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蜕变”史：从虚拟号、碰瓷客服短号到隐号来袭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懂懂笔记”（ID：dongdong_note），作者木子，编辑秦言，36氪经授权发布。

“一直以为只有我被95开头的电话骚扰，打开朋友圈一看，心理平衡了。”

近一段时间，懂懂笔记陆续收到一些读者的吐槽，称被95号段开头的电话号码严重骚扰，尤其是这一两个月来更加猖獗。

有读者以为只是自己成了骚扰重灾区，却没想到周围的朋友也开始吐槽被95开头的骚扰电话侵袭。有读者展示了一张截图，图片中通话列表显示一天内接到95、96开头的电话号码就超过了20个。

“骚扰电话也与时俱进了，除了那些虚拟运营商的手机号段，现在座机打过来的也都不是400，而是95开头的了。”有网友表示，以前400开头的来电绝对不接，现在95、96开头的也可以直接屏蔽了。

但是也有部分网友担忧，网上一些屏蔽95、96号段推销电话的方法，似乎都不太奏效。而且屏蔽该号段电话后，也可能导致一些重要的银行、保险服务来电无法接听，很可能对生活、工作产生影响。

有人表示好奇，这些难以屏蔽、过滤的95、96电话号码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些号段为何突然成了业务推销的热门？那些频频打来的95、96号码的后面，是真人还是网上曝光过的AI智能？

95号“碰瓷”正规客服防不胜防

“我在手机里装了三、四个防骚扰APP，还是不能完全屏蔽。”

一提起95、96开头的骚扰电话，在无锡从事手机维修的读者杨先生，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告诉懂懂笔记，虽然最近一周这类业务推销电话明显少了，但在一周之前，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十几通，其中大部分是以95、95开头的七位数号码。

“有的一接听就是机器人录音的业务推广，有的是真人推销，你嚷嚷他结果还会贫两句逗逗你。”杨先生发来几张手机通话记录，上面有大量95、96开头的电话号，其中不少是保险、借贷、信用卡套现等业务推销的。

尽管这些95、96开头的业务推销电话，并不会给杨先生造成什么损失，却让他有些不胜其烦，“有时候正在忙着干活，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看是这些来电真的冒火”。

按理说，只要不接听这些骚扰电话，随手按下拒听就行了。但是在深圳某贸易公司担任网络运维专员的李能（化名），却差点因为拒听95、96开头的电话丢了工作。说起这件事，他的情绪依然有些激动。

“从年初就一直不断95、96的号码骚扰，大部分是业务推销，后来烦了就直接屏蔽了。”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拒接的号码中，包含了一个95187的电话号码，而且该号码每周都会打来一两次，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时间。

“大概四月底吧，我们公司的官网突然无法访问了，一问服务商的客服，说是备案核查没通过。”售后客服告知李能，因为省通信管理局出了新规定，在工信部介入备案的单位都是由他们来做真实性核查，核查期间联系不上备案负责人就会取消介入备案。

李能也很差异，“我每天都24小时开机，怎么可能打不通？”

虽然重新备案花不了几百元，但是公司领导严厉的眼神却让李能心慌意乱，他赶紧翻查了手机的来电信息，并在网上逐一搜索查证，才发现里面有一个连续拒接了N次的95187客服电话。

同时，他发现被APP应用拒接的多个95开头号码中，还包括顺丰客服953388、招商银行服务热线95555、平安车险服务热线95111等正规的客服电话。

“这不是添乱是什么？我也搞不清业务推销和正规客服号码呀！”李能气愤地告诉懂懂笔记，在以前的印象中，95、96开头的号码都是正规机构的客服电话，最近几个月被骚扰怕了，开始对这些号码开头的电话产生恐惧，所以设置了拒接来电，结果却产生了不必要的麻烦。

95、96、正规客服、骚扰推销傻傻分不清，相信是不少用户当下的现状。那么，这些95、96号段的推销电话号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月付三五千就可以租到的中继号

“95、96开头的都是呼叫中心的号码，需要持有呼叫中心许可证。”通过搜索，懂懂笔记找到了一家自称能够代办、申请95、96号码的服务机构。对方客服表示，95开头的电话号码为全网呼叫中心码号，96开头的电话号码为地网呼叫中心码号。前者的审批机构为工业和信息化部，后者为省级通管局，普通单位办理不了。

“只有保险、银行、快递等，业务遍布全国各地的企业才能申请使用。”对方表示，虽然95、96开头的呼叫中心号码，他们机构均可代办申请，但门槛却有很大差别。关键的区别就是这些号码的位数。

其中，申请95开头的五位数客服号码，需要持证企业注册资本为1000万以上；如果是955、953开头的号码，还要求企业至少在六省十五市拥有分支机构（如顺丰客服电话95338）。

“如果真的想要95号码，我们建议申请六位的，比较简单。”客服表示，机构代办、申请的费用大概在三万元左右，申请周期为三周左右，基本上都能办下来。

当被问及最近大量95、96开头的电话号码是怎么回事时，对方犹豫了一下做了答复，目前是有一些业务推销机构利用95、96号码特殊性，提高电话的接听率，“一开始，用户开到95开头都会以为是正规客服电话。”

