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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6个月,3.8亿家长正在重新“审视”网课老师

转载时间:2021.11.03(原文发布时间:2020.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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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作者 语境,编辑 杨晶。36氪经授权发布。

“敌军还有5秒到达战场。”

这句来自王者荣耀的经典台词,不一定是为了让游戏玩家做好战斗准备,也可能是在提醒网课老师,有些直播间的学生并没有在认真听课。

7月17日,在举行的线上家长会上,听到这则“王者荣耀”的案例时,直播的实时讨论区有不少“老实人”纷纷附和,“真实”“说的就是我”。

这场号称“为全国3.8亿网课家长打造” 的家长会的开端,俨然一场网课“吐槽大会”。两位家长代表围绕注意不集中、课堂氛围浮躁、上课效果难评估等方面,表达了自己对网课乱象和孩子学习问题的困惑。

2020年初,一场疫情打乱学校教学的正常秩序,全国中小学校全部延期开学。疫情掀起了“全民网课”的风潮,也在一时间放大了学生在网课中面临的种种问题。

家长对网课的困惑也对网课老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线教育不是简单地将老师转移到直播间,它还关乎主讲老师的授课技巧、辅导老师的答疑督学能力等等。

被需要的网课老师

“停课不停学”让在线教育再次站上了风口,一站就是小半年。

疫情最早拉响警报时,多家在线教育机构都迅速做出反应,推出免费直播课程。“线下倒逼线上”和免费课程的开放,让线上课程的需求翻倍增长,参加网课的学生数量激增。

据统计,上半年全国共计约1.9亿中小学生奔赴线上。面对庞大在线用户的“刚需”,优质的教师资源也处于稀缺状态。

“双师”课堂是大多数在线教育机构的标配,由主讲老师和辅导老师相互配合,对学生进行从课堂到课后的辅导。学生的涌入对于辅导老师的运力是个不小的挑战。

疫情前,每位辅导老师负责一个150~200人的大班,每个班以季度为周期,需要和每位学生及家长一对一建立联系。学生增加后,每个老师至少被分配了500个学生,负责辅导团队的她立刻在辅导老师招聘、老师带班量、借助在线课堂工具等方面做出战略调整。

在网课成为“刚需”的情况下,在线教育的广告更加呈井喷状,“名师”“一对一”“定制”都是网课的重要宣传点。此前对花式洗脑广告免疫的家长们,也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开始研究线上课程。

北京的家长陈妈妈对网课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她告诉刺猬公社,之前看到网课广告,会有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也没有深入了解过。

陈妈妈对孩子基本处于“散养”状态。一方面是因为工作,汽车行业除了6~8月淡季,其他时间都要忙到晚上9、10点才能下班;另一方面自己在学习上确实帮不上,“可以说,我只知道他书包长什么样,书包里面都装了什么,我确实从来都没看过”。

去年年底,陈妈妈参加了儿子高一上半学期的家长会,在班主任的动员之下,她意识到了高中的紧迫感,“突然觉得高中和初中真的不一样了”。

寒假疫情突袭,高中课程难度增加,再加上其他家长的推荐,陈妈妈和孩子第一次搭乘线上列车。

即使没有这场疫情,在课外“补习班”“上网课”早已成为中小学生的放学后常态。“散养娃”的妈妈陈妈妈,从小学开始就把孩子“寄放”到线下辅导班,初中时期课外辅导每年的花费都在3~5万左右。

不久前,央视财经公布了《中国经济生活大调查2019-2020》,过去一直在五名外徘徊的“教育培训”成为热门,位居2020年中国人花钱排行榜榜首。随着城乡居民的收入增加,很多父母亲又为孩子报读各种各样的“补习班”、“特长班”,费用大大超过了先前已支付的教育支出。

在过去6个月,3.8亿家长正在重新“审视”网课老师

图片来源:微博@央视网快看

相比陈妈妈,另一位家长章妈妈对孩子的教育更“狼性”,因为儿子向“别人家的孩子”发展遇阻而犯难。

章妈妈在学生时期一直维持着学霸的形象,她和爱人基本承担了孩子的课外辅导工作。但她慢慢发现,自己的一身本领没法转移到孩子身上。她的儿子懂事努力,目前从初二升初三,排名一直是前30%,她希望通过网课排名能从前30%提到前10%。

