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并不缺少创业训练营。但 Draper University 可能是更另类的一个。它并不会像通常的创业训练营那样要求加入的学员有出色的创业计划,甚至加入它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学生毕业后一定要走上创业这条道路。
这家另类学校由硅谷风险投资人 Tim Draper 在 2012 年成立。他出生于风险投资世家,父亲和祖父都是风险投资人,而他自己也投资过 Skype、特斯拉等硅谷标志性企业。他本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例如曾提议要将加州分成5各小州,或想做一个硅谷真人秀节目。
当然,在他打造的世界中,处处有不遵常理之处。例如 Draper University 的全称颇有漫画色彩: Draper University of heros,超级英雄学校。一街之隔,Draper 还有一个英雄城市(Hero City),那里是组成 Draper 庞大投资生态系统的孵化器、给创业者的共享办公空间和投资机构的办公室,其中包括专门投资比特币和区块链的 Boost VC。办公室的一面墙上画满了 DC 漫画的各种英雄,例如超人。而在二层,正中一张会议桌由飞机引擎改造而成,另外一个会议桌边的椅子是一圈马鞍。
2015年1月,Draper 开始让 Andrew Tang 担任 Draper University 的 CEO。Tang是台湾人,在美国完成学业后留在了美国。2005年,他开始和 Tim Draper 共事,并成为 DFJ Dragon 的合伙人进行与中国相关初创企业的投资;2012年,他开始协助 Draper 建立 Draper University。
而在这个过程,Draper 生态也变得比以前更清晰:他们给想法并不成熟的学生提供 Draper University 的教育;给有成熟想法的创业者提供孵化器和加速器,那些证明自己可以高速成长的创业者可以得到来自 Draper 的投资。
在 Draper University 秋季班结束后的一个雨天,Tang 和 36Kr 聊了一下 Draper University 和其投资理念。以下是部分对话内容
我个人会对新政府有很大期望。不管是不是喜欢这个人,我们得去看他做的事。
他会把那些不是传统政客的人搬进政府。这正是硅谷喜欢说的“颠覆”(disrupting)的概念。其实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很多人都是政客,如果他们当选,最多是做些渐进性变革,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如果选一些没有经验的人来,可能他会做出一些变革,引起比较极端的后果:如果往好的一面走那自然很好,如果往坏的方向走,这个制度可以让他出局,我们能找一个更好的人来。
而且我不觉得特朗普会对硅谷有很大影响。他充其量是带给全世界的一个警告:我不会按常理出牌。但作为我们风投行业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是很正常的现象。这个职业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如果要按照常理出牌,我们就不会去投资那些和传统巨头对着干的小公司了。
与此有关的是,我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些创业者拿到钱后反而会担心害怕起来,不知不觉改变了自己的商业计划。夸张的打个比方,本来是要做癌症治疗研究,但害怕赚不到钱就改做感冒药了,我们就会很失望。因为我们做的就是高风险高回报的事,这是我们机构的行为,没有赚到钱不是问题,这是我们愿赌服输,但你不能为了赚钱,还没打仗就投降了,就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是在我做了一段时间投资后。
最开始我喜欢投资经验充足的创业者,但很快发现经验充足的创业者有好处也有坏处。和他们所经历的有关,也会和年龄有关,他们动力会没有那么高。
而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会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虽然失败率很高,但万一成功的话回报也会很高。
我记得我和 Tim Draper 还没一起共事时,一起看过一个项目。我当时觉得创始人太年轻,他却和我说,年轻人才好啊。后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当然后来我也听有经验的VC说,最好的创业者是虽然年轻,但参与过创业,比方说第四第五号员工,在这个创业公司中没有分到很多股票,但知道如何做企业,那他们的成功性可能就会更大些。
当时 2008 年经济危机,Tim Draper 认为很多问题没人解决,应该成立一个英雄学院,让年轻的超级英雄来解决这些问题。
我们做投资已学到很多东西,知道成功的创始人需要具备一些什么素质。例如中国人有个说法是坚持就是胜利,所以我们的学校有一节课是野外求生,由海豹陆战队队员来进行辅导。在这个过程中,学生不仅仅学到了毅力和领导能力,也会充分了解自己。
其实很多人是创业之后才慢慢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而且通常大部分人会小看自己的能力。但事实上你的能力会比你认为的要大。我们不知不觉做了这个实验。对于野外求生课,女同学通常不愿意去,但去了之后她们会觉得很感激。你问她们为什么,她们会说不是因为学到了什么生存技能,而是了解了自己,并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要坚强。
最主要的想法没什么变化。而且 Tim 最开始定下的每个星期的主题,例如第一个星期主题是 Vision,第二个星期是创造力……等等这些都没有变化。
变化在于老师。我们坚持创业者教创业者,所以每一期几乎是不同人来教。有时老师好有时候老师不好,学生会打分,不好的那些会淘汰。所以也许可以说每期的质量不是很稳定,但总体是在螺旋上升。
很难量化。之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我说也许可以用融资规模来衡量,Tim Traper 说这是一个方面,但却是很小的方面。
我们并不要求学生一定要创业。他们毕业后可以去创业,也可以进大公司,或进政府部门。但他们的思维方式会不一样。
例如在大公司工作的年轻人,他们看到大公司的一些做法时也许会想,为什么他们不用另一种做法呢?这时他们在 Draper University 学到的东西也许能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创业方向。
或者在政府工作的年轻人,他们可能就会不满足于按部就班,会思考更大的图景,也因此能造福更多人。
所以我们像是做了一些储备,适当的时候这些人才的能量能发挥出来,而这不是简单用量化的标准来衡量的。
哈佛好究竟是因为哈佛学校好呢,还是因为学生本身好?
我们所选的学生并不需要文凭,也不要需要成绩很好。对于1万2的学费,如果你付不起,也可以采用income sharing。这和学生贷款类似,但其实是我们对学生的投资。你可以免费读书,但把以后收入的 10% 给我们,给到学费的两三倍时封顶。
第一期我们的课程是免费的,但感觉学生不是很努力。所以我们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钱的人很多,我们不能免费给;但我可以借钱给你,你需要自己努力。
我是美国第一代移民,当时来美国读书时也向美国政府申请了学生贷款。我觉得这个政策很公平,美国政府也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投资,因为到现在,我一个月的税就能把当时的助学金给还完。
有一次,斯坦福的一个教授过来做演讲,通过一个实验说明小孩子会比大人更有创造力。原因在于小孩子没有预想,而大人通常会被自己局限,因此想问题不是特别完整。也就是说,我们不知不觉经历的那些事情会局限我们自己。但他也说,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作为大人你还是可以突破束缚重新让自己变得有创造力,这需要你做一些开放性思维的事情,一些和往常不太一样的事情。
2016 年没发生的一些事情会对 2017 年产生重要影响。
今年有很多独角兽没有上市,例如 Uber,Airbnb,Plantir。这使得在硅谷慢慢建立起一个二级市场,并给投资者和员工一个不用上市的选择。这会对纽交所和纳斯达克造成相当大威胁。因为主板有很多法令限制,使得公司上市变得很昂贵。
但有了二级市场,这些公司就可以说我不用上市了,当雇员需要现金买房子,或早期投资者需要变现时,他们可以通过二级市场。
这个市场是最好的公司带起来的,例如Uber之类的,因为大家信任他们的股票。但这也给次优公司提供了选择,一个二级市场就这么形成了。这对整个硅谷的生态系统有好处,而且这是被逼着发生的一个发明。我们基金也在二级市场投资了很多公司,中国很多投资者也喜欢投这类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