内马尔、姆巴佩三人薪资成本达1亿欧元，“因此对大巴黎来讲，接下来经营收入方面的压力也非常大。哪怕有梅西这样一个市场号召力的法宝存在，也需快速获得一些商业收入来平衡自己的收支。”

普拉西多教授表示，现在梅西仍然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梅西和C罗都已经超过了34岁，但仍然是当今足坛最有魅力的球员，远远超过了像姆巴佩、哈兰德和德布劳内这样的年轻球员。”

而对于法甲来说，梅西、拉莫斯、多纳鲁马等球星的加盟，加上原本的内马尔、迪玛利亚，曾经五大联赛最末的联赛突然星光璀璨。巨星效应将带来法甲转播收入的提高，梅西和内马尔背后代表了庞大的美洲和亚洲市场。

“对于大巴黎来说，梅西的加盟从经济和体育经济的层面来说，都是极大的利好。对于梅西来说，他是加盟了一家迫切希望拿到欧冠的俱乐部。”普拉西多补充，尽管如此，他并不认为梅西的加盟会促使法甲的商业价值超过西甲。法甲目前看来只有大巴黎一家豪门，而西甲有巴萨、皇马、马竞和塞维利亚等。

特蕾莎表示，根据他们的最新分析，大巴黎的品牌估值为8.87亿欧元，“毫无疑问，如果跟梅西成功签约，大巴黎将能够挽回在今年损失的8.2%的估值。”

国内，除开央视持有法甲版权之外，爱奇艺等新媒体平台尚未拿下。不得不感叹，在梅西加盟之前，央视还是完成了一次精准抄底。

颜强表示，梅西签约也会提高卡塔尔世界杯的关注度。明年11月，卡塔尔世界杯就将拉开序幕，需要一个重量级人物作为形象大使进行宣传。大巴黎背后的金主是卡塔尔王室成员，再也没有比梅西更适合世界杯形象大使的人选。

随着梅西加盟，大巴黎必然要为新赛季的欧冠冠军发起冲刺。大巴黎的阵容呈现“老中青”三代，这也是希望在更短时间能获得梦寐以求的大耳朵杯。

2004年，俄罗斯富豪阿布犹如一条鲶鱼搅动了欧洲联赛，世界足坛进入“金元足球”时代。

曼联、利物浦、阿森纳背后是精打细算的美国资本，曼城背后是中东石油资本，卡塔尔王室则收购“大巴黎”。全球化资本的注入已打破欧洲足球的传统格局。

2015年以前，阿布也是通过巨额投入引进球星，进而拿下英超、欧冠。而在触及球队巅峰后，阿布一改大手笔，更讲究量入为出的持续经营，比如更加重视青训等。

实际上，卡塔尔资本入主曼城初期，也是通过大手笔砸球星增加影响力，比如熟知的亚亚图雷、罗比尼奥、阿圭罗、特维斯等。当曼城拿下英超冠军，也开始注重经营的量入为出。在英超站稳脚跟后，曼城还通过足球学校、青训等方式将影响力扩散到北美和远东。

眼下的大巴黎，更接近切尔西、曼城最早获得金元投资阶段——砸球星获得短期产出。拥有内马尔、梅西后，大巴黎在向现有金元足球的格局发起挑战。

金元足球的攻势之下，“一人一城”更像是遥不可及的童话。

马德兴说，类似托蒂在罗马终老的故事，未来只有出现在老一辈球迷的记忆里。

记者手记丨金钱足球何以大行其道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人们想到梅西，或许会想起已经退役的托蒂、马尔蒂尼、卡拉格或吉格斯这样“终老”一支一线队的传奇。梅西之于巴塞罗那，就好像托蒂之于罗马城，就像吉格斯之于曼彻斯特，他们曾是一座欧洲古城的足球名片，如今他们依然象征着各自曾效力俱乐部所在城市的足球文化。

然而，梅西的突然离队，仿佛顷刻间将“一人一城”的完美形象粉碎。我曾觉得我很了解足球，但一时间我又发现我对足球一无所知。

疫情改变了很多人和事，包括梅西。当然梅西离队的背后可能还与巴萨的会员制经营模式、西甲联盟的规定等其他因素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俱乐部对于球员的个人情感在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利益的面前，已经显得越来越渺小，也越来越不堪一击。

梅西的明天会怎样？在这样一个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体育赛事大年，我们送走了欧洲杯和奥运会，然而在这个夏天的尾巴，没有人想到我们还要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见证梅西与巴萨切割。

终归，梅西总会过时，就像几年前的托蒂、马尔蒂尼和吉格斯。但金钱足球打败一人“终老”一支一线队的美好幻想的过程，值得所有管理者、资本和球迷思考。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每经头条”（ID:nbdtoutiao），作者：胥帅 蔡鼎，编辑：陈俊杰，视觉：帅灵茜，视频编辑：郑得锐，排版：陈俊杰 马原，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