除此之外,章妈妈说,虽然孩子就读的中学也是东城区不错的学校,但是风格以“稳定”为主。例如这次疫情,根据政策,每个学校都对上课时间进行了调整,同区几个拔尖儿的学校,基本争取了教学时长最大化。儿子初二课程正常结束,但这些学校同级的学生,已经把初三的课程学了大半。

“从孩子的接受能力来说,新课加快速度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们现在就在家通过网课赶上其他学校的进度。”章妈妈说。

好的网课老师是怎样炼成的

由于传统的学校教育体系具备客观的行业准入门槛、教师资历评定标准、授课内容形式要求,而在线教育领域始终缺乏直观、可量化的标准体系,家长面对行业中老师的教学水平总是习惯性打个问号。

直到2019年7月15日,教育部等六部联合发布《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首次从国家层面出台的针对校外线上培训提出规范意见,对于教师资质等方面做出一定要求。

《实施意见》是一个开始。对于如何作为“好老师”被认可,网课老师们也曾深陷焦虑。

李楠是高中物理老师,同时也是高中理科负责人。他在线上家长会发言说,一位公立学校的老师,只要自报“校门”,就能让人知道他的级别;但是作为一名网课老师,他可能会用“清华本硕毕业”介绍自己,“高考物理满分”“多位学生考入清北等985、211名校”等前缀证明自己“好老师”的实力。

比起主讲老师,辅导老师往往面临着更大的身份认同挑战。

苏苏常常被问到为什么要做辅导老师,“因为我是北大的硕士,很多人好像觉得我去做网课老师是一件很跌份的事情,但我觉得这和医学生去做医生、药剂师或是分析师一样,都是可选的工作,不存在优劣之分。”

也有不少家长把她当成助教,希望她帮忙盯着孩子写作业,让她一度觉得自己在托儿所工作。

许多学生、家长在潜意识中对老师、特别是网课老师的理解,有时候约等于一个兼职的家教。而在苏苏看来,她的价值、辅导老师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而好老师,能有效地传道、针对性解惑,学历背景只是一个门槛。

疫情的聚光灯也成为促进家长了解网课和老师的催化剂。在学校全面覆盖网络课堂的安排之下,家长开始习惯这种学习方式,主动接触网课和网课老师。

作为辅导老师,苏苏发现家长对孩子网课学习的参与度大幅度提升,她也收到了不少好评和建议。

新报名网课的同学和家长对于“一个老师对着屏幕还能把课讲得这么有意思”感到新鲜,突然发现网课是一个挺适用的形式。特别是相比习惯线下授课的老师,网课老师们对于在线直播显然更驾轻就熟,往往能带来更好的课堂体验。

章妈妈对网课的认可源自于去年偶然试听的包君成语文体验课。“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老师对学科是非常有热情的,我每次听完都觉得热血沸腾,肯定也特别能激发孩子的兴趣。”

在接触了语文课后,章妈妈慢慢扩大了报课范围。其中的一门物理课,也恰好解决了孩子在学习凸透镜成像原理的一块心病。

“他总是记不清楚成像关系,结果老师就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教了一种‘大棍子旋转法’,不用死记硬背,在做题时也应用得特别好。我觉得甚至一个物理小白都能听明白。”

章妈妈总结,机构老师对所教学科有激情、专业能力强、能够从孩子的角度出发找到合适的方式解释知识点,这些都是愿意继续让孩子跟随网课老师学习的原因。

名校毕业是最低门槛;不要单纯看教龄,而要看一线教学课时数和学生数;对于不同学生,教学内容要有针对性;具备跨界能力,超越书本。

好老师的标准是统一的,也是多元的。

英语老师刘旸始终认为“网课好老师”与“好老师”并不冲突,只是在形式上需要一些技巧的创新而已。除了“懂学生、懂训练、懂考试”,他给自己的附加价值还有“有趣”和“陪伴”。

在过去6个月,3.8亿家长正在重新“审视”网课老师

网课主讲老师刘旸

“我跟我的学生说,学习一定不能苦大仇深,所以我最先做到的就是‘有意思’。”

刘旸的另一个职业是一位单口喜剧演员,江湖人称“教主”,他在微博有55万粉丝,会在各地进行专场表演。在喜剧细胞的加持下,学生们上课最大的感受就是“轻松快乐”。

为了“站在学生的立场思考”,刘旸每年都会报名参加常规的高考。参加高考的目的是帮学生体验各式各样的状况,哪些环节会扣分,什么样的答题顺序更合理,甚至还意外证实过HB铅笔也能涂成答题卡。

