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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建筑,就像城市的掌纹。位置不变,却隐喻前世今生。
在中国,故宫是最有名的历史建筑。惊奇的是,建成600年后,他一个转身就成了商业网红。
《赢在选址》上,故宫呈一个商业POI小黄点,落于地图上的“北京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
正门南边的大路是长安街,沿线排列着东单、王府井、西单商圈。从整个东城区看,各类POI密度都很高。辖区内人口80万,平均居住人口密度约2万人/平方公里。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此后不间断的超级权力,带来了一个超级繁华的城市。 至1820年,中国GDP总量达历史高点,占到全世界的33%,人口增至近4亿。
遗憾的是,因为参与全球分工较晚,当时的中国并未成功转型出现代商业。 200年后的今天,中国已成为世界零售商业体量最大的国家。 截至2019年上半年,5万平方米以上已开业购物中心数量为 3313多家 ,且仍以每年 超10%的速度增长 。
这样的爆发力,仅见于19世纪初的英国。当时它是世界上人口增长力最强的国家,也是全球产业分工的组织者。
1750-1850年代,世界人口从8亿增长到近11亿。而工业革命的策源地-英国更甚,100年间,人口翻了4倍,大城市居民平均收入提高了2倍。
密集人流中,消费需求爆发,城市中的每一座建筑都变成了有商业价值的POI。就这样,在工业革命后期,在英国的人口密度变迁中, 世界零售商业的概念诞生了 。
19世纪初,茫茫雾都,仍是一个让人“不敢呼吸”的城市。
农业在消失,煤炭在燃烧,英国工业化十足。尽管牛哄哄的绅士阶层迟迟不肯接纳新兴的商人和实业家,但购物无人能拒。
消费,是人类最容易获取填充物的途径,没有之一。
经济快速发展、社会人口迅速增加。大需求带动大生产,大生产带动大分配,于是现代产业分工,就这样在英国递次展开。零售业态从批发贸易中分离。
2006年4月9日,英国,伦敦,牛津大街,英国最大的百货公司德本汉姆(Debenhams)。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工业革命,几乎一夜之间,让新生的美国成了英国工厂最主要棉花原料供应地。神奇的棉花把商业化的农业带到美国南方。奴隶用汗水浇灌的棉花在美国南部,快速向西移动。这个过程,比北方小麦西迁整整早了100年。
因大西洋棉花贸易,1840年,纽约变成了世界上经济最繁荣的城市之一。通讯、物流、金融……新商业群体崛起,会计制度、股份公司制度随之成长。
资料来源:公开资料;制图/赢商网
上图中可看到,早期世界各地的零售百货,主要分布在英国及其殖民地。而其他国家的百货公司则大多诞生在19世纪最后50年。
其主要原因是,1786-1843年间,英国一直垄断着纺织技术且禁止出口纺织机器及蓝图。禁令取消后,纺织品才正式进入全球分工体系,并形成了一个横跨大西洋的棉花帝国。
以俄罗斯为例,禁令取消后,该国迅速建立了8家纺纱厂,并带动当地零售商业的发展。其中,最为中国熟知的是,一个名叫秋林的俄国人在1867年创建的秋林公司。
图片来源:秋林公司官网
然而,大西洋的棉花贸易持续时间并不久。1861年,美国的精英群体因为“棉花的劳动力”问题而开战。“南北战争”的结局是旧的棉花全球体系崩坏,新秩序亟待重建。
因全球分工阶段性,亚洲包括中国的零售商业起步迟于欧美,但并不会缺席。
今天,打开NASA全球夜间灯光分布图。看到的是,中国地区最亮的是香港,其次华东。 1840年代开始,香港商业一直处于亚洲领先位置。 1841年,香港人口仅有7400人,至1847年发展至2.4万人。
开埠之初,香港土地被英国企业迅速瓜分:怡和洋行、林赛洋行、宝顺洋行、丹拿洋行占据港岛;黄埔船坞、九龙仓占据着九龙的核心地段。1850年,英国商人,在香港创立连卡佛,同时其他英资商人也在纷纷建立了英国式的零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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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在澳大利亚做生意的中国人马应彪,回到香港,创立了先施公司,即后来的 先施百货 。先施百货的slogan是:“香港大市场,环球货品庄,始创不二价,诚信名远扬。”
资料来源:公开资料;制图/赢商网
立足香港后,先施来了内地,首店落于广州长堤。随后,他与永安、大新、新新组团来到了 上海最繁华十里洋场——南京东路 。
图片来源:永安百货官网
到了1936年,五家百货公司(四大百货+丽华百货) 上海营业额高达2674万元 ,超过700家中小规模零售商的总销售额(2000万元),百货彻底主导了上海零售圈。
