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克扣兼职员工小费被抓包，结果反而还“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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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直以来，很多新闻都在报道互联网巨头“以大欺小”的不正当行为。之前也有传闻称，亚马逊存在非法克扣Amazon Flex兼职配送司机小费的做法。这篇文章，原标题是How Amazon Swindled Its Own Drivers, Got Caught, and Ended Up Richer，作者Will Oremus在文章介绍，亚马逊被曝光、就前述事件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达成和解并支付6200万美元过后，市值反而有增无减，这也引发了相关机构及人士要求加大对类似行为惩处力度的呼吁。

Amazon Flex兼职配送司机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派送包裹，图片摄于2018年12月18日。图片来源：Boston Globe/Getty Images

互联网巨头亚马逊（Amazon）市值早已过万亿美元，而美国政府却指控并起诉亚马逊称，这家公司系统性地亏待了一些收入最低、工作最不稳定的兼职员工。

最后，亚马逊同意将非法克扣的6200万美元支付给这些员工。只不过，亚马逊的市值反而有增无减，其市值的增长部分也远比其同意支付的6200万美元多得多，其中的差额是前几天爆出新闻后收入囊中的“肮脏收入”。

2月2日，有新闻报道称，亚马逊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达成和解，同意支付近6200万美元，以了结FTC针对该公司的一项指控。据FTC，亚马逊非法克扣本应该支付给Amazon Flex兼职配送司机的小费，并形容这种行为“无法容忍”。

译者注：Amazon Flex是亚马逊推出的一项服务。亚马逊通过付费给兼职配送司机，让他们帮忙将包裹派送给客户。

这6200万美元，与亚马逊从兼职配送司机身上非法克扣的小费总额相当。FTC表示，其将把这笔钱分配给此案涉及到的配送司机。

就在这则消息发布后的几个小时内，亚马逊的股票反而还增长了1%至2%，使该公司市值增加了大约200亿美元（随后，当亚马逊首席执行官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宣布其将卸任公司CEO一职，其股票又在盘后交易中进一步上涨，不过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关联）。

Amazon Flex配送司机在兼职服务过程中，使用的是自己的车辆，他们的服务也有最低时薪标准，而亚马逊方面则告知他们称，顾客支付给他们的小费，将全额支付给他们。

使用亚马逊Prime Now和Amazon Fresh这两款生鲜配送应用程序的用户也被告知，他们支付的小费将全额支付给配送司机。

然而，2019年2月，《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记者Johana Bhuiyan发布报道称，在某些情况下，亚马逊非法克扣了本属于配送司机的小费，并用这笔钱去填补承诺给配送司机的最低时薪。

随后，美国新闻聚合平台BuzzFeed也报道了外卖配送平台DoorDash和杂货配送平台Instacart存在类似的“操作”。

一些聪明的Amazon Flex配送司机也通过亲身经历证实了这些报道。他们通过给自己支付一笔数额的小费，来验证这笔小费最后有没有全额体现在其报酬中（事实上则没有）。

即便如此，亚马逊仍然不承认报道中的这一操作，并且在2019年8月得知FTC已经针对这一报道展开调查过后，才停止了这一做法。

事实上，据FTC代理主席丽贝卡·凯利·斯洛特（Rebecca Kelly Slaughter）和委员诺亚·约书亚·菲利普斯（Noah Joshua Phillips）于2月2日发布的联合声明，亚马逊“在这方面费尽心思，确保没有人能了解其所作所为，不仅改变了司机端的报酬明细呈现方式，而且针对因报酬被克扣而愤怒的司机，亚马逊还对司机代表提供了具有误导性的答复。”

这6200万美元，与亚马逊从平台兼职配送司机身上非法克扣的小费总额相当。亚马逊没有遭到额外的罚款或惩罚。对此，FTC也表示，其起诉亚马逊的法律依据——《联邦贸易委员会法》（The FTC Act），并没有赋予其在这类案件中直接处罚亚马逊的权力。

因此，亚马逊基本上没有遭受什么经济方面的影响，但其非法克扣的那部分资金，对于那些兼职配送司机而言，则可能是他们用于日常开支和基本医疗的钱（这些兼职司机无法享受全职员工的有关福利）。

图片来源：Glenn Harvey

2019年3月，我们也采访了在亚马逊当兼职配送司机的Kris Marv，他也跟我们分享了在亚马逊兼职派送包裹是怎样的体验。在采访中，虽然他的反馈总体上是积极的，至少跟在其他平台兼职的体验相比，但他也的确提到了亚马逊在某些方面的不透明。

事实上，据FTC委员罗伊·乔普拉（Rohit Chopra）于2月2日发布的声明，亚马逊很可能从该不光彩的交易中获得了极大的净利益。据该声明：

首先，通过承诺更高的基本工资，亚马逊得以在更快的时间内成功招募到大量兼职配送司机，以弥补特别是假日季节时的供需不平衡问题。其次，同时也不可否认的是，亚马逊通过“钓鱼式招募”的诱导方式，直接让其从这些司机口袋中非法克扣并获利超过6000万美元。最后，通过向平台司机提供具有误导性的报酬明细，让这些司机误以为在亚马逊做零工是相比之下更好的选择，以此来吸引并留住在平台上注册的兼职配送司机，“协助”其谋求主导地位。

与此同时，随着亚马逊同意支付这笔资金后的股价上涨，经过快速粗略的计算，贝佐斯个人净资产的增长也可能超过了10亿美元。

在2月2日当天，FTC代理主席斯洛特和委员菲利普斯在接受电话采访中提到，这一案件凸显了进一步增加威慑力的必要性。他们称，考虑到各种限制因素，这一和解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

民主党籍的斯洛特和共和党籍的菲利普斯都呼吁国会，赋予FTC一定的权力，从而对欺骗零工经济行业从业者的企业处以罚款。

“我希望能帮助那些受影响的人，争取追回本该属于他们的钱，同时我们还希望能够挥起处罚‘大棒’，从源头上来威慑和阻止类似错误行为的发生。”斯洛特说。

作为拜登政府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局长提名人，FTC委员乔普拉也同意，对于亚马逊掠夺兼职司机小费的行为，应当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乔普拉称，在此期间，FTC还应该充分利用其享有但并未“激活”的权限，以评估民事处罚。他还提到，虽然针对亚马逊的这一指控已达成和解，但这并不会阻止FTC和有关部门对亚马逊展开反垄断调查。

致力于中小企业发展的非营利组织Local Self-Reliance（LSR）联合负责人、呼吁拆分亚马逊的领头人物之一的史黛西·米切尔（Stacy Mitchell）称，从这一和解我们可以发现，现行系统已经出现了问题。

“除非FTC开始施行一针见血般的惩处，否则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米切尔说，“现在，企业犯罪反而还有好处，这就是为什么这种行为如此猖獗的原因。”

米切尔补充说，这一和解充其量可以理解为一个即将发生变化的迹象。

“从历史角度来看，就企业掠夺员工方面而言，FTC几乎没做过任何阻止类似行为的事情。因此，现在可以说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我希望这也预示着将会对亚马逊和其他垄断企业采取更积极的行动。”米切尔说。

译者：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