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作者:石灿,36氪经授权转载。
7月10日,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在朋友圈吐槽同道文化管理层不作为。
在接受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专访时,蔡跃栋表示,自己朋友圈发的就是他想说的——他手里有一个业务想法,想找同道文化合作,打电话“没人接,没人理”。
“连自己家股东都这样对待,何况其他合作者。”蔡跃栋吐槽道。
2013年6月,蔡跃栋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毕业后开始自己的互联网创业生涯,同年在微博开通了“同道大叔”账号;2014年,他无意用漫画吐槽十二星座,粉丝暴涨;2015年开通微信公众号,创立深圳市同道大叔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获3千万A轮投资。
2016年,同道大叔微博、微信粉丝累计超过1600万,同道文化旗下开发了多个IP形象,建立账号矩阵;同年,蔡跃栋卖掉手中72.5%的股权给美盛控股,直接套现约1.78亿元,他保留12.5%的股份,让出CEO的位置,美盛文化原企划总监章晋源接任他的职位。
蔡跃栋说,7月初,他连续四天时间给章晋源打电话,后者都不接;连续三天给美盛文化、同道文化董事长赵小强打电话,“接了,他说有个会,一会儿给我回过来,我等了也没回”。
随后,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联系上了同道文化CEO章晋源。
“蛮尴尬的,我上周六和我女朋友回她家,商量了一下之后的事情怎么安排,包括婚期,第一次回去见老丈人,亲戚也在,不太方便接电话。”章晋源告诉刺猬公社,7月8日深夜,他乘坐3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北京,下飞机后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有三个蔡跃栋拨到他手机上的未接电话。
7月9日下午,蔡跃栋再次拨打章晋源的电话,后者又没接。
“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蔡跃栋对此非常生气。
但章晋源告诉刺猬公社,他那会儿正在与公司内容部门开会,没接上。
后来,蔡跃栋发了朋友圈动态,“作为一个小股东、董事长,CEO连续四天不接电话,我自己想找公司谈业务都难成这样。”
“可能他心里比较委屈吧,也就比较激动。”章晋源说,“他(蔡跃栋)没在微信上留言,我回来之后就想着是朋友之间约吃饭,估计不是太急的事儿。”
他说,所以他也就没回蔡跃栋电话。
“没来得及回电话是我处理不当。”章晋源说,他和内容部开完会,看到蔡跃栋在朋友圈吐槽的动态后,他给蔡跃栋打了电话也发了微信,“他没有回我,估计在忙,再缓缓”。
章晋源和蔡跃栋曾住在一栋宿舍楼,也都曾在同道文化共事过。蔡跃栋生于1988年,章晋源生于1991年,他们的另一位主创人员、同道文化COO范荪生于1989年,他们是清华大学校友。
蔡跃栋
2016年年底,同道文化拿到了B轮融资的意向协议,还没有签约;与此同时,另一个选项也出现了:有一家上市公司提出并购邀约。
蔡跃栋说,“这家想收购我们的公司,有收购同道文化的能力,也有管理好同道文化的能力”。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但在最后签并购合同那天,我们的股东美盛文化忽然要求行使一票否决权,不同意这单生意,并提出由美盛控股来完成收购”。
为什么是美盛控股呢?