这些七、八位数的号码，大多是五位、六位数的呼叫中心号码衍生而来的“中继号”。所谓中继号，指的是同一企业呼叫中心，为了区分出多个职能，而拓展出的不同号码。

如企业呼叫中心号码为955**，那么客服电话可以设置为为955**1，售后服务电话设置为955**8，大客户专线设置为955**6等……这些六位数的号码就是所谓中继号。

“如果企业达不到申请呼叫中心持牌的门槛，可以考虑租号，负担也不是很重。”客服表示，这些呼叫中心中继号是可以租用的。不少持牌企业也愿意出租类似中继号，以分摊呼叫中心的服务费用和成本。

在沟通后了解到，七位甚至八位数的码号租用费用并不高，每个号的租金3000~5000元/月不等，视乎号码的是否足够简单、好记，而通话的资费另计。如果只是单纯用于呼出、推销业务，客服建议租用随机中继号，避免被用户锁定屏蔽。

“如果搭配公司提供的AI客服系统，就可以实现批量自动呼出电话了。”当懂懂笔记质疑，AI客服机器人在配置和使用方面是否存在难度、难以掌握时，客服笑着表示，“请翻新，都会给您调试好的，不用担心太高端，其实就是一台内建了语音问答触发功能的计算机系统。”

使用95、96开头的号码，配合AI客服机器人进行简单问答，这种方式不由得让人感慨，这才应该是当下最省事最高效的业务推销方式了。

“我们有最有效最安全的办法。“没想到，在咨询另一家中介机构时，懂懂笔记的观念再次被帅新，对方宣称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接听率，还有高科技方法。

原来，一开始95、96号码容易被用户当正规客服电话接听，但是随着这些中继号的“狂轰滥炸”，已经让不少用户提高了戒备心，“真的想好好推销自己的业务，绝对要使用隐号通话。”这家机构的客服表示。

隐号通话？以前好像有过接听这种电话的印象，当时还十分惊慌和担忧。难道，这种隐号通话也是这些服务机构推出的服务内容？

隐号业务不怕标记和屏蔽？

“隐号通话就是呼叫时不显示原电话号码，适合您的公司做一些业务推广。”

这家企业服务机构的客服告诉懂懂笔记，一直以来，业务推销常用的170、171号段（虚拟运营商电话号码）很容易被用户屏蔽，后来很多推销者开始转用400电话，当400电话也被用户定性为推销号之后，95、96开头的中继号码才热了起来。

但是，这些号码陆续被用户标记为推销、中介标签，而且在手机过滤应用上都进行了屏蔽。“您想一下，如果显示的电话号码不是真实号码，标记或者屏蔽是不是就没有影响了？”客服人员介绍说，隐号通话的原理有些类似于网约车司机、快递员联系用户时，平台集中采用的虚拟号码。

不同之处在于，隐号为主叫手机绑定“虚拟”号码，相对比较固定，只有当被大量用户标记、屏蔽之后，再更换为新的显示号码。因此，使用者不用担心被用户标记后拒绝接听。

有别于过去移动固话一机双号的业务，隐号通话可绑定的号码，除了可以是手机号之外，还能够绑定座机号、95号、400等。

“相当于给原本的手机号，绑定了一个小号马甲，不怕标记。”客服人员强调，随着95、96开头的推销号码被大量消费者投诉，有关部门一定会介入整顿。因此，无论是95、96，还是过去的400、170、171等号段，都只是临时用于推销的产物。只有这种高科技隐号功能，才能一直通过更换新的“马甲”避免屏蔽，提高公司业务电话的接通率。

在被这番言论“折服“之后，懂懂笔记询问对方是否有足够多的、未被标记的“马甲”号码可提供绑定时，客服自信满满地表示，他们公司拥有的号码池中有几十万个号码资源，“有部分还是搜索引擎、通话助手认证过的高质量号码。”

据客服人员透露，最近一段时间95、96开头的推销电话被大量用户标记和屏蔽，电话接通率也开始大幅降低。“我们很多金融、保险、中介类的客户，现在都开始尝试隐号服务，你们不妨试一试。”

“费用比租用95、96中继号没有贵多少，一个月只要四五千元。”客服人员表示，只要选对开展业务的归属地号码，隐号通话被屏蔽、拒接的几率就相对较低，“尽管放心使用”。

面对日益增多的骚扰电话，很多用户已经不胜其苦，要么安装各类“手机管家”，要么开通运营商的防骚扰功能，但是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看着“黑名单”里无数的骚扰号码刚松了口气，结果想着未来很可能隐号电话又会不断来袭，让人有些无语。这种骚扰“升级”如果真的“标无可标”、防不胜防，我们又将如何处理？

结束语

尽管推销业务使用虚拟号或是中继号并不违法，但公众对骚扰电话已经忍无可忍。有关部门已经对此出台了严厉的整治措施，同时，相关企业内部也在严厉惩处泄露用户信息的行为，协助公关机关打击假借推销名义的诈骗行为。感觉上，骚扰电话的行为确实是在人人喊打。

在5G即将商用的前夜，有行业人士对此表示，骚扰电话如今不仅是过街老鼠，而且就快将成为秋后的蚂蚱，生存的空间会越来越小。非常希望这个推断成为现实，而且随着技术的进步、5G的到来，使得这种层出不穷的“骚扰进化”尽早终结。千万不要因为人祸，让我们的手机永远在技术的更迭中“扰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