同一时间,类似的商业故事也发生在了黑龙江。19世纪末,中国东北边陲,人迹罕至。
咸丰十年(1860年),政府正式开禁放垦,鼓励移民实边,以振兴关外经济。这期间,闯关东的人群大规模向黑龙江地区迁移,并与当地渔猎民族一起融合。
1896年,松花江流域的居民,发现俄罗斯人在沿江行进,所到之处进行细致的标记和绘图。最后,俄国这支考察队在田家烧锅处登岸,并在这里搭建了简易居所,这就是后来的哈尔滨。
1898年,中东铁路建设局选定哈尔滨为管理中心,同年铁路开始施工。之后,华俄道胜银行也在哈尔滨开设了分行。到了1899年,哈尔滨的俄罗斯、波兰、犹太、格鲁吉亚等移民已达1.4万人。
路通了,人来了,商业兴起了。 1900年,秋林商行在哈尔滨成立。 今天,历百年沧桑,几经扩建,秋林韵味不减。
俄式战盔形穹顶,呈银灰色。白墙外立面,窄长双窗,间隔着科林斯式雕花壁柱。柱瓶花饰,暗绿店招,光影映衬着秋林昔日之繁华。
4公里外,尚志大街,哈尔滨新一百玻璃瓦亮,现代风钢筋水泥外墙,已不见70多前丸商百货踪影。哈一百,前身为日商经营的丸商百货店。 1946年,闭门闲置的丸商,以“松花江第一商场”之名重出江湖 ,国营年代几经更名。
资料来源:公开资料;制图/赢商网
1949年,是中国零售商业史上的一个分水岭。此前,国内大百货公司瞄准的主流客群是官僚买办阶层,之后则是工农兵群众。
当年,北京的一份报纸,记录了这样的场景:
“解放前,北京王府井大街是一条很豪华的街道……但这一切都是为那些少数的官僚买办准备的,和广大的工农兵群众无关。解放以来却有了一个为广大市民所拥护的异常兴盛的百货商店——华北百货公司北京分公司……进进出出的人流,经常挤满门口。”
这种平和、有序的场景,让人欢欣鼓舞,但它不是当年中国商业的全貌。二战、内战结束不久,国内普遍存在的现实是生产停滞、商品匮乏,居民收入低下。华洋百货、杂货、批发……等各渠道囤积、哄抬现象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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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1.7万平方米的北京百货大楼建成;
1958年,中共中央批复确定,北京天桥百货为“全国第一面商业红旗”;
1977年,全国十大百货商店“学大庆”。
1979年,广东省广州市,坐落在珠江旁的南方大厦。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不同于今天,当时这些百货主要承担两种功能:一是,为消费者服务;二是,为生产企业服务。
1979年8月,上海,成群结队的顾客在上海一家百货商店中挑选布料来制作色彩鲜艳的衣服。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此外,当时中国零售业的客流结构,也与今天不同。城市化水平低,城市人口以自然增长为主。1950年代初,中国城市人口占比10.6%,仅0.58亿人生活在城市;至1957年城镇化率仅为154%。
事实上,中国绝大数人口、农业生产要素受到制度约束,不能自由转移。1958年开始实施的户籍制度限制人口迁移。少数人口迁移,也是为服务重工业发展目标和垦荒,流入黑龙江、内蒙古、新疆等地。
欣慰的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现的补偿性生育高峰,为之后改革开放、经济增长提供了巨大的人口红利。可并不是每个老百货,都能将红利化为硬核销售额。
购物中心、新零售各类商业形态层出,城市在扩大,人潮在移动。 老百货们,步伐慢了。有些淹没在时间里,成了城市“边缘者”;但也有些换了副行头,再现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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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北京amp、王府井集团官网
图片来源:赢商大数据产品-赢在选址
赢商大数据显示,北京apm平均客流密度在4000人/万平方米,周边1公里范围内有7大竞品项目。高手如云的王府井商圈, apm终是摘下了年轻人“必逛商场”头衔 。
一个百年老字号,做着年轻人生意。时代感的反差萌,有趣碰撞。附着在APM身上的时代记忆,是属于它的专属IP。遇上一个擅长商场运营的伯乐,IP能量会倍数放大。
其实,老百货们都有这样的IP禀赋。遗憾的是,有些正沦为现代人打卡背景墙,离商业世界的主角儿越来越远。
那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它们依旧是城市的守望者,贮存人们想要记住的东西:典型人物姓名、数字、商品与货柜的分类,开业的日期,宣传册与广告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