“因为美盛控股是美盛文化的大股东,美盛文化是我们的A轮投资人股东,它有优先收购权和一票否决权。”蔡跃栋说当时抱着很大的顾虑:美盛有收购同道文化的能力,但是不一定有管理好同道文化的能力。
有资料显示,美盛文化擅长开发设计生产动漫衍生产品,有业务线延伸在迪士尼、日本漫画角色衍生品开发上。
据说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美盛的董事长赵小强前往日本考察Hello Kitty的母公司Sanrio等其他IP,他从日本考察回国后,下定决心收购同道文化。
当时同道文化发展那么好,作为创始人,为什么要卖掉公司呢,蔡跃栋说:“我从大学期间开始就已经没日没夜创业了,这个生活方式持续了6年,实在太累了。”
他说,想休息一下,一方面可以有阶段性的回报,另外也可以有时间学习新知识,提升自己。
于是,他与章晋源、范荪分道扬镳了。美盛控股收购同道文化之后,美盛文化高层与同道文化高层根据同道大叔的产业类型和变现逻辑,进行了四个全资子公司划分。
章晋源
同道创意负责同道文化的IP授权工作,用品牌授权的方式进行内容变现;道仔传媒负责生产线上内容产品,做广告变现;同道生活打造供应链体系,负责线下消费品市场;道仔影业连接影视行业,同道文化高层想把旗下的IP在影视领域运转起来。
2016年,同道文化在上海开了一家咖啡店,主打星座主题。今年6月份,同道文化关停了上海的同道咖啡店,算上前期投入,咖啡店每个月净亏损在一万元左右,当时希望这个线下业务给同道文化旗下的线上IP带来一些增长,希望有更稳健的发展前景和直接的经济效益,但是都没有。
对于上市公司美盛文化来说,它不想看到一项持续产生亏损的业务。不过,同道文化的线下业务不会停,接下来还会继续做下去,他们已经与某知名线下品牌取得合作。范荪称,暂时不对外做过多透露。
现在,同道文化把重心转到了流量开发和新媒体建设上,做收缩,不做扩展。“向我们擅长的领域做一些深耕,这是我们现在的发展趋势。”范荪说。
只不过,他们已经错过了以抖音和小程序为代表的新红利。他们在这两块阵地的布局效果甚微。
“广告应该是下滑的,授权收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同道文化)没有(积极)开拓新的业务和新的流量渠道,没有去做新的事情,不作为,大家都在变,你不变你怎么去发展好呢?”蔡跃栋说。
而蔡跃栋的愤怒不止于此,而在于他离职后,同道文化多次直接或间接传递给他的做法和态度。
蔡跃栋说,某些想与同道文化合作的创业公司认为他还在同道文化,便找到他,他告诉对方,他已经离职。于是,他牵线搭桥,给谋求合作的人及同道文化的高层拉了微信群。后来,多个谋求合作的人告诉蔡跃栋,“拉了组,没人管,没人理,虽然我是小股东,但公司曾经是我一手创办,我内心非常难受”。
“这个事情我憋了很久了,目前同道有多个高管离职的原因,就是美盛没有履行当时的一些承诺和没做好激励机制。”蔡跃栋说,他恨铁不成钢,现在回过头来看,美盛的管理机制下,让那些老员工不敢去创新、不敢去犯错,因为创新和犯错都需要成本。
现在,蔡跃栋除了做一些投资,他还给自己做了一个研究机构,专门研究商业创新和做商业实验,试图为自己找到下一个足够大的创新项目。他说:“在美国游学的那半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商业的颠覆式创新是否有公式。”
他说他似乎摸索到一些碎片的答案,并回来开始做各种尝试。
他现在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我感觉我接近我要找到的公式了,也有一套不断提升思维方式的方法,让自己每一天都在成长。”蔡跃栋说。
与蔡跃栋一样,同道文化也在成长,只不过并不明显,章晋源把这种成长描述为:同道文化从一家网红IP公司发展成了一家品牌公司。这两年,是一个沉淀资产和能力的过程。
并购同道文化后,章晋源引入了美盛文化的制度来“改造这家创业公司”,包括财务、管理等方面,该发展发展,该关停关停。
IP品牌是同道文化的主航道,在2017年,同道文化凭借IP品牌授权,做到了1500万元量级收入,这在全国同类型创业公司里,属于佼佼者。
在同道文化发展的过程中,范荪承认,他们错过了新兴媒体平台(抖音、微视)第一波、第二波红利,“做过一些尝试,但效果没有微博和微信的好”。
他后来分析原因,一方面是客观存在的平台流量限制,另一方面是他们本身的内容产品做得不够好。当然,那都属于业务范围了,“从财务和商务上来说,没有波动,比较平稳。”
对于蔡跃栋提到同道文化在广告上的收入减少,从公司结构调整上来看,也是有迹可循的。
章晋源现在正在对公司进行体制化改进,他想摆脱“以人为主”的状态。拿做广告来说,有强有力的人员在,就可以拓展业务,一旦人一走了,业务就进行不下去了,内容就做不了了,这种以人为主的不确定性很容易衍生成公司运作的不确定性。他和团队搭建了一套内容生产流程,他希望新员工进到公司后,能够尽快适应流程,开展工作。
这被他解读为公司核心能力的沉淀,但实际上,这是内容公司工业化进程中的必经之路。
在同道文化已经被并购、资本环境趋紧的情况下,很多传统商业模式都行不通了,章晋源想要把同道文化打造成一个持有经典IP形象、以品牌管理为核心的平台型内容公司,让多条腿走起路来。
毫无疑问,同道文化在改制推进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挑战,而现在的最大挑战是——如何处理好与创始人“同道大叔”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