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抢”了人类的工作，它应该交税吗？

机器人正在替代全世界的劳动力—这对它们来说轻而易举。对于许多工作，机器永远比人更快，更有“恒心”，更智能，更便宜。随着人工智能研究进展的加快，机器人会将它的触角延伸到劳动力市场的各个角落：无论是蓝领还是白领，服务工作还是知识性工作。人们在失业的同时也没有了收入。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政府也会随即失去收入。人们都没有收入，那么税收又能从哪儿来呢？

一位旧金山的议员正试图通过追究这个问题的根源来改善这一可能的收入空缺：她想向机器人征税。监管员简•基姆（Jane Kim）一直在会见劳工界领袖，学者和技术精英，以探索出一个根本计划，这个计划对于一个富裕的技术精英和自由政治家占统治地位的城市来说必须是最合适的。但是，基姆的计划存在一个问题：没有人能够真正定义什么是机器人。

机器人税的概念并不是最近才提出，基姆向机器人征税的想法来源于二月份美国媒体Quartz对比尔·盖茨的一段采访，采访内容一出，就引起了诸多争议。比尔•盖茨称：“眼下，若一个工人能在工厂创造 5 万美元的价值，他就要交个人所得税、社会保障税等。如果机器人替代人类来完成相同的工作，它们就应该依法纳税，而且得和人类交的同样多。”这个反应是迅速的，但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技术精英喜欢规则。

但是很难想象未来美国将把三分之一的工作交给机器来完成，政府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基姆说：“我认为政府要控制机器人。我知道技术精英讨厌控制这个词，但我们都是团体和社会的一部分，当有37％的劳动力不再工作的时候，一定会对社会有影响。”

基姆并不是机器人税这一概念的传播者。她是一个城市的监管员，这个城市是世界上收入不平等最严重的城市之一。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将会使财富进一步集中到技术精英阶级手中。所以，在基姆看来，机器人税至少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想法，也需要时间去探索。

我？还是机器人？

问10个机器人专家到底是什么机器人，你会得到10个不同的答案。但是美国东北大学的一名学者Hanumant Singh认为：机器人是一个能够体现“复杂”行为，能够感知和活动的系统。这个回答非常宽泛，也表明基姆将面对的问题是非常复杂的。根据Singh的定义，一辆自动驾驶汽车也是机器人。自动驾驶中的747飞机也是机器人。人工智能就更不必说了，它将取代更多的工作，哪怕只是在智能手机上运行的算法。那么，这一类的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也需要交税吗？基姆仍在研究机器人的定义。

这不仅仅是一个哲学层面的问题：如果机器人税这个想法是为了弥补机器人取代人类劳动力而导致的财政空缺，那么政治家们就需要决定哪种机器人应当被征税。可以说，税收软件已经取代了很多税务专家。所以你是TurboTax的制造商ding Inuit吗？而且不难想象，未来你可以通过像内置在亚马逊Echo里的机器人来购物。然后，这个机器人会调度派送机器人，把你购买的东西送到你家。所以，双方算不算串通来取代UPS快递员的工作呢？

机器人定义的模糊可能会引发会计漏洞。“可能你的机器人有多个手臂，所以你就不需要买五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就能够完成五个机器人的工作量。经济和政策研究中心的联合创始人迪恩•贝克说道，“这样一来，你就避开了其他四个机器人的征税。”

最终，问题不是有多少机器人，而是这些机器人取代了多少人类的生产劳动力。失业就是失业，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在西弗吉尼亚，即便没有大量的机器人参与，煤炭行业也在日渐衰微，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批工人失业。每出现一位失业工人，西弗吉尼亚州就少了一份个人所得税。失业也意味着消费能力减弱。税务基金会国家研究计划副总裁Joseph Henchman说：“没有了销售收入，销售税收入也就没有了。接着，房地产也会萧条，因为没有人愿意在那些城市购房，房产税收入也会相应减少。”

传统经济萧条和因机器人统治而导致的萧条之间存在的一个讽刺的区别是，至少在理论上，机器人可以通过提高整体生产率来增加整体财富。但是美国的税收系统依然是以人文本的，那么在机器人统治的未来很有可能会导致收入枯竭。各州和城市收入的30%来自于房产税，20%来自于销售税，另外20%来自于个人所得税。当大批人失业，所有这些税收都会同时下跌。尽管企业从低成本和高产出的机器人劳动力中收益最大，但是企业税并不能改变这种情况——因为企业税一共才占总税收的4%。

Henchman说道：“如果收入减少三分之一，根据机器人自动化预计带来的影响，这意味着公共服务将减少三分之一，要么提高我们所能提供服务的集中性或效率，要么直接削减政府现在提供的服务。”并且，削减这些服务的同时，由于机器人自动化导致大批工人失业，对这些服务的需求也会急剧增加。

机器人税不能够挽救工作，但是这个理念是，可以通过提供基本收入来缓解大量机器人自动化带来的影响。或者也可以为就业再培训提供赞助——假设工作还在，并且需要培训。或者，如机器人自动化拥护者说的那样，机器人税会以拯救经济的名义破坏经济。

自动化促进协会对机器人税收并不支持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换句话说，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在这个爆炸式发展的年轻产业里保持竞争优势。另外，该协会还表示，自动化将有助于让制造业回到美国国内。协会主席Jeff Burnstein说：“将制造业转回国内这个想法能够得以实现的部分原因在于，如果我们能在国内进行自动化生产就会更有竞争优势，而不是像我们过去二十年里那样，在低成本国家进行生产制造。”

至于基姆，她仍在探索机器人税的可行性。再一次申明，她并不是机器人税观念的传播者。她不过是一个政治家，和很多美国人一样，暂时没有被机器人取代。并且，我支持不愿被机器人取代的那些人。

【编译组出品】编者按：杨志芳