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梦“碎”时分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新经纬”（ID：jwview），作者 常涛，36氪经授权发布。

“我也很久没有老罗（罗永浩）的消息了，我知道的也都是从新闻上看的，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于波（化名）对中新经纬说。

2018年9月，刚刚上线不久的子弹短信（后改名为聊天宝）陷入了投资罗生门、抄袭、传播低俗内容等舆论漩涡中。彼时，为了应对处理子弹短信的公关事宜，罗永浩组建了一个数人的“智囊团”，于波便是其中一人。

不过，这个“智囊团”并没有存在太久。于波向中新经纬透露，一方面是因为子弹短信后期数据出现了断崖式下滑，另一方面是因为罗永浩认为自己是一个KOL(关键意见领袖)，在公司公关事件的处理上他不太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2018年底，锤子科技接连曝出资金断裂、大幅裁员，面临生死选择。直到近期，字节跳动收购了锤子科技部分专利使用权，罗永浩退出聊天宝股东行列，畅呼吸科技“卖身”他人，而曾被视为罗永浩翻身机会的聊天宝也在近日被传团队就地解散。有人说，聊天宝的样子，就是罗永浩梦想破灭的样子。

01 疯狂的理想者

时针拨回2018年5月15日，当天傍晚，北京下着小雨，但锤子科技发布会的场地——鸟巢体育馆依旧被从四面八方涌入的近4万人填得满满当当。陈薇（化名）坐在发布会现场，在朋友圈写下了这一句话：你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是什么让已经有点佝偻的胖子（罗永浩）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发布会一开场，罗永浩便高调地告诉现场观众：“你们是来见证历史的！”正是在这场发布会上，锤子科技推出了“坚果TNT工作站”，他称这是一款“重新定义下一个十年”的个人电脑，是一款“革命性产品”。也正是在这场发布会上，带领锤子科技实现盈利、底气十足的罗永浩说，我从来就是想让公司改变世界，（而）不是（为了）赚你们的臭钱。

罗永浩从不掩饰自己高调甚至疯狂的梦想，“改变世界”“改变行业““重新定义”等是他口中常说的词语。甚至，在罗永浩刚开始涉足手机行业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封是乔布斯在中国的唯一传人了，他甚至说过，锤子科技的一小步，安卓和苹果阵营的一大步。

02 梦“碎”时分

2019年1月15日，罗永浩出现在聊天宝发布会上，一位在现场的观众告诉中新经纬，罗永浩在演讲中数次叹气，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此时，锤子科技已深陷危机数月之久。

有分析认为，在锤子科技危机之后，聊天宝或许是罗永浩的翻身机会。但也可能恰恰相反，聊天宝正是罗永浩梦“碎”的开始。

▲聊天宝 来源：应用商店截图

聊天宝的logo是一个金元宝配着微笑的表情，很难说有多高的审美。从功能上看，聊天宝也更像是一款集趣头条、拼多多、微信等多家产品于一身的大杂烩聊天工具，从这一点来说，聊天宝与罗永浩追求的“工匠精神”极不相符。

从模式上来说，聊天宝打的是聊天就能赚钱的口号，用现金激励的方式，走用户下沉的路子，而这与罗永浩一向追求的“情怀”也是背道而驰。

聊天宝的发展并未如预期般顺利，上线约一月后，就出现了重大bug。直到3月6日，据媒体报道，聊天宝团队于3月5日下午宣布就地解散，原来大约两百人的团队，“只保留二三十人”，或将回流到锤子科技。

知情人士透露，罗永浩在解散前就离开了聊天宝。而在此之前2月份，工商信息显示，罗永浩就已经相继退出了聊天宝背后公司的股东行列。

3月1日，据界面新闻从接近锤子科技内部人士处得知，锤子科技已经基本停止新手机的研发，目前团队主要工作停留在维持系统和产品基本运维。

▲罗永浩献身为某微商大会站台 来源：视频截图

3月2日，一段罗永浩现身温州为某微商大会站台的视频在网络流传。视频中，罗永浩在致辞环节仅说了一句话，与众人合影之后便匆匆下台。有消息称，罗永浩出席该活动的“出场费”为5万元，但此消息随后遭到了主办方的否认。

微商大会找罗永浩站台其实不难理解，从营销的角度来说，作为网红的罗永浩本身自带流量。

而锤子科技的发布会之所以备受追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罗永浩的个人“光环”在发挥作用。

英语教师出身的罗永浩有着相声演员般的口才和幽默，这种特质在越来越重视发布会效果的手机圈可谓珍贵。但实际上，他心里非常抵触企业借他的知名度而达到某种营销的效果，即使在锤子科技生死攸关的时刻。

在参加一档对话节目时，罗永浩曾透露，很多企业是基于对罗永浩错误的认识才投资锤子科技的。“他们认为无论做一个什么样的破烂，只要由我替他开一场发布会，忽悠一圈，初期的传播就会惊人的好。他们认为我做发布会，就能省他两三个亿的总预算，但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认识。

我的发布会之所以效果好，不是我们相声界说学逗唱好，是我讲的那些东西，是我们做的，我信它。如果他们给我一个我完全不认同的东西，以为我上去就能把它忽悠出去，这个是绝无可能的。”罗永浩说。

03 下一站

在创办锤子科技之前，罗永浩卖过药材、干过烧烤、经营过批发市场、办过英语培训班，也做过网站，这些经历使他在一些粉丝眼中带有励志的色彩。如今，锤子科技、聊天宝双双折戟，有人开始为罗永浩的下一站进行了设想，其中包括做相声演员、卖电子烟、写回忆录等。

不过，现在来看卖电子烟或许是最有据可寻的。3月初，有网友曝光了罗永浩在深圳寻找电子烟代工厂的照片。

在上述对话节目中，在谈到公司如果被卖掉之后的打算时，罗永浩也有过这样的表述：“如果锤子科技卖完了我拿到资金，我不能拿这个钱马上又去做手机，那是耍流氓。”

他还谈及了“什么情况下锤子科技会选择被收购”的话题。罗永浩说，“企业被卖掉并不是耻辱，企业如果被卖了一个正常价格，谈不上失败，也谈不上成功；如果被卖得很惨，一定是失败的；如果高于行情被卖掉，那就是非常成功。

而且到时候，如果自己不能控股的话，别人坚持要卖，你是不能反对的。所以如果公司发展到了一个点，我不想卖，但是这个价钱好，投票显示大家都要卖，那我是不能拦的。”

另外，罗永浩还称，“如果卖的高于行情，使得我们卖完企业后拿到的资金有利于做下一个企业，就是成功，反之就是失败。或者是在危难之际没有处理好，资金链断了，公司被迫卖出，那个时候买家肯定趁火打劫，在这种情况下卖出就是失败的。”

罗永浩表示，能正常运营走下去的时候，他不太可能卖出，如果出现危机，被迫为之，也要考虑投资人的利益，一定是谁出价最好卖给谁。

“科技行业没有百年老店。小的科技公司打败大的科技公司，核心靠的是产品，不是靠运气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如果在科技进步的历程上，我在某一个领域，能够做一个伟大的公司，使得在某一个领域给人类带来进步，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大最大的回报。”罗永浩说。

不过，如果罗永浩真的决定进军电子烟创业，不知道又会给这个一片蓝海的市场带来哪些“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