今年疫情下的“特殊”高考刘旸也没有缺席。他觉得高考最大的变化并非来自试题,而是延期。

“延期导致了学生心态的崩溃,这个阶段他们特别需要陪伴。我去高考能给学生一个直观的信号,‘教主是跟你一起的’,他们就觉得特别安心。”刘旸说。

教育公平的推动者

刘旸毕业于浙江大学的能源与环境系统工程,学的是制冷与低温方向,是在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专业。和他一起做毕业论文的学长,是能够被邀请去NASA实习的顶尖人才。

虽然自己是论文的第六作者,但用他的话说,“如果我干这行,已经有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了”。

刘旸的父母都是高中教师,受他们的影响,加上自己“有点理想主义”,他觉得帮别人实现梦想比自己实现梦想更重要,所以一毕业就毫不犹豫投身高考辅导事业。后来他发觉,线上的网课形式能帮助更多人实现梦想,因为“它只跟一根网线有关,剩下的都是无限”。

有一件事对刘旸的触动非常大。2015年,刘旸在云南楚雄演讲。演讲所在的学校非常偏僻,操场后面就是山,从山上能直接跳到操场上的主席台。

演讲结束,有一个小女孩找到他说非常喜欢他的演讲,从来没听过这么多好的学习方法,想要加他的微信。她翻出了一个像诺基亚样式的古董机,按下开机键,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有抱歉地解释,因为要省电,所以平时都是关机状态。

“听了您的演讲很受益,将来我一定会努力考到北京。”女孩对他说。

后来刘旸在北京辅导班遇到一个“吊儿郎当”的高考生。他督促男生加把劲,考个好学校,男生却丝毫不慌,“不用考好学校,我上个一本就行。我爸说我只要上了一本,就把自己那辆 300 万的玛莎拉蒂送我。”

在北京的男孩享受课外的教育资源轻松考一本,而在2000多公里外的女孩通过一场偶然的演讲奢望来到北京。这样的对比让刘旸更坚定地选择在线教育,他觉得这是消除教育不公平的一个最有效的手段。

2018年,《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一文曾引发许多人对教育失衡问题的讨论。

文章在开篇就写出了因教育资源差距产生的地区差异:成都七中去年30多人被伯克利等国外名校录取,70多人考进了清华北大,一本率超九成;中国贫困地区的248所高中,师生是周边大城市“挑剩的”,曾考上一本学校的仅个位数。

而直播改变了这两条平行线,200多所学校通过直播的形式,共享成都七中的课程资源。尽管直播课堂也造成学生跟进困难、老师消极应对等后续问题,但可能是其他学校学生走出大山的最好方式。

在线教育通过一根网线,将优质的教师资源和课堂内容输送到全国各地学生,与通过一块屏幕将成都七中的课堂共享到200所学校的本质并无差异。一位老师的课堂原本只面向班级的几十个同学,现在可以通过直播或录播的形式,辐射上千万乃至更多的学生。

对于“不公平”,苏苏曾有亲身体会。在小升初时,因为按学区划分,因为自己运气不好,被分到一所很差的初中,而她的双胞胎妹妹则幸运地去了一所很好的初中。

苏苏和妹妹中考时总分相差10分,也正是这10分差距,让苏苏与妹妹考上的省级示范高中失之交臂,然而这已经是她玩命一般努力达成的最好结果。

“这算是不公平吗?也不是,但两所学校的教学水平差距实在太大了。”

因此,面对户籍、划片招生等等各种政策,有些父母为了让孩子能够就读于一所教育质量高的学校,愿意“砸锅卖铁”,付出至少数百万元的代价购买学区房。

但苏苏坦言,“其实能够考虑学区房的家长,大多数已经拥有了相对较好的教学条件和教学资源”。相比之下,刘旸、李楠、苏苏遇到过的无数来自偏远地区的孩子们,更难触及到一流的教育资源,而他们又更需要通过教育改变命运,

网课为受到教育资源限制的孩子打开了一扇窗。“我不敢说网课能将每个人都提升到很高的水平,但我们提供的教育,对于那些乡镇里的孩子,可能是考到城市的机会。”苏苏说。

后来,云南楚雄的女孩没能考到北京,但她现在是南京一所大学的在读生。虽然通过她的朋友圈只能瞥见生活一角,在刘旸看来,她的生活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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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讯来源: 36氪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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