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商场几十年的企业，怎么突然就被灭掉了？

编者按：本文来自公众号“混沌大学”（ID：hundun-university），作者：王强，新东方、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36氪经授权转载。

无用之用，是为大用。

三十年来，是什么样的“无用”支撑王强老师做企业做投资？在混沌创新院第二模块《人文社会学》大课上，他给出了自己系统的思考。

驰骋商场几十年，突然一下怎么就被人灭掉了？只有一个可能，你的商业思维本应达到的高度，你拒绝去达到了。

——王强，新东方、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

授课老师 | 王强

新东方联合创始人、真格基金联合创始人

01 什么才是真正的“有用”？

这个世界上，无论求知，还是思考，往往直接需要回答现实有用性的东西，在我看来是最无价值的。

比如，如果你所有的看法都来自于畅销书，都来自于现在的网络舆论，这个看法的价值，在我看来是零。

为什么？因为无论是创造力，还是革新力，它的本质就是你能不能在熟悉的思维方式中，找到一个独特的缺口。

三十年来，做企业做投资，我从来不看如何运营企业，如何搞投资，但我读《圣经》。

读它不是为了技术层面的读，而是为了获得对投资最本质深刻的理解，这些理解，可以跨越一时的股市波动，甚至跨越一时经济周期的波动。

你作为真正的投资者，最后胜的是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而不是三个月。

02 人文思维，人类思维结构的最顶层

如果人的精神生命也有层级结构，人类最难突破的，或者最顶级的思维结构就是人文思维。

人文思维是这样一个架构，它包裹了科学思维，科学思维包裹着技术思维，技术思维包裹着商业思维，串起来才构成整个的思维认知维度。

如果你拒绝拥抱整个人文多层次的架构，你可能永远就商业而商业，就技术而技术，就科学而科学，就人文而人文。

所有的技术大家，最后都是重要的科学家，而最著名的科学家，全是人文科学家。

03 千万不要忽视“玻璃囚笼”

当人们认为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越来越丰满，越来越完整的时候，其实要回答一个问题，你这些认知是真正面对活生生的世界和生命，还是你自己在自己的认知架构中构造了一个看似通透、没有瑕疵的，但是它是一个囚笼呢？

这个囚笼就是「玻璃囚笼」。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把自己的思维层次从商业思维上升到技术思维、进而上升到科学思维、最终上升到人文思维，而仍然停留在固有的认知架构上，那么有的时候你知道的越多，说不定你营造的「玻璃囚笼」更大。

04 开创世界的不是解决方案，而是问题

当你提不出问题的时候，你不可能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认知实际上就是逼迫大家学会逐渐怎么样捕捉重大的真问题。

只有捕捉重大的真问题，你才能够对未来的行为作出精准的预测，在不确定性中找到确定的东西，最后指引你下一步的行为。

05 人文思维，是对法则的追问

人文，人类心灵之表达。

——德国哲学家狄尔泰

人文，实际上是超越任何狭窄意义上思维的终极性思维的考量，我们必须对人文产生亲密感，必须在我们远离它的时候，要做一种理性的、迅速的、有效的回归，才能让我们在最后每个节点上，做的和别人不一样。

比如，文艺复兴和中世纪的区别在哪里？从思想史角度来说，文艺复兴是对古代文献的重新发现，如拉丁著作、罗马著作等这些在神性控制整个中世纪之前的活生生的非神性的东西，从而激发了人们对人性的崇拜，构成了整个文艺复兴的发源。

所以，最早的人文主义者，是研究这些文本的学问家：什么是理想的生活？这些古代作家宣传什么？他们怎么活着？什么是智慧？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爱？什么是美？……他们想模仿这样的东西，而不是崭新的创造。

但别忘了，整个人文的思维，无论是面对活生生的现实，还是手稿文本，它所做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试图发现人背后的思维有没有法则，如果有，这个法则是怎么表现出来的。

所以，人文思维是对法则，对法则表达的追问。它希望从无序的系统中，符号表达的系统中，来发现程序性的架构，形式性的体系，符号性的逻辑，这是人文思维要追问的全部问题。

06 人要从自我亵渎中站起来

为什么需要诗歌的存在？为什么需要艺术的存在？为什么需要音乐的存在？在商业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为什么需要不赚钱的东西存在？

因为生命是有丰富诉求的东西。当把无用性变成呼吸的时候，我们无从把握，无从看到它，但如果离开了，我们可以设想，这个世界可能就是我们生命的终结。

王安忆在一篇散文《小说的常识与反理性》中说，小说家就是说废话的人，你读小说就读废话，没有一句话是必要的，但就是这些废话使生活在进行。

这是哲学的高度。

如果在小说中发现有用性，你就是对小说的亵渎；在诗歌中寻找有用性的区块链，那就是对诗歌的亵渎；让音乐家回答区块链怎么能增加你的财富，这是对音乐的亵渎……

所以，人要从自我亵渎中站起来，这就是混沌要给你的立场。

07 驰骋商场几十年，突然一下怎么就被人灭掉了？

只有一个可能，你的商业思维本应达到的高度，你拒绝去达到了，因为那个人在你的高度上稍微一看，就知道怎么拆解你的帝国大厦，就这么简单。

人文是获取打碎原有模式的动力和意志。

走进人文思想最关键的是让你的决定变得更加果断，让你的意志更加坚强，为什么？

因为你前面的预测，是基于对全部思想过程的精细思考，没有这样的东西，你突破也不知道突破到哪里去。

08 眼睛之外的眼睛

学习人文的目的是什么？获得眼睛之外的眼睛。

为什么无限性的人文思维，对底下的科学、技术、商业都有重要性呢？

美国心理学大师威廉·詹姆斯有一句话，他说，对人性的忽视会令傲慢的科学变得毫无洞察力和毫无远见。

这句话说的非常好。

为什么大物理学家、宇宙学家、天文学家最终都是一个哲学家？就是因为这个。

眼界是重要的，视角也很重要，要学会用不同思维、不同角度，来观察我们所谓的对象。

09 关系性思维越来越重要

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认为，认知有两条途径：

• 归纳法：某个层次的复杂现象可化约为另一层次的不太复杂的现象

• 结构法：现象过于复杂时，了解现象之间的关系，即它们所构成的独特系统，从而了解整组复杂的现象

事实上，有些东西在化约的过程中，没法解决，必须把所有节点放在一个关系网中，探讨它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回答了它们之间的关系，你也就回答了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比如我们怎么理解一个民族的神话？如果按人类学阅读，你永远不知道神话的终极意义。怎么办呢？

读神话要像指挥家读乐谱一样，你面对的是总谱，要知道这个线性的音乐，怎么起承转合，必须用结构化去读，同时用拆解法去拆解。如果大家能够获得这样的理解，就变得非常清楚。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关系性思维变得非常重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